换个目标吧!
话说得轻松,但也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好在钱老夫人虽然一直在养伤中,对于周围的人事还是很关注的,特别是镇南侯府。
张宛音要嫁给端王,成为端王正妃,这就是虞玉熙最大的敌人,钱老夫人又岂会不关注?早在订下张宛音为正妃之后,钱老夫人就偷偷地往镇南侯府塞人了。
她怎么能让张宛音风风光光的嫁进端王府,正室之位必然得是自己外孙女的,自己筹谋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让外孙女当一个妾室,原本所有的事情俱备,端王也亲自求赐婚了,却意外连连,外孙女现在只能是一个妾室,钱老夫人一直在暗中找机会,甚至可以暂时对宣平侯的事情视而不见……
比起其他府邸,镇南侯府其实是最好塞人的,主子一直不在,就只有下人管事在,管事的不能动,那是镇南侯的心腹,下面的粗使丫环、婆子还是很容易可以换的,至于小厮、马车夫也可以。
徐安娇和镇南侯之女对上,这意思很不错。
她之前才得来的消息,听说镇南侯之女要赴虞兮娇的约,倒真是一个意外的好事,她原本的目标是虞兮娇,现在就换一个……
“就镇南侯府的那位吧!”钱老夫人低缓地道,脸上露出一丝森然的笑容,“镇南侯府和明和大长公主府上对上,这一次不知道明和大长公主还会不会胜出!”
说完,招招手,嬷嬷忙侧耳过来,钱老夫人低声道,声音很低,即便在安静的屋子里,听起来也是隐隐约约的。
嬷嬷一边细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张宛盈起了个大早,今天是和虞兮娇约好的日子,没想到的是宫里的堂姐昨天晚上居然来消息,说要与她一起去赴约,今天也会到她们约好的地方。
对于这个消息,张宛盈觉得既意外,又不觉得意外。
早上梳洗后,去见了镇南侯夫人,镇南侯夫人见女儿一身鹅黄色的衣裳,配上浅白色衣裳,裙角绣上大红牡丹,既华丽又贵气,腰际束着金丝的腰带,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婀娜,脸上不由地露出满意的笑容,
点点头,笑道:“我儿容色过人,以后必将无人可及。”
“母亲!”张宛盈脸色微微羞红,娇嗔道。
“好了,好了,快去吧,打探打探口风,即便不能为你所用,也可以让她和你堂姐闹些矛盾。”镇南侯夫人笑道。
“母亲放心,女儿会的。”收敛起脸上的娇羞,张宛盈点头,母女两个的意思统一,虞兮娇能用最好,即便不能用,也得交好,甚至提供其便利,最好让她和张宛音争斗,她们才可以从中得利。
镇南侯夫人一直觉得自家女儿才该当嫁给端王,张宛音算什么。
可偏偏镇南侯却觉得张宛音才是最有机会的地那一个,镇南侯夫人又是恼怒又是生气,却偏偏没办法。
而今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张宛盈和镇南侯夫人告辞之后,就带着人出去,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夫兜转马车往外行去。
张宛盈身边的丫环说了一个地方,便回身进了马车,在张宛盈身边侍候,她们都不是京城人,也不认识路,现在过去全凭着马车夫赶路。
坐在车辕上的马车夫眼神闪了闪后,扬起马鞭,熟练地兜转马车出了镇南侯府。
“二姑娘,有一条大路,一条小路要走哪一条路?”出了府门,马车夫并没有擅自决定,对着车厢里的张宛盈道。
丫环看了看张宛盈的脸色,开口道:“就走大路吧!”
“好。”马车夫应声,赶着马车上了大路。
大路上人不少,天色不错,马车夫走的路又都是最热闹的几处,一路过去并不快,时不时的还会堵一下,好在张宛盈也不着急赶路,现在过去时间还早,如果不是因为特意的想交好虞兮娇,不能去晚了,她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去。
往日她邀约或者是别人邀请她的时候,张宛盈往往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从来只有别人等她的份,什么时候她等别人过。
不过她也明白,毕竟这里是京城,不是她的地界,在边境她的身份和在京城的可不一般,她现在是去交好这位虞三姑娘的。
心里这么想,就微微闭上眼睛假寐,马车虽然慢但很平稳,今天起得早,一大早便起来梳洗打扮,花了不少的时候,这么一路过来,居然有些困了,外面的喧闹声,现在也没那么烦了,莫名的觉得轻了许多……
丫环见自家姑娘好像睡着了,也往车厢边一靠,闭上眼睛养神。
马车就这么一路过去,很缓慢很平稳,忽然,马车剧烈地歪了一下,马车里的张宛盈和丫环全被颠醒,张宛盈痛苦地伸手捂着头,她的头方才撞在了右边的车厢上,马车震动了一下后,居然又重重的向另一边歪过去,而后速度加快,急速地颠簸了起来。
外面有人惊呼:“让开,快让开,马惊了。”
两边有行人的惊叫着,马车夫用力地拉扯着马缰绳,喝止马时发出的“吁”的声音,马车里的两个主仆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就“砰”地撞到了什么,而后又狠狠的摇了摇,两边晃动的幅度几乎让人以为下一刻就要平摔到地上。
张宛盈和丫环两个忍不住发出尖厉的叫声,两个人抱成一团。
头上、身上,已经不知道撞了多少处了,两个人现在也顾不得伤痛,只惊呼起来,丫环大叫救命……
奔马高高地抬起腿,最后居然缓了几分落下,而后马踉跄了几步,斜奔出去,终于在最后一刻,被马车夫拉住,稳住了。
对面的马车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对面的马车很宽大,比一般的马车宽大了许多,上面的印记让熟悉的人猜到这是端王府的人,端王府的女眷个个身份不一般,能用这么宽大的马车的,必然不是普通人。
端王府的马车原本走得好好的,同样不紧不慢,这会才转过弯,没想到对面突然就冲过来一辆马车,有人高叫“马惊了。”
端王府的马车夫一惊,还想跑开已经来不及,只有用力拉扯着马头,想避开路面。
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撞了过来,他这里马身偏过,对方的马就撞到了自家的马身上,自家的马当场就跪了一下,而后起身高高的仰起蹄子,叫了一声后对面偏过去,那边是河,护城河。
河边是个栅栏,但这栅栏哪里经得起马撞过来的,马撞上栅栏后差点冲到河里,马车夫拼尽全力拉着马,才堪堪地让它避过,但接着车轮断了,马车翻了,被惊马拉着翻了的马车又奔了一段距离,撞上一家铺面,才停了下来。
意外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这当中还有几个路人也撞伤了,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隐隐的前一辆马车里还发出哭喊声,后面一辆马车翻了的马车,居然连声音都没有,许多人眼怔怔地看着马车厢被拖行了一段距离,之前马车里也发出有人哭喊的声音,这会却是声息全无。
这是……出人命了?
翻车的马车夫突然跳过来,一把拉住镇南侯府的马车夫,把他从车辕上拉下来,眼眶都红了:“你们别走,这是我们端王府的庶妃娘娘,你们哪家府上的?敢当街奔马,留下来陪命!”
徐庶妃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马车夫知道自己也活不了,怎么也不能让对面的人跑掉。
镇南侯府的马车夫也慌了神:“哪……哪家府上的?”
“我们端王府的,这是我们徐庶妃,我们庶妃娘娘回娘家明和大长公主府去,你们居然敢谋害我们庶妃娘娘。”
端王府的马车夫咬牙切齿,恨声道,手用力地揪着镇南侯府的马车夫,不让他逃脱,这是罪魁祸首,怎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我……我们姑娘是镇南侯府的。”镇南侯府的马车夫吓得瑟瑟发抖,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端王府的这位庶妃身份尊贵,未嫁之前就尊贵得很。
“镇南侯府的?好啊,原来是镇南侯府的,你们居然……居然敢这么对付我们庶妃娘娘。”端王府的马车夫大声地道,他现在只想找人顶罪,这事不是他的错,是镇南侯府的马车夫的错,他这会甚至还没细想镇南侯府是哪一家。
只要找得到人就行,不管是哪一家的侯府,反正都和自家没有关系。
“我们姑娘……不是故意的,我们姑娘还在马车里,你放开我。”镇南侯府的马车夫剧烈挣扎,一边气喘吁吁地道,“你先放手,我要去看看我们姑娘,你也看看你们主子,说不定都没事。”
“你不跑?”端王府的马车夫恶狠狠地道。
“我不跑,我还要去看看我们姑娘。”镇南侯府的马车夫忙道。
端王府的马车夫半信半疑的放开镇南侯府的马车夫,见他真的没有逃跑的意思,这才慌乱的转身到车厢前。
车厢翻了,倒在地上,里面声息全无,马车夫很慌,但又不得不半跪下来,趴到车厢前叫道:“庶妃娘娘?庶妃娘娘……您……您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