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秀丽听得一惊,难道自己行军走漏了风声?王允的军队怎么会来的这般快?
未及细想,已有一众兵将在帐外求见,显然也都收到了报讯。
严秀丽配好弓箭长剑,走到大帐外与众将相见,问道:“既有敌情,我们该当如何?”
高顺道:“我愿领兵退敌!”
徐晃道:“我是骑兵,当为先锋!”
见两人争功,便又问贾诩道:“军师怎么看?”
贾诩道:“敌情未明,不知来者何人,也不知为何而来。不如先结阵而守,在令斥候查探消息,再做打算。”
严秀丽道:“军师言之有理,如此再稳妥不过了。”
便传令高顺为前军,结阵驻守,徐晃为后军,以待战机。
又派出探马斥候不计其数,打探洛阳方向来军的目的与用意。
不多时,远处传来杀伐之声,有斥候来报道:“前方两军正在交战,一队为王允大将于禁统领,约五万人,另一队只有几千人,听他们高喊杀死吕布,可能是我们将军!”
严秀丽听得探报,脸色大变,哪里还坐得住,道:“既是夫君逃脱,我等速去解救!”
贾诩见她竟要亲自上阵,急忙劝阻道:“既是主公,以主公的神勇自当暂时无碍,让徐晃领军前往即可,夫人千金之躯,岂能亲往?”
严秀丽道:“我不放心,我定要亲自去看看。”
一众军将尽皆拜倒,高顺道:“夫人万万不可前往,阵前箭疾飞矢无眼,若你受了损伤,我等如何向主公交代?”
严秀丽道:“将军此言差矣,我请求大军随我出征,解救夫君于危难之中,如今事到临头,岂能自己惜此性命,反让别人赴死?我意已决,再莫多言。”
众兵将被她所感,一时群情激愤。
徐晃道:“既如此,夫人请置身于大军之后,我愿为夫人先锋!”
严秀丽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请将军即刻出发!”
徐晃集结骑兵,分兵两万与后军,护卫夫人安全,自带剩余三万骑兵,化成一块巨大的三角矩阵,如离弦之箭,伴着滚滚奔雷之声,向着洛阳方向奔驰而去。
严秀丽心念夫君安慰,自不能再有迟疑,领着两万骑兵,如同江河洪水,奔腾而出。
众兵士见主母亲上战阵,人人倍受鼓舞,岂肯落于人后,一时间人人当先,个个争勇,全部一副骄兵悍卒的模样。
大军奔驰五里,终于看见敌情。
前方果然有两军正在交战,众人抛扔的火把,将这路边野林点燃,四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马腾与魏越等人虽然在城门处将敌人阻了片刻,但众禁军并非骑兵,虽然都有马匹,但骑术在专业的骑兵面前,就显得不值一提了,再加上夜黑,道路难行。
走到这池绳郊外便被这于禁的骑兵大军紧紧咬住,再也脱不得身,一时深陷重围,陷入苦战之中。
眼见阵亡士兵越来越多,身边所剩之人越来越少,心中悲叹道:“我命休矣,没想到我竟葬身在这荒郊野外,只希望主公能平安逃脱,让我的死有点价值。”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滚滚奔雷之声,循声望去,只见大队骑兵保持着吕布战阵惯用的三角冲锋阵型,徐晃一马当先,充当箭头,身后是曾经跟随吕布征战四方的铁甲重骑兵,再后面还有数万的轻甲长枪兵。
于禁大军见到奔腾而来的骑兵大军,仿佛是天军降世,如同一个个钢铁猛兽,组成数以万计的钢铁混流,奔腾呼啸而来,散发出凌烈刚厉的杀气,让这个清朗的夏夜如同隆冬,让人不寒而栗。
于禁身为带军大将,自然知道形势不妙,若强行对抗,自己的骑兵必然会被重骑兵杀穿,到时必然覆灭溃散,若及时撤离,或许损伤很大,但至少还能保留完整的建制,不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再说从包围了马腾的禁卫军后才发现,所谓的囚衣吕布竟是旁人假扮,真的吕布早已不知所踪。此时再顾不得攻杀马腾、魏越,急忙高喝道:“是吕布援军,快撤!”
众兵士从前归属吕布,对这个名字有着天然的敬畏,此时只当是吕布亲自领军而来,顿时毫无战意,各自狼狈逃窜而去。
徐晃岂能轻易放走他们?率领大军紧咬着不放,追杀十余里,直到洛阳境内,这才撤军。
严秀丽见徐晃追杀于禁,便由了他去,自己驱策大军收拾残局,远远看见远处高大身影,身着囚衣,极像吕布。但她与吕布多年夫妻,岂能认错?
心道:“此人身形绝非夫君,难道是故意使的诱敌之法?”
赶上前去,欲询问众人以详情。
马腾、魏越等人皆都身受重伤,此时敌人退去,一众剩余军将兵士,皆都瘫坐在地。
见竟是夫人亲族领兵来援,各自心中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均挣扎着爬了起来,参拜行礼。
严秀丽忙免了众人礼节,道:“诸位舍生忘死,冲破重围,为夫君以性命相托,当我拜谢你们才是。”
说着向众人合手一拜,众兵将受得大礼,都大受感动,各自涕泪横流,深感夫人之厚爱,皆言当以死相报。
严秀丽这才问马腾道:“将军,为何不见夫君同来?”
马腾一拍脑袋,道:“真是该死,我竟把这事忘了。”
便把自己与杨修的一番计较说了出来,对其中曲折之处便只是一语带过。
严秀丽听闻夫君并未随马腾前来,心中大觉失望,问道:“若是夫君从南门逃脱,他将会往何处?”
马腾略一思虑,道:“或是沿着洛水北上孟津,或是翻越崤山来到池绳,两处皆有可能。”
严秀丽道:“既然夫君有可能来这池绳,那我们就在这池绳驻扎几日,量那王允不敢前来挑衅。”
这时追杀于禁的徐晃领军回来,见战场已经被清理妥当,便护卫在严秀丽大军身后,拥簇着一众伤员,返回池绳驻地。
且说王允得知吕布已经冲出重围,逃向长安方向,心中顿时一片冰凉,瘫坐在地。
董承见他颓废,劝解道:“司空不必忧虑,吕布亡命奔逃,却快不过于禁的轻骑,十里之内必定能追上。”
王允摇头苦笑道:“国舅可能不知道吕布的勇猛,他曾用五千骑兵击溃了十五万匈奴大军,别人可能不相信,但我是并州人,当时张凝刺史的参将刘习是我的内弟,他曾亲眼相见。绝无虚假。”
董承惊道:“他竟威猛如斯?”
王允点头道:“正是,是以说,于禁离开了洛阳城,在这黑夜旷野之中,他未必能击败吕布,很可能还凶多吉少。”
董承擦着冷汗道:“幸亏这吕布受了重伤,否则他岂不是要杀进皇宫之中去?”
王允道:“如今被他逃脱,我们的日子只怕就难过了。”
这时,有卫兵上前通报道:“少府孔融、大鸿胪陈纪求见司徒大人。”
王允疑惑道:“这两人与我并无交集,如何深夜前来?”
董承道:“或许他们是有要事相求?”
王允吩咐亲兵道:“叫他们进来。”
卫兵奉命而去,不久便带着孔融和陈纪觐见。
王允问道:“两位大人可有要事?如何在深夜前来寻我?”
孔融与陈纪对望一眼,道:“司徒大人,我等是为了司空蔡邕大人的案子而来。”
王允脸色一变,道:“蔡邕勾连吕布,有什么可说的?”
孔融道:“蔡邕大人一生正直,与吕布不过是寻常的从属关系,何以说他们勾连?况且司空大人学识渊博,德高望重,若贸然杀了,恐对司徒大人的名声损伤极大,还望三思。”
陈纪附和道:“正是,还请司徒大人三思。”
王允脸色数变,他何曾不知道蔡邕德高望重,本不就是要拿这德高望重的文人立威祭旗的吗?
这这时吕布逃走,再杀蔡邕便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就这样放了却还是有损声望,阴阴说道:“若他肯认罪,我便留他一命。”
孔融、陈纪本以为此事全无转还余地,只是受人之托前来,算是尽了人事,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各自心中大喜,哪里还敢讨价还价,连忙答应,生怕王允一时反悔。
不时,廷尉传来奏报,说蔡邕承认与吕布的勾连之罪,求司徒网开一面。
王允看着手上供状,心中嗤之以鼻,暗道这就是所谓文人的风骨?
面对生死,其他什么立场、颜面都算得了什么?
王允冷冷道:“既然他已经认罪,我也不会是言而无信的人,免除蔡邕杀头之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蔡邕施以腐刑,从此常住宫中,编撰史书。”
待传令官离去,才对董承道:“他不是喜欢写史书吗?不是喜欢居庙堂之高而忧天下吗?那我就给他司马迁的待遇,也不枉他这满腹学问。”
董承满脸震惊,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对这样的刑罚,蔡邕岂不是生不如死?
心中泛起一阵恐惧,强自赔笑道:“司徒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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