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允死后,于禁孤立无援,腹背受敌,不得已降了马超。此后马超声势日壮,被张辽等人引进洛阳,一时间,洛阳又换新主。
马超进城,会面洛阳名士,有皇帝信臣陈宫谏言道:“将军铲除奸恶,奉国家以正天下,我受皇帝之命,请将军主掌洛阳,将军骁勇,定能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马超年少,心性不定,又有马岱等属下众将簇拥,一时心性高涨,接受皇帝册封为车骑将军,持节镇守关中。
时光轮转,转眼已到秋收季节,然而天公发难,冀北之地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又逢地方暴政,百姓苦不堪言。
平难中郎将张燕,原本就是黑山军首领,此时见势可用,登高一呼,顿时从者如流,聚集乱兵流民五十多万。
黑山军之势,犹如燎原之火,并州、翼州许多县郡相继沦陷,急报如同这深秋落叶一般,片片传至安邑城中。
这日,吕布刚与众将商议完平乱部署,便有卫兵来报:“王凌将军自洛阳归来,在外求见。”
王凌此番洛阳之行,圆满完成吕布所托,可谓是一鸣惊人,杨修等人更是对其交口称赞,吕布见他回来,心中大喜,道:“快请他进来。”
不时,王凌大步而入,身后竟还跟着一人,竟日廷尉高柔!吕布见到此人,心中更是欢喜,急忙迎上笑道:“文惠如何也来了安邑,莫不是被王凌拐骗到此?”
两人待要见礼,被吕布生生制止,道:“安邑不比洛阳,没那么多礼节,两位随意就好。”
王凌也不是认死理的人,在吕布的示意下落座,道:“我如何能拐骗的了廷尉高大人,他专事案情,我若骗他,岂非自投罗网?”
高柔自嘲笑道:“如今马超主政洛阳,政事一片噪乱,却又刚愎自用,听不得谏言,我实在无力处置,特来安邑,向安邑侯讨口饭吃。”
吕布正色道:“文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安邑便是你的家,有我吕布一日,便有你文惠立足之地。”
高柔颇受感动,道:“此次同我北上,还有许多同来并州避难之人,其中有才学者颇多,若安邑侯能识才善用,当可为良助。”
吕布大喜,道:“到时还要请文惠引荐。”
高柔点头道:“那是自然。”
王凌却笑道:“高大人是不是将一件顶紧要的事忘记了?”
高柔这才一拍脑袋,道:“真是该死,我竟把这件喜事忘记告诉将军了。”
吕布好奇问道:“两位归来,便是最大的喜事了,还有什么喜事?”
高柔笑道:“前些日子,杨修拖我将蔡邕家眷接来安邑避难,可是蔡邕夫人王氏如何也不肯,说蔡邕在京,她便在京城,哪里也不去。”
吕布叹道:“蔡司空身遭苦难,王氏却能情深依旧,可谓女中豪杰。”
高柔一脸神秘道:“正是,在这其中,我却打听到一件意外之事。”
吕布见他神色高深莫测,也是大感好奇,问道:“何事?竟让文惠如此看重?”
高柔笑道:“将军是不是有一女,名叫如意,失散在洛阳?”
吕布大惊而起,一步跃至高柔身前,颤声问道:“可是有了她的消息?”
高柔见吕布如此激动,果然是父女情深,心中也觉得温暖,道:“正是,如意小姐当日被一名统领侍卫护佑,杀出重围,竟意外闯入了蔡邕府邸,幸得蔡邕之女蔡琰识得小姐,便将她收留,虽然那名侍卫身死,所幸小姐安然无恙。”
吕布听得此讯,虎目一热,欣喜安慰之情澎涌而至,哽塞道:“如今她在何处?”
高柔道:“小姐北上,不能无人照看,一路上被蔡琰带着,来时正逢安邑侯召开平乱部署会议,便将她们先送去了后院,与夫人相见。”
吕布闻言,神魂皆已经飘向后院,如何还再能安若无事的与二人谈话?
王凌见状,与高柔对望一眼,各自起身,道:“我等先行告退,主公还是早些去看看小姐吧。”
吕布这才幡然醒悟,不待二人离去,便大步流星朝后院奔去,进了后院厅堂,果然见严秀丽与蔡琰相对而坐,二人有说有笑,气氛热烈。
如意正依偎在母亲怀中,吃着新炼的蔗糖,看见吕布从门中进来,顿时一跃而起,飞奔着扑道吕布身上,一脸的兴高采烈,大叫道:“父亲,我想死你了。”
吕布一把将她高高抱起,心绪一时久久难平,犹如瑰宝失而复得,但终究有外人在场,终不好太过显露情绪,笑着道:“你倒是长胖了长高了不少。”
严秀丽看到父女团聚,飞奔相拥的场面,也是很受感触,红着眼睛道:“如意此番平安归来,多亏了昭姬妹妹,若不是她,我们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如意了。”
吕布这才将目光移开可爱的女儿,对正坐在严秀丽对面盈盈浅笑的蔡琰道:“多谢蔡小姐照顾小女,吕布必当厚报。”
蔡琰见他们一家人团圆,心里也是高兴,道:“如意天真可爱,与我有缘,此番波折或许乃是天意,将军不必言谢。”
严秀丽笑道:“妹妹千万不要客气,他如今虽不比洛阳时位高权重,却比那时富有多了,妹妹但有所求,只管提便是。”
蔡琰掩嘴笑道:“你们夫妻也是精明,明明是你们欠我人情,现在搞得像我有所图谋一般,是何道理?”
严秀丽也是被她惹的笑出声来,走到堂前,与吕布一同并站,正色道:“昭姬妹妹的恩情,绝非金石可报,我夫妻无以为报,请受我们一拜。”
说着,便拉了吕布躬身拜倒。
蔡琰涨红了脸,一时受了如此大礼,竟不知所措,急忙起身上前,将两人搀扶起来,道:“我刚才只是说笑而已,吕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敢以此居功?我还年轻,怎能受此大礼,这不是折煞小女子了么?”
三人各自落座,严秀丽又询问了洛阳情形与蔡邕最近的处境,蔡琰不免有些伤感,将洛阳的乱局向她说了一二,感叹着洛阳时局,一众英雄好汉你来我往,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有几个能有善终?
正在这时,有卫兵来报:“司马军师求见,说有紧要军情。”
吕布不敢耽误,将怀中如意递给娇妻,辞了蔡琰,便往议政大厅而去。
严秀丽见夫君离去,适才见他对蔡琰各种躲闪的眼神,又想起以前他心中暗藏的一番情意,虽未曾表露过,却哪里瞒得过她,不觉暗自叹气。
假装若无其事的问蔡琰道:“妹妹此来安邑,可是要久住?”
蔡琰摇头道:“我只是见如意一路无人照看,特地送她前来,此间事了,我便要回洛阳了,此间我除了你,并无亲故,如何能久住?”
严秀丽似乎有所决定,一脸郑重道:“妹妹如若愿意,可在这府中常住,你我姐妹相称可好?”
蔡琰一愣,脸色稍变道:“姐姐多心了,我蔡琰虽丧夫寡居,但还无意与人为小,这便告辞。”
说罢起身,便要离去,严秀丽急忙将她拉住道:“姐姐绝无冒犯之意,句句出自真心,妹妹若当真无意,还请在盘桓数日,如今黑山军乱事又起,这一路上并不安宁,待时局稳定,再送你回洛阳可好?”
蔡琰见她说的诚恳,这才展颜道:“只要姐姐不提方才之言,昭姬便在此再叨扰几日。”
二人相视而笑,各自意味无穷。
吕布来到议事厅,见除了司马朗,其他几位军师均已到齐,不禁疑惑问道:“何事竟劳烦一众军师齐到?”
司马朗将手中一份书信呈上,道:“袁绍来使,相约主公共讨黑山军张燕。”
吕布微觉吃惊,惊异道:“我与他有杀父之仇,他岂能不念旧仇,与我同盟?”
陈琳在旁笑道:“当年我与他曾同在何进帐前效力,知道此人多谋少决,这必定是他帐前军师的建议,况且他乃是袁逢与其父袁成之妾私通所生,自来就对袁逢没有多少情意。如今定是迫于黑山军势大,这才迫于压力,来结盟主公。”
司马朗道:“久闻袁绍此人睚眦必报,与这种人结盟,如同与虎谋皮,断不可行。”
杨修却笑道:“我认为不然,主公与袁绍谁是虎,谁是羊,还未可知,但那袁绍优柔寡断,聚拢天下名士却不能用,以蠢笨之资窃居翼州,不过是仰仗祖上荫护。主公不如假意与他结盟,与他剿灭黑山军。五十万黑山军若能收编为己用,正好可以弥补我并州人员短缺的问题,然后可借势取了翼州,一统黄河北岸,则天下大势必为主公左右。”
吕布虽觉此计过于激进,但委实可行,尤其是五十万黑山军,实在让人垂涎三尺,不说增兵,就是把这五十万人只当农夫来用,那也是可以大大缓解并州人口不足的劣势。
只是这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吞下这黑山军,恐怕也并非易事,否则,雄踞翼州的袁绍,怎么会放下颜面,来与自己结盟?
为了避免再遇到兖州时的窘迫,此番必定要仔细评估斟酌,方可下结论。
便问贾诩道:“文和对这件事怎么看?”
贾诩轻抚秀须,道:“主公与袁绍早晚必有一战,不说往日仇怨,即便只说这地缘之势,并州与翼州紧密相连,仅以太行山相隔,若想有所成就,必定要相互攻伐,一统黄河北岸再图南下。所以交战宜早不宜迟,如今袁绍根基尚未稳固,北有公孙瓒与他争夺翼州,又有黑山军为祸,此时内忧外患,正是主公用武之时。”
吕布大觉贾诩言之有理,只是还有一点顾虑,道:“文和之言甚妙,只是我若与那袁绍结盟,到时剿灭了黑山军,却反过来对付袁绍,岂非被当成背信弃义的小人,被人唾骂?”
贾诩笑道:“主公多虑了,剿灭黑山军绝非一日之功,期间以袁绍的秉性,断不会无所作为,主公只需安坐,只待那袁绍为主公送上出兵讨伐的理由即可。”
吕布但觉意气风发,长生而起道:“好,就依文和之言,传召袁绍使者,我要与他共商大事!”
不多时,袁绍使者高干进来厅堂拜见吕布。
这高干乃是袁绍的外甥,廷尉高柔的堂兄,被袁绍上表为并州刺史,奈何并州被吕布势力牢牢控制,岂是他袁绍随便任免的?
是以,高干还在邺城,在袁绍帐前效力,只不过空有一个并州刺史的名号罢了。
高干见这厅堂简陋,只有吕布与一众谋士铺地而坐,既无高山流水之雅乐,更无妖娆动人之歌舞,装饰简陋,形状粗鄙,不由心中轻视。
昂首而立,傲然道:“我主公派我前来知会将军,共讨黑山张燕之事,将军可有决议?”
吕布见他甚是无礼,不由心中来气,但转念一想,若能以此示弱,麻痹袁绍,也无不可,毕竟经历了洛阳的九死一生,从此节操便是路人了。
吕布点头道:“正是有了决议,袁本初能不念旧怨与我结盟,我自是不胜欣喜,还望袁本初早日派兵,来祝我剿灭并州河内的黑山军势力。”
高干神情一变道:“将军岂非说笑?并州的黑山军不过是九牛一毛,我特来请将军出兵,援助我军共破常山匪首张燕。”
吕布故作吃惊的道:“本初兵力强盛,远非我所能及,如何还要求助于我?况且我军兵力羸弱,又有黑山军为祸,也实在无礼分兵相助啊。”
一众军师见到主公装傻充愣,也是各自好笑,但若能依次麻痹袁绍,使他认为吕布无力东顾翼州,放松戒备之心,则以后诸事便会容易许多。
但高柔听了吕布之言,顿时急了眼,他受命袁绍,务必请得吕布兵马相助,若空手而归,岂非大失颜面?
不由急着分辩道:“将军此言差矣,黑山军以张燕为首,张燕盘踞在翼州常山一代,我主公数次围攻,奈何黑山匪众狡猾异常,左右四处逃窜,不与我军正面相争,是以我主才命我来请将军相助,若有将军大军相助,便能将黑山匪众困死在常山,而张燕一死,并州匪患岂非不战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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