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领命而去。
稍时,提了食盒赶来,见两人还粘在一处,不禁有些好笑,道:“夫人粥来了。”
严秀丽挣扎着坐了起来,道:“你怎么吃?是起来吃,还是下床吃?”
吕布一脸震惊的道:“你看我奄奄一息的样子,像是会自己吃饭的人吗?你难道不打算喂我?”
严秀丽见他果然还有些虚弱,否则自己怎能挣脱他的怀抱?
便将他扶起,靠在床头,盛了一匙热粥,吹到温热,道:“我真为我的毅力感到惊人,为你操持家务不说,还要为你操持政务、军务,还要给你生孩子,还要喂你吃饭。”
吕布吃了一口,口感甚好,正张着嘴等着下一口,哪里有空回复她的话。
严秀丽不见他搭话,抬头一看,不觉笑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吕布道:“我饿啊,拿来,还是我自己吃吧。”
严秀丽却不给他,道:“大夫说了,你不可暴食暴饮,要细食慢咽,否则对你的肠胃伤处有害无益。”
吕布无奈道:“那你快喂我吃啊,你想饿死我吗?”
严秀丽见他可怜,便将一碗粥一口一口吹凉,喂他吃了个干净。
吕布犹不过瘾,道:“再来一碗最好。”
严秀丽将食盒合上,让绿豆带走,这才走到床前,将吕布放平躺好,道:“你大病初愈,肠道空虚,却不可多吃,待稍稍消食,再吃不迟。”
吕布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此时见她强睁双眼,倦态十分,一把将她拉上床,抱在怀中,道:“我有些困了,你陪我睡一会儿。”
严秀丽本就已经昏昏沉沉,这时身处夫君怀中,只觉天下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此,眼皮沉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吕布看着怀中娇妻,多日未见,精致光滑的脸颊上,竟染了几分沧桑,虎目一热,多了几分湿意,将她更抱的紧了些。
休养三日,吕布伤情终于大有好转,本来就只是伤口未及时上药,导致的伤情恶化,这时有了医治,自然好的快了许多,已然能够正常行走活动。
前几日,严秀丽以夫君病情严重为由,不让众将打扰他的作息,直到今天才将他放了出来。
众将又见主公,恍若隔世,记起当初兖州分别之时,虽已经料定是九死一生,但此番磨难真正体验,还是让人惊心动魄,吕布自己多日生死不明之外,又断送了多少壮士的性命。
严松、黄盛、成廉、曹性,还有成千上万的忠诚勇士,尽都常埋在洛阳之地,曾经肝胆相照的战友,或者人心叛离,或者身死魂消,便只剩下这些人了。
高顺念及往日繁盛,猛干一杯酒,愤愤道:“主公此番磨难,此中罪魁祸首都是王允这厮,如今既然主公依然脱险,我等何不乘机取了洛阳,以报此前之恨?”
吕布受此打击,对这征伐之事生了厌恶之心,道:“王允属下尽是我曾经部下,我也不想再管着朝中蝇营狗苟之事。明日我等便回了安邑,静心经营并州吧。”
众将听后均是一愣,实在不知主公为何说出这等意气消沉的话来。
高顺还待再言,却见司马朗对他挤眉弄眼,显然是不想在让他说话,只好悻悻闭上了嘴。
吕布环视众人,却不见马腾到来,问道:“怎不见寿成将军?”
司马朗黯然道:“马腾将军被箭疾伤了肝肺,这时还在调养,还未有起色。”
吕布黯然伤神道:“害得众人身死受伤,尽乃我之过也,我欠他们太多了。”
杨修道:“主公莫要自责,若非主公牵扯王允主力,众将家眷老小早已被王允追杀殆尽,只怪那王允弄权祸国,奸诈歹毒,伤了我们多少性命。”
吕布抚额叹息,摇头道:“我有些乏了,你们先去忙吧。”
众将见他果然面色不好,各自退出大帐。
高顺拉着司马朗道:“军师何以不让我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司马朗苦笑着道:“将军说的很对,现在洛阳的王允确实是惊弓之鸟,若我大军兵临城下,十有八九,他们就会不战自溃。”
高顺疑惑的问道:“那为何军师不建议主公取下洛阳?”
司马朗道:“取洛阳易,治洛阳难,主公取得洛阳两年多,从不见实力有任何增长,反而要自身从并州为朝廷输血。洛阳朝廷就是个无底洞,任你有多少产业都不够挥霍的。”
高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如今群雄并起,诸侯各自为政,又不纳粮上贡,主公的收成大半都孝敬了朝廷,难怪曹操等贼人动扎增兵几十万,主公却连五万陷阵营都快养不起了。”
司马朗道:“正是如此,与其挣这虚无缥缈的权力,还不如经营地方,增强自身实力来的实际。”
高顺嘿嘿笑道:“原来主公已有打算,我还以为他是心灰意冷了。”
高顺确实冤枉了吕布,他哪里能想到那么多,根本就是心灰意冷了啊。
散了聚会,吕布前往看望了马腾的伤势,但见他伤势严重,久咳不止,面色蜡黄如土,安慰他道:“寿成好生休养,待养好了伤,我再与你把酒言欢。”
马腾受他感召,只觉胸肺间竟通畅了不少,道:“主公,若我好了,我定陪主公一醉,但我若未好,还请主公照拂犬子马超,我反出洛阳,王允必少不得在粮草上与他为难,他如今孤军深入羌族之地,岂能为此分心,还请主公允诺。”
吕布沉声道:“你放心,马超英勇善战必能大破羌族,收复河套之地,我亦会保他粮道通畅,不会让他为此分心。”
马腾吐出两口鲜血,道:“主公大恩累累,马腾无以为报,请受马腾一拜。”
说着便匍匐在床上拜倒。
吕布急忙将他搀扶,使他又躺了下来,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我同出并州,若非你相救,我此次早已身死洛阳大牢之中。再不要说这种话,你好好养伤就是。”
马腾垂泪不已,想他英雄半世,何曾流过眼泪,这时想来也是心中感动难平。
吕布见他神情萎靡,道:“你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启程回并州。”
自于禁从池绳铩羽而归,王允等人几日来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吕布举兵攻来,到时洛阳之兵只怕是难以据守。
且不说兵力远不比吕布多,便说这战将,大多都出身吕布门下,难保到时不会出现第二个马腾。城中守城兵士也有大部分都是吕布从并州带来的老兵,到时若是兵戎相见,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倒戈一击,临阵而逃?
就这样度过了几个难熬的岁月,却突然传来了令人振奋的喜讯,于禁来报:“吕布率领大军已经从池绳渡河,回了并州。”
王允初得此讯,一时都不敢相信,疑惑问道:“可是当真?”
于禁道:“千真万确,我曾率军亲往池绳查验,果然如同斥候所说。不但撤走了全部的兵将,就连池绳的渡口都被他烧毁。”
王允不敢相信的问道:“眼见翻盘有望,吕布怎会突然退却?”
于禁摇头,一旁的董承似乎若有所悟,道:“定是吕布一时间众叛亲离,现在心灰意冷了,所以才退走了。”
王允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吕布虽然损伤战将无数,但还有大半的实力,兵员将领都远胜我方,岂能因为心灰意冷而放弃眼前良机?他的帐前军师难道也心灰意冷了?”
董承一时语塞,道:“除了这个原因,我是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这么干脆决绝的放弃,唾手可得的洛阳城。”
尚书令郑公业突然插话道:“我或许知道原因了。”
王允、董承皆都惊异的看着他,王允道:“什么原因?”
郑公业道:“司徒大人知道,如今洛阳的府库之中早已是入不敷出,仅凭这小小司州之地,实在难以供养这么大一个朝廷,吕布在时,尚有并州、凉州输血,正因如此,吕布的军事实力一直发展缓慢,他可能是想甩掉朝廷这个累赘!”
王允、董承等人均被他的言论震的不轻,自己辛辛苦苦,多年谋划的这般大局,竟被人当成了累赘,随手丢弃了?
郑公业见他们似乎还不信,又道:“大人试想,没了并州、凉州为朝廷输血,这天下诸侯又拒不上贡,仅凭这司州之地如何能供养这数万大军和朝臣百官?”
王允早已深信不疑,朝廷府库艰难早已令他焦头烂额,问道:“尚书令可有良策破解目前困局?”
郑公业道:“有,我们有着大汉朝独一无二的资源,岂可不用?”
王允道:“但听指教。”
郑公业道:“我们掌握朝廷,拥有皇帝,当然是卖官,王侯将相,三公九卿,大小百官虚衔实职均可明码标价,以官养官,以官养军,岂不是好?”
王允震惊,道:“这等祸国殃民的乱政怎可行之?”
郑公业道:“这是维持朝廷的唯一办法,难道大人还有什么妙计吗?”
王允眉间紧皱,骤然从眼中射出两道精光,道:“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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