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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与虎谋皮

驸马咱俩不合适 爱羽绒 4647 2022-11-07 23:09

  松竹去杨府给冬儿送白绢的那天晚上,李铭硕与二弟李重郡、弟妹苏紫英陪母亲任氏用晚膳,饭后,李重郡苏紫英两口子先行告退,李铭硕多坐了一会儿,也要准备道个晚安然后走人,任氏却留住他,说有要事与他商量,李铭硕以为母亲仍然为了他和公主吵架一事还没有训够他,心里的火还窝着,再要训他第二局呢,索性厚起脸皮,耐起性子,扮演死猪,等着老母亲的开水来烫。

  这李母任氏等着周围的仆妇收拾完杯盏,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便撵走了身边的贴身丫头,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两人,李铭硕心说这是要给我留点面子吗,把丫头婆子们遣散干净再训我?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偷觑母亲的脸色。

  李母脸色凝重,长叹了一口气,却许久没有言语。李铭硕等不及想离开,便先开了口:“母亲,我已经知错了,等明日我就买一堆鲜花送到公主府上,再写一封忏悔信,告诉公主,她是鲜花,我是牛粪,让她千千万万不要和我计较,让她多多念念我的好,不要老是计较我的色香味.....”

  李母并没有被儿子的言语逗笑,只是打断他的话,哀声叹气道:“今天不说公主的事情,今天我要说的是你父亲的事情。”

  “我父亲?”李铭硕纳闷道:“我父亲不是一向身体硬朗吗?他能有什么事情?”

  “你父亲当然身体硬朗了,就算你和你弟这种二十露头的大小伙子,一对一地打都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自己家夫君的身板,李母真得是满高兴的。

  “那父亲既然身体安康,母亲还有什么好哀声叹气的?”

  “前日你去杨府吃酒的时候,我收到了你父亲从宣府寄回的信件,心中说上月工部给事中卢迪上奏弹劾你父亲,列举了你父亲的几大罪状,其中最重的一条是不听上峰指挥,刚愎自用,贪功冒进,折损士兵,靡费钱粮;次之是乱修工事,账目混乱,任意浮开,剩下的若干小罪状我就记不清了,总之是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怕是过不几日你父亲便要被革职查办,押解回京,关入大牢,听凭发落。”

  李铭硕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卢迪这个官场老流氓真是死一千次都不足惜,自古将帅出征,哪有不损一兵一卒,不花一分银子的,乱修工事也是血口喷人,非得要亡羊补牢或修一个豆腐差城墙他们才高兴吗。母亲,你看看吧,这都是圣贤书读得好,文章写得花团锦簇的烂文人干的好事,自己一点儿实事干不了,对这些干实事的人还巧言构陷,待我明天堵在他们家门口揍他一顿他才能老实。”

  李母气得骂道:混账小子,你活了二十多年全都是白活的吗?你怎么不用脑子做事情呢。为了冬梅那个二等丫头,你跑去跟崔妈妈吵架,害得公主到现在都不能释怀,我们本来还能指望公主替她公公说几句情,现在看是不能够了。你弟弟也是个不成器的主,成天熬鹰训犬贩桃花,害得外头人笑话我教子无方,明天你跑去把那个卢迪揍了,你父亲少不得又背上一个纵子行凶的罪状。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生两个儿子都不长脑子,不能为我解忧。“一面说着一面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李铭硕被母亲训斥一顿,头脑冷静下来,挖空心思去想文明一点的对策,好在菩萨开眼,给了他一点灵光,让他想起来一个人,兴奋不已:“母亲不必忧虑了,现今果然有一个人能帮上我们的忙,这人还是我的铁杆兄弟。”

  “你是指?”

  “就是杨宦成杨伯卿啊,前天孩儿刚去给他做过寿。”

  “杨伯卿?”李母念着这个名字:“可是当年与你一同读书的那些孩子中最有出息的那位?”

  “是啊,母亲,可巧的是,杨伯卿也在工部供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杨伯卿和卢迪好像还是同一年考取的进士,我和宦成兄是同窗好友,宦成兄和卢迪又是同年,此事由宦成兄露个面,让卢迪撤一下折子,不愁缓和不了。”

  李母听了儿子这番话,愁颜顿展,叮嘱道:“那你明天就赶紧去拜见拜见这个杨大人,需要银子的话直接从我这里拿,万万拜托杨大人要保你父亲一个周全。”

  “母亲放心,父亲的事就包在儿子身上了。”李铭硕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

  李母甚是欣慰,笑着对儿子点头。

  第二天上午,李铭硕从母亲那里支了两千两的银票,揣在身上,带着墨戈再次前往杨家,拜会杨伯卿。

  杨伯卿前日喝多了酒,身体十分不舒服,今日没有出门,早饭也吃得十分清淡,李铭硕赶到的时候,他刚刚用完饭,见到李铭硕走进来,十分惊讶:“贤弟前日不是刚来过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又跑过来做什么?”

  李铭硕满志踌躇,笑道:“前日见了,今日就不能见了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然是想哥哥了才跑来看哥哥。”

  杨伯卿暗暗想了想,大致猜出了来者意图,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驸马爷这嘴真是越来越贫了。”说话间已经让着客人落了座,吩咐下人上茶。

  李铭硕等杨家的下人奉完茶退下,左右张望一番,见没有其他的闲杂人等,只有彼此的心腹田耕和墨戈在旁边,便起身,单膝着地,跪在杨伯卿面前,抱拳央求:“宦成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弟有一事相求,万望宦成兄救我一救。”

  杨伯卿故作惊讶万分状,赶紧起来扶他,口中说着:“贤弟可不要折杀我了,我可担不起你如此大礼,有话好好说,我能帮助你的自然会不遗余力帮助你,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行此大礼。“

  李铭硕重新回到座位上,叹口气道:”这话说起来原是我父亲的事,他被给事中卢迪弹劾,即将获罪,押解回京,听候处置,我这做儿子的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含冤喋血,宦成兄位至人臣,又写得一手好文章,你我彼此还是多年的同窗,还望宦成兄高抬贵手,为我父亲写一份陈情的奏折,保我父亲周全。”

  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两千两的银票递至杨伯卿面前:“这是给宦成兄润笔的费用。我听说卢迪大人与兄还是同年进士,还请兄长向同年求个情,饶我父亲一命。”

  杨伯卿看都不看那张银票一眼,兀自说道:“令尊大人的事我也听说一些,贤弟不在朝堂之上,不知道这朝堂之上的水深火热,波诡云谲。不瞒贤弟说,卢迪大人背后的台面和我亲娘舅高大人获罪的根源同在一处。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都是得罪了这个人。

  李铭硕心领神会,杨伯卿暗示的乃是当朝权臣严嵩。那个严嵩,别说是杨伯卿乐,就算是当年的夏言还有现在的徐阶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父亲得罪的人是他的话,事情还真得不好办了。

  他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自己家父亲向来看不惯严嵩父子的所做所为,说不定还真得是被严党给黑了呢,想及此事,来时的满志踌躇渐渐褪去,代之以茫然。

  杨伯卿把那银票推回李铭硕面前,冷冷地说道:“高大人什么下场贤弟想必也有所耳闻,那可是我的亲娘舅,我尚且救他不得,贤弟还是上宁安公主那里想想办法,或许皇上念在亲家名分上,从轻处置也说不定。”

  李铭硕万分沮丧地说道:“宦成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娶宁安公主,朝中有一批老臣就叫嚷着要拿掉我父亲的官职,把我们家削为平民,说本朝公主只能下嫁平民,不可嫁与王公贵族,我若生在汉唐,公主的裙带便是麻绳做的,可惜我生在大明朝,公主们的裙带便是纸做的,关键时刻,一拽就破。”

  杨伯卿安慰道:“好在贤弟家终究是皇亲国戚,宁安公主又是皇上最最宠爱的孩子,就算为了公主,皇上也不会惩罚过重的,贤弟还是回家多哄哄公主吧。从公主那里想想办法吧。”

  李铭硕刚想说说自己和公主吵架还未和好,走公主的门道胜算不大,就听得杨家下人进来汇报,说有个外省客人来求见杨大人,杨伯卿便让下人赶紧领进来,李铭硕无心逗留,赶紧收回银票,踹在怀里,跟主人告了辞,带墨戈走了。

  客人未至,杨伯卿去内室更衣,田耕在旁边边伺候边说:“老爷,看来这个李大公子是真的不知道您和李总兵大人的那些过节啊。”

  杨伯卿冷笑一声说道:“既要做皇亲国戚,又要建功立业,加官进爵,还摆出一副廉价奉公的样子来博取好名声,李总兵大人怕是过于贪心了。”

  田耕附和道:“对呀,他不买老爷您的账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您给告到皇上那里去,他也不想想您跟严公子是什么关系。”

  杨伯卿瞪他一旦,低声训斥道:“你少拿严家出来显摆,我成日里小心翼翼地伺候他们父子两人,不是为了人前显贵的,我是为了活下去,你懂吗?”

  田耕见主子声色俱厉,吓得赶紧检讨:“老爷教训的是,是小的眼光浅薄,今后再也不敢了。”

  话音未落,客人已经来到,主仆二人赶紧出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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