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李景隆听着顾思思好像是同自己说了些甚,不过他大多都当作了耳旁风。
随意应下几句,然后便回了营帐。
清早,李景隆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头上隐隐作痛,又看到熟悉的摆设,于是闭上眼睛想了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
昨夜实在是太猛了,自己好像还杀了个人,好像是个千户,叫什么...叫霍海,对...
又从床榻上坐起,深思了一刹,对...顾思思,她昨晚对我说了些甚,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只是,昨夜那一战死了太多的人,不愿想起罢了。
李景隆晃了晃头,换上一件干净的戎装,洗漱一番,便出了营帐。
“将军!”胡康平一夜都守在李景隆的营帐前,究其原因,还要从昨夜为战死的将士们埋葬说起,众人见其低落,一阵安慰,秦越也讲起他以往打仗的日子,倒使李景隆更低落,低沉地离场,也是这样,他怕李景隆出了差错,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声。
“你怎么在这?够早的...”不明所以的李景隆笑呵呵地说了这一句,随后便有些不自在,揉了揉鼻子。
胡康平豪爽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老胡后半夜一直守在将军帐外。”
“有心了...”李景隆反应过来,缓缓笑道。
“秦副将他们呢?”李景隆瞟向四周,只觉军营空荡荡的,没有前几日的热闹,心中更是空落落的。
胡康平道:“秦副将和宋布政使在偏帐聊战略呢...”
“哦...”李景隆思索一阵,现在还有什么战略让他们布置的,此时出了休养生息,就是等援军和防守,难不成你们还想偷袭一波苗疆人,又道:“带我去吧。”
“等等...顾小姐呢?”李景隆刚走上几步,又停下脚步道。
胡康平听了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似是回味无穷,道:“将军,昨夜你和顾小姐争论了之后,她便气得回帐了,你又派赵方胜去看着她。”
“哦...是吗?”李景隆尴尬一下,道:“白绍和江辞从内城里赶来军营了吗?顾晋之他回云南府了吗?”
胡康平思索一阵,心想李景隆这不是难为他么,自己又不是神仙,咋又可能知道如此的多,于是乎道:“白同知和江知州还不曾赶来,顾老将军应是快回云南府了。”
偏帐中,秦越和宋北面面相觑,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难道只能被困此中了。
据秦越所知,云南苗疆动乱是因两个派系,由陛下所说,一个是苗疆族长系,另一个是苗疆圣女系,在不靠谱的人调查后,得知云南苗疆有着小五千的壮丁,可这究竟是整个的,还是其中一个派系的,而且,昨夜偷袭他们的是那个派系,这是个难题。
现在他们手中有兵五百余,四川一千余,外加三门没炮弹的神机大炮,在没将其搞清楚前,万不可再战。
“要我说就先撤回内城,直接守城罢了!”宋北大手一挥道,他被苗疆人折腾得再无半点耐心。
“你说什么呢!”秦越拍在桌案上,怒道:“这可是最后的防线,咱要是撤了,岂不是落了笑话!”
“那你说怎么个办?”宋北急的来回踱步徘徊,愣是没半点办法。
秦越道:“我写信,等援军!”
“来不及!”宋北一吼道。
“有什么来不及的!”李景隆走过来道:“我不是有陛下亲赐的金牌么!”
“将军,你有所不知,我昨夜拿着这金牌,愣是调不出兵,他们都指挥使司的都是楞头子,不懂得变通!更别说那卫所了,他们见都指挥使司不调,就见风是风,见雨是雨,要不是我要砍人了,这才肯来的!”宋北说着昨夜没说出的委屈。
“去他娘的都指挥使司!我亲自去!”李景隆怒气冲冠,爆出粗口。
“你是将军,你不能离营,否则军心不稳!”秦越拦下道。
“将军?”李景隆拿出如朕亲临金牌,正正摆在秦越和宋北的面前,道:“今起,命秦越接任李景隆此战大将军之职,由此副将一职空出,顾为秦越为大将军,胡康平、李景隆二人为副将!”
艹!有令牌就是舒坦。
李景隆眼咪咪地打量着秦越,像是在说你敢不接旨吗。
秦越见此扭转不了什么,才道:“是!”
一旁的胡康平听见自己被封为副将,整个人都抖擞精神了,急是道:“是!”
李景隆一咧嘴,这下终于没那么大的压力了,副将就挺好的,秦越不是喜欢管自己么,这下他终是能随便管了,气死他!
李景隆也不知道从那来的小孩子脾气,笑呵呵地说道:“这下行了吧,我不是将军了,你高兴了吧,现在军营交给你,我去调兵来,还有,你别忘了和陛下写信,把这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陛下,小心陛下不知道你现在是大将军了,等回到了京师,功劳全是我一人的!”
“你!”秦越被李景隆气到无话可说,可你说凭什么呢...还不是人家招陛下疼爱呢,咱能有啥办法,认了呗。
李景隆拍了拍手,将金牌收起,道:“得了,我先去趟内城,和白绍吩咐些事,然后我再去趟都指挥使司调兵如何,我就不信,我本人去,他还不给我调兵...嘿嘿...若是如此,他们便完犊子了,我李景隆让他们尝尝来自皇亲国戚的怒火!”
“别再闹出人命就行了。”秦越最后也无奈地认命了。
李景隆不以为然,心道他又不是败家子纨绔,哪能动不动就闹出人命,咱又不是那不讲理的人,道:“哎...你就放心吧,我李景隆是谁,大明的第一慈悲人,哪会打打杀杀呢。”
胡康平一听,愣了一下,心想昨夜杀敌杀得最狂最野的不就是你么?今早咋穿上裤子不认账了?
“你...”秦越都快被李景隆气岔气了,恨不得挤出几滴清泪,说李景隆是胡说八道地放屁。
“行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过,哥就是一个来去自如,临走还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神人,所以,你不要难过,没人能伤得了我的...”李景隆很是臭屁,自恋起来谁都拦不住,这会儿他说着说着就想起了秦然,于是又变成了老色坯子,道:“秦大将军,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把你妹子嫁给我呗...哎!你打我作甚,是不是玩不起!”
只见秦越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一米来长的打铁棒子,追着李景隆便打了过去,嘴中还道:“说!你对我妹子是不是有那个不轨之心!还是你已经做了...付出了实际行动!”
李景隆话还没落音,紧随而来的就是他的求饶声:“我做了...呸...我错了,刚才是嘴瓢了...大哥,你轻点...”
“轻...轻...轻!轻点儿你妹啊!”秦越虽是被宋北和胡康平拦着,但这依旧奈何不了他,打铁棒子挥舞着,道:“我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秦了!”
破开宋北、胡康平的界限,秦越直逼李景隆,后者也被他的气势吓惨了,完全忘了自己是如朕亲临了,就差是跪地求饶,哭嚷着喊道:“秦大哥,三舅子,你听我解释...呸!这嘴咋就不听我使唤呢,秦越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对秦然做!”
李景隆越说越害怕,看着那一米来长的打铁棒子,他陷入了空军的深河,这一棒子打上了,自己不得再穿越一次?
而一旁的宋北和胡康平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赤裸裸的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后要是自己有了儿子,一定要告诫他,别让他入了李景隆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