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早说不就没事了嘛!……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叶梓寒自认为自己的男装装扮看不出什么破绽,他一个快五十的人了,是怎么看出来的。
“刚刚女侠打我的时候,我不小心就看到女侠耳垂上的那个小洞,所以……”府尹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子打的满地打滚,还是这么地不堪,想想都无地自容。
“哦……原来是这样……”叶梓寒听他说还不忘摸摸自己耳垂。可是转念一想,这狗官想转移话题啊!“别给我转移话题……起来。”叶梓寒把脚从府尹身上拿开,抓着他的衣领让他起来面对着自己,拿着剑指着他。
“把衣服脱了。”叶梓寒说的这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要干嘛!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们俩。
“这……不太好吧!”府尹看看底下那么多人,面露难色,要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脱官服,怎么行。再看看叶梓寒,想求她放自己一马。
“少废话,叫你脱你就脱。不然我真把你变太监。”叶梓寒以剑威胁他,让他不得不从。
府尹最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衣服脱下,脱的就只剩下里面的衣服。
叶梓寒很满意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官服,官服有些肥大,她穿在身上明显大了很多。看了眼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府尹,叶梓寒一脸得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哈哈哈,狗官,你的这身衣服还不错啊!不过……今天就让我这个三老爷当当这个府尹,你就在这好好看着吧!”
“是是是,三老爷说得是,您当一定比我当的好。”府尹眼看她强占了他的位置,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委曲求全。而底下的人就好像默许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三老爷,没有人反对。
“什么?你还敢跟我比……”叶梓寒瞪着眼睛警告他。
“不敢不敢,我说错话了,我掌嘴,掌嘴。”说着府尹就自己掌自己的嘴巴。
“这就对了嘛!”
夜风卿看着穿着官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椅上的叶梓寒,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她,看她怎么破了这桩命案。夜风卿就躲得远远的,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地方,看着叶梓寒。
“那个吕天青,你说你没有杀人,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叶梓寒当这个府尹还有模有样的。
“草民的确没有杀人,还望三老爷明察……其实我前天去找我表哥借钱,他说只能偷偷的借给我。所以他就叫我辰时到那个巷子里去找他,可谁知,我到的时候,我就看到我表哥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混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当时我就很害怕,为了不惹祸上身,我没有报官。可谁知我这还没到家,就被衙役抓来了。三老爷,我真的没有杀人。”吕天青还是很慌张,根本就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借钱!还偷偷的,不就借个钱嘛!干嘛要偷偷的。”
“我表哥跟我说过,其实他的钱都是由表嫂来管的,他每次要用钱,都要向表嫂请示。这次他是瞒着表嫂把钱借给我的。”吕天青没有了刚才的慌张连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喘。
呵呵,原来是妻管严,怪不得要偷偷的。叶梓寒还没晃过神来,突然就听到门口有哭声,还没看清来人,就只见那个妇人直接就扑到尸体上去,哭的那是一个惨啊!紧接着后面又进来两个看似丫鬟的女子,她们跪在尸体旁边,也开始哭了起来。
叶梓寒不想听她们再哭下去,拍着桌子:“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人都死了,哭也哭不回来了。”看哭得那么伤心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吕钱的妻子了。
“三老爷说了不要再哭了,没听到吗?”旁边的府尹忙附和叶梓寒,还一脸陪笑着看着叶梓寒。
叶梓寒却一脸鄙视转头看他:“我让你说话了吗?”府尹还以为自己献殷勤成功,没想到反倒被骂,马上闭嘴。
底下的三个人是听到‘三老爷’这个词,停止了哭泣。抬头看,面前坐着个竟然是个陌生面孔,而真正的府尹却是一副狼狈的样子站在那个穿官服的人身边。她们楞了下,视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哭泣,马上跪在自称三老爷的人面前。
“三老爷,您一定要找到凶手,还我们家老爷一个公道啊!”妇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问你,他是什么时候出的门?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我们家老爷是寅时出门,他没有说要去哪里。”说话的正是那个哭的很伤心的妇人。
没有说要去哪里,可是他那么早出门,那段时间到底干什么去了,难道他就在那段时间被人杀了。叶梓寒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他那段时间到底去干嘛了!
“三老爷,我们传仵作验尸,一验就知道。”说话的正是师爷。府尹在一旁不敢做声。
咦!对呀!只要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死的,一切就清楚了:“传仵作。”
仵作是个年过五十的老头,他驼着背在观看着尸体。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这仵作的验尸结果,没有人敢出声。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仵作跪到叶梓寒面前。
“启禀三老爷,看尸体的僵硬程度,死者应该是在寅时之间被杀的,匕首直接刺中心脏,一刀毙命,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熟人所为……我还在死者身上发现这一袋银子。”仵作说完就把那袋银子放到叶梓寒面前。
叶梓寒打开钱袋,白花花的银子摆在自己面前,眼里都是银子。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银子在你面前,可是你却不能拿去赌。啊……太痛苦了。叶梓寒马上数着钱袋里的钱,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两。
底下的人看着三老爷数着那么起劲,都没有人敢打扰。叶梓寒却注意到有很多双眼睛正往她这边看,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到入迷数钱了,都忘了自己在哪了。
叶梓寒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吕天青,你向你表哥借了多少钱。”
“正好一百两。”吕天青回答的很平静,没有刚才的焦躁不安。
“这里面的银子没少也没多,杀了人也不把银子拿走,看来不是为财杀人,那就一点是仇杀,你说,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叶梓寒指着妇人,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回三老爷,我家老爷为人一向谨慎,没有听说得罪什么人。”
这没有得罪什么人,又不是劫财杀人,这让我怎么查啊!我又不是柯南,没有他那么好的头脑,这怎么办啊!有了。叶梓寒视乎想到什么,唤站在旁边的捕快来到自己面前。她小声的在捕快耳边讲了什么,捕快马上就出了衙门。所有人都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只能安静看着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叶梓寒交代捕快几句,乘捕快出去,她看向跪在下面的两名女子。两名女子打扮各异,不像小姐,倒更像丫鬟。跪在妇人身旁的是穿着紫衣的女子,她长得倒还清秀,看起来才十几二十岁的样子,面上倒是没有恐惧之色,很平静的跪在一旁。而她旁边的跟她差不多大的俄黄色衣服的女子就显的不那么淡定,她一见到尸体就跟见了鬼似的,躲的远远的,生怕沾染什么晦气。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奴婢青梅。”紫衣女子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人很难靠近。
“奴婢柳儿。”俄黄色衣服的女子说话都带着害怕。
“你们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奴婢跟柳儿是伺候老爷跟夫人的贴身丫鬟。”柳儿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被青梅一个眼神给止住住,马上低头不敢看叶梓寒。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虽然不怎么起眼,却被眼尖的叶梓寒看在眼里。
“那你们寅时的时候在什么地方。”
“回三老爷,我们寅时就已经起床要准备老爷和夫人洗漱。而且我那个时候就看见老爷出门去了。可是……”青梅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止住了,还看了眼旁边的吕夫人。
“可是什么?”
“可是老爷出了门,我就看见夫人也跟着出去了,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老爷和夫人有事出门出了,只是夫人稍晚了些。”青梅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冷静,丝毫没有恐惧。
旁边的吕夫人听她这么说,脸瞬间煞白,指着她说:“你不要胡说,枉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三老爷,你不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请您一定要明察啊!还我一个公道。”
叶梓寒见她那么激动,视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敢确定:“既然你说她诬陷你,那我问你,你那个时候都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吕夫人被叶梓寒这三个问题给问住了,眼神不断闪烁,额头上时不时还冒着冷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那个时候……我……三老爷,我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夫君!”
也对,她没有理由杀了自己的老公啊!可是那个青梅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叶梓寒陷入沉思的时候,青梅却抢先一步说:“其实不满三老爷,其实……老爷和夫人一向不和,记着上个月我和柳儿要拿换洗的衣物到夫人的房间,可是门是关着的。当时我们以为夫人在休息,就没敢打扰,可是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后来还听到瓷器打碎的声音,当时我就听到夫人说了一句‘如果你敢娶她,我让你不得好死’。”
“是不是有这回事?”叶梓寒以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吕夫人。吕夫人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可是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她就是凶手,就凭她那句‘如果你敢娶她,我让你不得好死’,也不可能的。
“是……是有……那天我就是一时心急,才说了那句话。我真的没有杀我们家老爷。”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还有,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争吵的?”
“我们老爷很早就有意要娶小妾,我一直没有同意。那一次他是强烈要求要娶她。当时我们就为了这件事大吵,最后我一时心急才说了那句话。”吕夫人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里明显还有着怒气,不甘心为什么老爷坚决要娶她。
喝!原来是这样。那……那个‘她’是谁?不会是她们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吧!这两个可是天天在他们身边,而且那个青梅长得倒还不错,至于这个柳儿也还可能。但也不排除是别人。叶梓寒刚想问那个‘她’是谁的时候,刚刚被叶梓寒叫出去的捕快正好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带着血的衣物。
“三老爷,这是属下从吕夫人床下发现的。”手上的血衣呈给叶梓寒看。
叶梓寒翻看那个白衣带血的衣服,除了胸前有一大片血迹之外,其他地方白如纸。这个可真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说……
“三老爷,我真的没有杀人,这个血衣一定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诬陷我,才把这个血衣放到我的床下的。还望三老爷明察。”吕夫人越说越激动,脸色苍白如纸。
叶梓寒观察着底下的四人,不经意间却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好似她的奸计已经得逞。看来凶手就是你了,看你还能装多久。
“我已经真的凶手是谁了,凶手就是……”叶梓寒指着吕夫人的手慢慢的移到青梅的面前:“凶手就是你,青梅。”
突然被指向是凶手,青梅眼神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嘲笑。“三老爷,我怎么可能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她没有紧张,反而更加镇定。
“当然有。”说这话的是那个被叶梓寒叫出去拿证物的捕快,他马上把东西放在叶梓寒面前。
叶梓寒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就在青梅说要证据的时候,她还紧张了那么会。没想到这个捕快倒是聪明,看来他有去调查了些线索出来。看着面前也是一样的血衣,跟刚刚不同的是,这件衣服大部分都有血迹。
青梅见到他手上的血衣,脸上明显有一丝变化,但很快就恢复镇定自若的样子。“就凭这个,也不能证明这件衣服就是我的。”
叶梓寒刚想说话,就又被旁边的捕快抢先:“我已经问过吕府的下人,他们都说这件衣服是你的,因为这件衣服是吕夫人亲自赏给你的,他们都亲眼看到的,你就不要再狡辩了。而且,我还打听到,你先前还向厨房要了一碗鸡血。不知道你拿这碗鸡血干什么去了!“
听完捕快的描述,青梅头低得越来越低,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镇定慢慢变得慌张。公堂上极其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认罪。
“是,人是我杀的。可是,当时是他先拿匕首威胁我,我只是想抢夺匕首,可谁知我一时失手,就……就……”青梅回忆起当时的画面,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你为什么去找他,难道你就是他要娶的那个小妾?”终于有叶梓寒说话的份了。
“不是,其实我是前天才知道老爷要娶的人是谁。”
“我想就是柳儿了吧!”叶梓寒看着柳儿。柳儿不敢抬头,也没有说什么,就当时默认了。
“是,是柳儿亲口告诉我的。”青梅看了眼柳儿,继续道:“柳儿告诉我的时候,我很震惊。我与柳儿一起被买到吕府做丫鬟,柳儿话少。她说她不要嫁给老爷,我就准备跟老爷道出实情。就在昨天,我看到老爷出门,夫人在老爷后头,我就想跟过去看看。老爷就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好像在等什么人,夫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老爷,没过多久就走了。我想就在这个时候跟老爷道出实情,可是老爷非但不听我解释,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匕首威胁我。我一看他拿出匕首,当时很害怕,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想夺下他手中的匕首,可谁知,就在我们抢夺匕首的时候,我一时失手就刺中了他的胸口,他就这样躺在地上。我当时很害怕,就赶紧赶回了吕府。事后,我不想惹祸上身,就栽赃陷害夫人。”
“原来是你杀了我们老爷,还陷害我。我要杀了你,替老爷报仇。”吕夫人要掐青梅的脖子,青梅没有反抗,任由她乱来。还好她没有得逞,被衙役拉到离青梅很远的地方。
“狗官。”叶梓寒双手抱臂,后背靠在椅背,眼神直视前方。
“是,三老爷有何吩咐。”府尹道回答得很快,真怕回答慢了,又不知道这个三老爷会不会又要削了他的头发。
“她过失杀人,应该怎么判呢?”
“三老爷,按照律法,应该流放关外。”
流放!怎么能这样,她一个女子,流放关外都不一定能活下来,这什么律法啊!“我看这样吧!让她在牢里呆上个七八年。”
府尹一听这个判法,一脸为难:“三老爷,这……”府尹还想多说什么,被叶梓寒打断了:“就这样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叶梓寒用眼神告诉他‘你敢不听我的,想变太监吗?’府尹马上闭嘴。
青梅听到自己要被流放关外,就知道活不了多久,一到关外,不是饿死,就会被打死。三老爷把她关在牢房里,自己不但不会受折磨,反而还有机会放出来。三老爷真是个好人。青梅想着想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