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是罗伦的学生,在朝多年都是倚仗罗伦的提携,此人性情张扬,做事常以自我为中心,朝廷中不少人对他甚至反感,皇帝多次想要撤了此人,最后都是罗伦周旋,再加上此人也有些能力,皇帝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才一直让他位居这个要职。
自南宫剑雨掌管监察院起,刑部尚书就一直和南宫剑雨对着干,表面上虽然和和气气,暗地里没少争对南宫剑雨。
到了刑部,南宫剑雨根本不需要有人通报,这里和丞相府不同,刑部是在他的监察范围内,他的官职也比刑部尚书要高。
刑部侍卫见到南宫剑雨时立刻跪地参拜,南宫剑雨没有理会,直接进了刑部,刚踏进刑部大院,一阵莺歌燕语飘入耳中。
这刑部尚书胆大,时常招来一些红楼歌妓到刑部作乐,朝中谁不知此人风气败坏,奈何他背后有罗伦,就是心生不满也不敢讲出来。
“南宫院长…您怎么来了…”
南宫剑雨迎面走来一人,此人是刑部的管事,见到南宫剑雨时,管事脸色惨白,目光还往一侧瞄了几眼,那地方正是莺歌燕语飘来的地方。
“南宫院长,我这就去通报尚书大人…”
管事还没动身,南宫剑雨一把拽住管事,这个举动吓得管事双腿发软,谁都没想到,南宫剑雨会突然来刑部。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南宫剑雨冷冷地说道,他身份监察院院长,自然不许有官员在自己眼皮底下做这等败坏风气的事,他倒要看看,这次罗伦怎么在他手里保这个学生。
管事不敢违抗南宫剑雨的命令,只能在心中为刑部尚书默默祈祷,立刻后的管事立刻朝丞相府奔去,在他看来,只有丞相才能救得了刑部尚书。
“来…美人,喝了这杯,我重重有赏。”
“咯咯咯…大人,我要大人喂我喝…”
“哈哈,你调皮,好,就让我来喂你喝…”
刑部尚书觉着酒樽,怀里搂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妖艳女子,女子双手搂着刑部尚书的脖子,露出细白的肩膀,胸口不断地在刑部尚书身上摩擦。
“大人,你不能只喂她呀,妾身也要大人喂呢。”
“就是,人家也要呢…”
两女女子一左一右爬在刑部尚书的肩上,尽情的卖弄着风骚,看两女子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胭脂水粉,也不知道真实面貌是怎样的。
南宫剑雨站在门外,他黑着脸一脚踹开了房门,正在尽兴的刑部尚书被人打扰,立刻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来扫我的兴。”骂完之后,一见是南宫剑雨,刑部尚书心里暗叫糟糕。
他做梦也没想到南宫剑雨回到他这里来,这个地方南宫剑雨平时都不过问,更别说亲自到来,刑部尚书立刻推开身边的歌妓,连忙对着南宫剑雨行了一礼。
“下官不知是南宫院长,未能迎驾,还望南宫院长海涵。”
刑部尚书也是个聪明人,平日在其他官员面前可以跋扈,在南宫剑雨面前他不敢,就算他身后有丞相撑腰,他也不敢明着得罪南宫剑雨。
“尚书大人真是好胃口啊,这满屋子的酒色之气当真让人迷醉,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是不是扫了大人的兴致?”
南宫剑雨冷笑着问道,他那一双眼中隐隐的杀气外露,刑部尚书根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连说不敢。
“你们几个赶快滚。”
前一脉还和这些歌妓卿卿我我厮混在一起,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刑部尚书呵斥着歌妓,让她们立刻滚出刑部。
“来人….”
歌妓离去后,南宫剑雨大喝一声,刑部内来了两人,当他面看到刑部尚书衣衫不整时,有些错愕的看着南宫剑雨。
“将他拿下,关入大牢,等我监察院来审。”
南宫剑雨一声令下,两人却是看着刑部尚书处处不肯动手,南宫剑雨知道,刑部都是刑部尚书的人,要他们动手很难。
“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我将你们满门抄斩吗?”
这一句满门抄斩吓到了两人,他们对刑部尚书行了一礼,然后不再顾及昔日之情,立刻将刑部尚书押了起来。
“大人,得罪了。”
两人对刑部尚书说了一句,就当着南宫剑雨的面,将刑部尚书关进了刑部大牢,恐怕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关进刑部的大劳。
“你们两个狗东西,我平日带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这么对我,等我出去了,非拔了你两个的狗皮。”
刑部尚书对着两人大骂,两人只能黑着脸,不停刑部尚书的叫骂,前面关好刑部尚书,后面南宫剑雨就到了牢房中。
“怎么?你还敢威胁他们吗?”
南宫剑雨盯着刑部尚书,同时对着押解刑部尚书的两人摆了摆手,两人对着南宫剑雨行了一礼后就退了出去。
“南宫院长,我只不过是找了几个歌妓作乐而已,您何必小题大做非要跟我过不去呢?在说我平日也没有和你有过节不是。”
“放肆,你身为朝廷大员,不以身作则就罢了,你如此腐败还有理了不成,我身为监察院院长,怎么能容你你如此作为。”
南宫剑雨一阵呵斥,吓得刑部尚书不敢再说话,倒是南宫剑雨突然脸色缓和,站在刑部尚书跟前再次缓缓说道:“你若能回答我几个问题,让我满意了,我也可以饶你一次。”
“院长请问,只要是下官知道的,绝不会隐瞒一个字。”
见事情有转机,刑部尚书立刻堆着笑脸说道,他知道自己落在南宫剑雨手里的话,就是丞相也帮不了他,南宫剑雨主动给他一个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住。
南宫剑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刑部尚书为了保住自己,从而不对罗伦再那么忠心,至于饶了刑部尚书,这也绝不可能的。
“我问的问题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你敢隐瞒一个字,我不仅让你这个刑部尚书做不成,我还要让你身败名裂,说不定我深查下去,还能挖出一些可以将你满门抄斩的罪。”
南宫剑雨先威胁着刑部尚书,见南宫剑雨严肃的样子,刑部尚书突然感觉到心中十分不安。
“南宫院长请问吧,我定会知无不言。”
即便是心中不安,刑部尚书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南宫剑雨的问题,以他对南宫剑雨的了解,知道南宫剑雨说得出就做得到。
“告诉我罗齐藏在哪?”
南宫剑雨不和刑部尚书兜圈子,直接开口问道,他这一问起,刑部尚书脸色明显起了一丝变化,南宫剑雨可是一直盯着刑部尚书的,所以他脸上这一丝变化没能躲过南宫剑雨的眼睛。
“南宫院长,我真不知道罗齐在哪,我虽然是丞相的学生,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况且还是丞相府的事。”
刑部尚书的确不知道罗齐的藏身之处,就算他有心打听,罗伦也绝无可能会告诉他,所以南宫剑雨这么一问他也没办法给一个可以满意的答案,之所以脸色变化是因为他没想到南宫剑雨会问起罗齐的事。
“当真不知?”
“下官真的不知。”
看不出刑部尚书像撒谎的样子,南宫剑雨对刑部尚书笑了笑,然后对其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没办法饶过你,你这个刑部尚书就不要做了,要想做的话,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南宫院长请说,无论什么事下官都答应南宫院长。”
刑部尚书知道,一旦他失去了这个官职,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在朝中他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忌惮他的官职,也忌惮丞相府,所以才会一直隐忍,如果没有这些庇佑,那些他得罪过的人一定会落进下石。
“在岐阳都找出罗齐的下落,但不要惊动他,你只需要把消息告诉监察院即可,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既然从罗伦那里得不到罗齐的消息,那就只能从罗伦身边的人下手,而刑部尚书就是最好的人选,南宫剑雨对刑部尚书很了解,此人定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而背叛罗伦。
“这…”
刑部尚书露出为难,南宫剑雨没再说话,他知道刑部尚书在心里算计着,果然如南宫剑雨所料,稍微犹豫之后,刑部尚书就答应了南宫剑雨。
南宫剑雨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让刑部尚书在上面签字画押,有了这文书,他就不怕刑部尚书将来再反他。
看了文书上的内容,刑部尚书拒绝南宫剑雨签字画押,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签字画押后,就等于把自己的人身自由交到了南宫剑雨手里。
“当真不签吗?”
南宫剑雨黑着脸问道,他将文书慢慢收起,也不再理会刑部尚书,然后转身离开,离开时让人将刑部尚书关入死牢。
身为刑部尚书,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会被关入死牢,听到南宫剑雨这么说后,他知道南宫剑雨对他起了杀心。
“南宫院长…请留步。”
刑部尚书对着外面大声喊道,那焦急的声音中充满了后悔和绝望,他没想到南宫剑雨竟然真的敢对他发难,原本他处处答应南宫剑雨,就是想拖一拖时间,他知道管事回去丞相府找罗伦。
管事根本没进到丞相府就被轰走了,进不了丞相府,他只能灰溜溜回到刑部,在得知刑部尚书被南宫剑雨关进了死牢后,管事脸色巨变。
死牢前,管事想要见刑部尚书,发现看管死牢的人还是刑部的他就稍微放心了一些,没有换人也是南宫剑雨故意为之,他就是要管事的去告诉刑部尚书,让他知道丞相府不会过问他的事。
“大人,您没事吧?”
见到刑部尚书时,管事着急的问道,他生怕南宫剑雨对刑部尚书用刑,见到刑部尚书没事,管事也就放心了不少。
“见到丞相了?”
刑部尚书十分着急,期待的眼神停留在管事身上,他就知道管事会在第一时间去丞相府,所以才和南宫剑雨一直周旋。
“大人,我连丞相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管事说了被丞相府轰走的事,刑部尚书听罢后突然瘫倒在地上,双眼中一片死灰之色,嘴里轻轻念叨着“完了。”
“大人,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快,快去找南宫剑雨,就说我要见他,我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刑部尚书害怕了,他让管事赶快去找南宫剑雨,丞相府那边已经表明了立场,他的事恐怕丞相府以后都不会管了,眼下他就只要攀上南宫剑雨这颗大树。
熟不知,丞相府不放弃刑部尚书的话,对南宫剑雨来说还有些用,一旦丞相府不出面,那么刑部尚书对南宫剑雨也就没用了。
管事到了监察院,他并没有见到南宫剑雨,他见到的是书生范琳,这段时间范琳一直在忙着岐阳都城防加固的事,难得回一趟监察院,结果南宫剑雨还给他安排了这么一档子事。
“范大人,我家大人说了,无论南宫院长有任何要求,想知道任何事情,他都愿意照办。”
“你先回去吧,我家院长说了,刑部尚书的事一定要公事公办,身为朝廷大员,他竟然行事作风败坏,这是大周律法绝不允许的,你来找我家院长也没有用。”
范琳几句话就打发了管事,他也知道按照南宫剑雨的话拒绝管事而已,管事如此卖力,只因担心刑部尚书一旦出事会牵连到自己,毕竟这么多年跟着刑部尚书没少为非作歹。
监察院门口,南宫剑雨好巧不巧的就出现在管事面前,管事面露喜色,大步跑向南宫剑雨。
“草民见过南宫院长。”
“我见过你,你不是刑部的管事吗?你不在刑部好好当差,来监察院来做什么?莫非你是来揭发谁吗?”
南宫剑雨狡黠一笑,他可是知道这个管事与刑部尚书是一丘之貉,不过他倒是可以利用管事去审刑部尚书,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管事怎么会不明白南宫剑雨的意思,他立刻跪在南宫剑雨面前,“南宫院长明鉴,草民正是来揭发当今刑部尚书的。”管事匍匐在地上,他虽然不敢抬头,但南宫剑雨还是能察觉到他现在似乎很欣喜。
“起来吧,既然你是来揭发检举的,那就随我进监察院吧,我亲自接待你。”
南宫剑雨大步向前,管事立刻起来跟在后面,他那一对眼珠子溜溜转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坐吧。”
“草民站着就可以了。”
南宫剑雨让管事坐下,在他面前,管事哪敢造次,他要站着就站着,南宫剑雨也不强求。
“现在你说说,你是要揭发谁呢?”
南宫剑雨问完,管事见只有他和南宫剑雨两人,心中有些不明白,正常应该有个人在一旁记录才是,他却没见到有这么一个人。
“怎么?你不说话是在拿我开涮吗?”
南宫剑雨语气突然冰冷,管事感觉不妙,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在院长面前有些紧张。”
南宫剑雨心中冷笑,此人满嘴鬼话,他怎么可能会紧张,走到管事身边,南宫剑雨蹲在管事跟前,面色和气,伸出手对管事说道:“来,起来,你不用紧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揭发谁吧?”
南宫剑雨这前后变化太过突然,纵然是管事善于揣摩人的心思也看不透南宫剑雨,这一刻他才明白,在这个年轻的院长面前,他的心机反而会害了他。
“院长,我揭发当今刑部尚书…..”
管事将刑部尚书的过往一字不落地给南宫剑雨讲了一遍,听得南宫剑雨是头皮发麻,他总感觉在管事嘴里,刑部尚书就是一个一丝不挂的人。
“既然你如此了解,那我就让你去审刑部尚书,你觉得可好?”
南宫剑雨面带微笑,说出话的语气根本就是命令,哪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管事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院长敢和丞相府对立。
“草民定不会辜负院长的嘱咐。”
刑部的管事算不上朝廷的官员,所以面对南宫剑雨时他只能以草民称呼自己,在刑部时,他一心想要做官,奈何刑部尚书就是不给他机会,如今他认为这个机会来了,只要他办好了南宫剑雨交代的事,就可以圆他的升官梦。
“去吧!”
南宫剑雨对着管事挥了挥手,管事并没有离去,而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南宫剑雨。
“还有事?”
“不是..院长不知,我区区一介草民,是没法审刑部尚书的。”
南宫剑雨明白了,这个家伙是想问他要官,可惜南宫剑雨怎么会让这种人做官呢,他立刻板着脸对管事说道:“你是选择蹲死牢还是选择去审刑部尚书?”
听南宫剑雨这么一说,管事不敢再有奢想,他立刻行了一礼,然后去办南宫剑雨交代的事。
管事前脚刚走,监察院一干人就赶来见南宫剑雨,屠灵最先赶到,她看着管事从她身边走过,以屠灵看人的眼光,第一眼就知道管事不是什么好人。
“院长将此事交给他,不觉得不妥吗?”
屠灵不是在质疑南宫剑雨,她只是不相信管事,她这一问,南宫剑他倒是笑着摇了摇头,其意是他一点也不担心。
“此人贪念太深,让他去审刑部尚书最适合不过。”
“院长,审刑部尚书这事是不是要告知陛下,毕竟刑部尚书的官职可不小。”
范琳担心皇帝知道这事会责怪南宫剑雨,他不知道的是,皇帝早就说过,南宫剑雨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这事先不讨论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南宫剑雨可没加这几个家伙来见他,监察院最重要的人都到齐了,看着南宫剑雨这么一问,大伙脸上立刻露出奇怪的笑容。
“你们什么意思?怎么笑成这样?”
南宫剑雨总觉得怪怪的,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怕这些家伙了,反倒是楚轻烟一脸娇羞地低下了头。
看到楚轻烟的反应,南宫剑雨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一拍自己的额头,总算知道是什么事了,原来是皇帝赐婚的日子快到了。
“我去趟皇宫。”
南宫剑雨实在没办法同时娶楚轻烟和姬彩云,他对姬彩云是真的不能生出感情,在他眼里,姬彩云就是一个调皮的野丫头。
“剑雨,你不能去皇宫,都说君无戏言,既然陛下已经赐婚于你和彩云,那你就得娶彩云为妻,其实我并不会责怪于你。”
楚轻烟拉住南宫剑雨,她怕南宫剑雨和皇帝之间产生隔阂,若是因为自己发生这样的事,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