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生命之石分成了五块,寻找的难度无形中增加了五倍,而且朝廷也在全力寻找,相当于是竞争对手,以余弦一已之力,又如何对付得了?
想到此余弦叹了口气,管它呢,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现在知道了生命之石的消息,这就是一个好的兆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洛阳到长安,直线距离380公里,现代的交通工具,高铁2个小时,普快也不过5个小时,所费时间非常少,但在唐朝就算是了不得的长途跋涉了。官府传送加急文书,用驿站训练过的军马,也要一天一夜。普通人所需时间就更长了,张伯和余弦两人步行,一路走来,风餐露宿,足足走了三天才远远看到长安城的城门。
城门外有一片小树林,张伯带着他拐了进去,正是夏日午后,树林里一片蝉鸣,张伯看看四下无人,道,“脱衣服。”
余弦吓一跳,“脱?脱衣服?干嘛?”
张伯瞪他一眼,道,“师父的话,只能听,不能问。”说着几下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脱就脱,谁怕谁,余弦不再想,也依样把衣服脱了。
张伯把地上的包裹打开,这包裹是昨天在一个镇子上置办的,一大早张伯就出去买好了,回来时余弦还在梦乡,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问张伯他也不说。
包裹里是两套衣服,张伯扔给余弦一套,道,“换上。”
穿好衣服,再看这两人,瞬间从乞丐变成了僧人,特别是张伯,手在脖颈处摸索了几下,从脸上揭下了一层薄薄的皮,显出本来面目,光头瘦脸,面白无须,整个一得道高僧的样子,余弦看得眼都直了,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
余弦迟疑地问,“张、张伯,这就是人皮面具吗?”
张伯没理他,把东西归拢好,道,“这才是为师的本来的面目,从今天起,你就算正式拜在我门下了,为师姓张名无涯,江湖人送外号无涯子。现在咱们就回慈恩寺,给你剃度。”
“师父,剃度没问题,能不能先不燃顶?”余弦摸着刚刚寸许的头发问道。
燃顶就是烧戒疤,和尚在出家受戒时,要在头上点九或十二个香疤,是汉僧受过戒的标准配置,并不是所有和尚都有戒疤,特别是佛教的弟子,是没有的。具体操作时,用特制药粉置于头顶点燃,快烧到肉时用木板压灭,之后几天需不停走动,多吃豆浆,让戒疤处灌浆,形成一个白色的点。疼是必须的,所以余弦有此一问,他从来连打针都怕。
张伯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虽然你天份高,又是我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也不能坏了规矩,必须一步步来,剃度之后等三个月,考察合格了再参加一个测试,通过了才能点戒疤。”
余弦放心了,只要测试不过,就可以不用点了。想了想又问,“师父,咱们这慈恩寺名气大不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和大雁塔寺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张无涯白了他一眼,“能问出这话,你铁定不会是自小出家,大雁塔就在慈恩寺里。至于名气大不大你马上就知道了。”
两人到了城门,护城士兵正要盘查,远处一个衣服打扮象是长官的人,跑了过来,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慈恩寺的张护法都不认识了?”转身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道,“张护法这是又出远门回来了?快请快请。”
张伯得意地看了余弦一眼,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锭碎银子,道,“方门郎客气了,这点钱拿去给弟兄们喝酒。”
这位姓方的门郎官笑得更加恭敬,“好久不见,张护法还是这么大方。”
余弦在一旁看得心都快碎了,大方个屁,这是老子钱庄里存的钱,全取出来就换了那么几块碎银子。
余弦并不知道,慈恩寺是长安城里仅次于西明寺的寺庙,属于半官半民,拥有自己的地皮和庙产,规模宏大。所以当他跟着张无涯走到庙门前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庙门高耸,两侧墙壁长达百余米,墙内古柏参天,直冲云霄。没穿越之前,他也去过少林寺、白马寺,当时就被它们的面积所震惊,以为天下寺庙,再没有比它们大的了,现在看到慈恩寺,才明白什么叫坐井观天。
早有消息传到寺内,庙门前已迎了二排人,看样子应该是张无涯的弟子。看到张无涯,一个年青和尚快步过来,双手合什行礼道,“师父,您回来了。”又看到余弦,皱了皱眉,这小子打扮非僧非俗,虽然看上去清清爽爽,精气神十足,但双眼中没有习武之人常有的精光,举手投足之间也透着以纯,怎么会和师父在一起?他迟疑道,“师父,他、他是?”
张无涯呵呵一笑,道,“这是我刚收的徒弟,叫余弦,就是你们的师弟。”又指着那人对余弦道,“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你的大师兄,慧明,我一共收了八个徒弟,你是第九个,”
慧明一听,忙道,“恭喜师父,我们又多了一个师弟。”言语之间颇多喜欢,走到余弦前揖礼问道,“不知师弟法号,还请……”
余弦一怔,“法号?”
张无涯道,“他刚刚拜师,法号还没起,按我的辈分,你们都是慧字辈,我取了一句诗给你们取名,明如皓月,普照凡尘。正好慧普不久前被逐出师门了,你就拿了他的名字,叫慧普吧。”
余弦无语了,师父你能不能再懒点,用个判徒的名字我也就忍了,你知道不知道千年之后有个东西跟它重名?慧普,我还索尼呢。
众人齐声道,“慧普师弟好。”余弦那顾得上反驳,忙一一回礼,这个法号算是落实在他头上了。
余弦,慈恩寺第三代弟子,法号慧普,他的和尚生活从今天,拉开了序幕。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余弦天天早上鸡还没叫就得起来,挑水扫地,送菜劈柴,然后诵一小时经,吃早餐,有粥有馍,但也只有粥只有馍,吃完早餐接着诵经,直到中午,午餐要丰盛些,多了米饭和一盘青菜炒豆腐,饭后接着诵经,这一诵就到了晚上,晚饭是……算了不提也罢,余弦吃了几天那脸就跟青菜似的,翠绿翠绿的,看到院落里活蹦乱跳的麻雀都能流出口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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