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焦校尉集合起人马,四出搜索,远近山林毫无人踪,焦校尉气的骂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拔营启程。军士们一夜之间,屡屡惊起,哪里有什么精神,就是焦校尉自己,也是哈欠连天,无精打采。又知道有敌军暗中扰乱,生怕行军途中,遭了突袭,因此,每到险要之地,都要好好搜索一番,谨慎的很,故而这一日下来,虽然平安无事,却行的极慢。
焦校尉看军兵们脚步沉重,疲累的都是迈不开步,只得早早扎下营盘,这日却学了个乖,扎营之前,四出大索一番,然后在林子里暗中伏下几队兵马,这才大军安营、造饭、分头歇息。只留下一部精锐,整装隐在帐中,一旦有敌军骚扰,就可里应外合,一举全歼。
谁知这一夜,虽然准备的足,敌军却是毫无动静,天色微曙,这防备了一夜的军士,也都泱泱撤回,好歇息一番,准备行路,整装的精锐,也都解了衣甲,沉沉睡去。
夏日清晨,正是鸟语蝉鸣之时,早晚天凉,最是舒适,众军正歇的好,猛然间,营门处一片马蹄声响,数十匹战马,从营外闯了进来。附近的军兵惊醒看时,这来兵和自己打扮无二,虽不知所以,却也不怎么在意,那知这些兵马,却是不管不顾,快马突来,羽箭乱放,手中刀枪,见人便砍。一击边走,毫不停留。当先一员小将,白马长枪,在营中左冲右突,无人可挡。
蜀军猝不及防,已经乱了,近处的军士,纷纷抱头鼠窜。喧闹之声,顿时传遍大营。惊醒的蜀军将佐,不及披甲,直接抄了兵刃,聚拢自家人马,准备厮杀。
那些骑兵,头盔之上,各自插了一根白羽。所到之处,一片哀嚎,看看蜀军渐渐整合,那小将长笑一声,拨马边走,领着众人,一边快马疾行,一边火箭乱射。到了营外,一干人等一齐大喊:“凤州韩庆,特来奉上大礼!!”
蜀军营中,焦校尉好不容易,才集合起自家马队,待赶到营外,韩庆早去的无影无踪。焦校尉跳脚大骂:“无耻小儿,只敢卑鄙,有种和你家焦爷大战三百合!”
骂归骂,这烂摊子还是要收拾的,检点之下,韩庆这一番突袭,蜀军伤亡近百。烧了几十顶帐篷,着实吃亏不小。
焦校尉无奈,到各部巡视安抚,足足拖延了一个多时辰,才拔营整队,准备启程。
这次蜀军上下,都知道敌军虽然人不多,但不知何时会出来捣乱,因此上都是小心翼翼。天气虽热,都是盔甲齐全,兵刃在手,丝毫不敢大意。
到了中午,全军歇息打尖,继续前行,正走之间,前卫斥候来报,前面山路狭窄,有一人挡住官路。斩了两个斥侯。焦校尉一惊,赶紧约束队伍扎住,小心戒备,自己带了将佐亲兵,赶奔前队。
到了前面,只见百步之外,一员小将,长枪白马,堵住去路,看见焦校尉旗号,那将哈哈大笑:“就凭你这厮,也敢来我凤州,来来来,和你家韩爷斗上一斗!”
焦校尉顿时大怒,高声骂道:“小儿猖狂,看爷爷教训与你!”说着,摘下砍刀,就要上前,旁边的将佐赶紧拉住:“大人且慢,小儿狂妄,自有属下教训,何须大人出手!”
说着,一催马,迎了上去,韩庆见这将,体壮、黑马、长槊,知道是力大之将,早已留心,两马对驰,那将瞧个真切,一槊直奔韩庆心窝。韩庆眼疾手快,长枪一摆,将槊挑在一边,顺势一扎。那将,槊在外门无可抵挡,慌忙中一闪身。躲开了正心窝,长枪从肋下划体而过。这将躲了这要命一击,正觉侥幸,韩庆大喝一声:“下去”长枪扭身横扫,那将只觉一股大力击在左臂之上,已坐不住马,翻身掉落马下。
韩庆勒转马,嘿嘿冷笑一声,道:“这等角色也来丢人现眼。”
蜀军队中,见这将落马,不待校尉发令,早抢出两将,直奔韩庆,韩庆略看一看,催马便走。这两将不胜其忿,快马加鞭赶将上来。韩庆暗取两支雕翎箭,开弓搭箭,一扭身,瞧左边那将,来的亲切,将手一松,一箭飞出,箭往后去,马往前来。这将要躲时已然不及,正射在面门之上,这将大叫一声,仰身落马。
同来的将官,大吃一惊,不敢再追,忙一勒马。韩庆这箭又到,这将眼快,将身一侧,避开了要害,羽箭正插在肋部,这将吓的心惊胆战,拨转马头,抱鞍而走。
韩庆见如此之近,竟未射下这厮,自觉脸面无光,打马便追,一边挺枪急赶,一边喊:“你这厮,休走!留下首级给我!”
那将肋下正痛,韩庆又叫的凶恶,那肯答言,只管打马快走,连兵刃都抛在地上。
韩庆追的急,蜀军队中,自不肯看着同袍丧命,早有这将要好的将佐,纷纷打马而出,直奔韩庆而来。就连焦校尉,也是怒骂连连,要不是亲兵拉住马头,也早冲了上来。
韩庆一看敌将纷纷而来,他岂肯自陷绝地被人围殴。当即一拉马,掉头便走。就算是逃命,这厮也是要捞便宜,路过那两匹无主战马,韩庆用枪一挑,将马缰抓在手里,一人三马,如飞而去。
十余位蜀军将佐,看韩庆只有一人,哪里肯放,一边怒骂,一边各挥兵刃,催马快追。
两方一逃一追。这韩庆除了偶尔回头放箭,阻一阻追兵,并不敢回身厮杀。这些将佐,追的畅快,虽不敢过分突出,免得中了韩庆的暗箭,但也是在后面紧追不舍。
众人正跑的欢,前面山势渐变,两山将谷地变的狭窄。蜀军众将看韩庆刚转过山脚,猛然间两侧一声喊,抬头看时,两侧山上,巨木,大石滚降下来。山势陡峭,这些木石,越滚越快,连弹带崩,直奔众将左右前后。
众将早已灰飞魄散,有的催马快进,有的拨马掉头边走。乱作一团。石木砸落,只有两个人侥幸,毫发无损,其他人非死即伤。眼看山上那些人,还在推木砸石,这两人也顾不得同伴,当即落荒而走。找后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