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李煜写字,罗隐觉得很是抱屈,这李煜也算是一个才华绝代的人了,怎么会用这怪模怪样的鸡翎笔,还一手实在是惨不忍睹的书法呢?
大唐朝是在华夏几千年的帝国传承中,是一个最为开放、兴盛的朝代。在这一朝代,强生的国家,发达的经济,开放的胸怀,促进了文化的高度发达,诗歌如此,书法也是如此。这是一个书法名家辈出的朝代。即便到了唐末,社会动荡,只要是读书人,十几年的毛笔字写下来,即便说不上是书法多好,起码也是清秀端正。可看看李煜写的,虽然看得清楚,写的也快,可从书法的角度看起来,这也是在太丑陋了吧!
不过今天罗隐可顾不上腹诽李煜的字了。
李煜写完,看罗隐在那里拧着眉头琢磨,笑道:“老夫子以为如何?”
罗隐拿过李煜写的方案,仔仔细细看了半天,道:“主公所写,与朝廷体制大不相同,罗隐试言之,可否?“
李煜点点头,道:“正要老夫子高论!”
罗隐道:“文武分治?”
“对”
“领军不管军,管军不领军?”
“然”
罗隐又问道:“设元老院以处功勋、重臣、元老,议事、监律、监人而不管细务?权在庶政司之上?”
李煜摇摇头,道:““是行使的权力不同,元老院为否决权,监督权。庶政司为执行权和制定权。并无上下之分。”
罗隐继续追问“如元老院决议,否决长官制令,或长官所任庶政长官被元老院罢免,该当依制令还是依元老院决议?“
李煜回道“自当依元老院决议。”
罗隐很是惊诧,道:“如此,岂不是元老院位在长官之上乎?”
李煜哈哈大笑道:“不然,元老院之决议权,仅在庶政,不涉及其他各司院。况且,元老院由长官征召。”
罗隐想了想,也点点头,道:“长官所写,罗隐明白了,至于各曹、房的设置,罗隐大部看的明白,即便不明白的,也能猜个一二,长官此案果然立意深远,远非罗隐拾人牙慧可比!”说话之间,竟然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李煜心想:“拾人牙慧?这事不能告诉你,我也是拾人牙慧,不过你不知道是拾的后人世界的罢了。”看罗隐有点消沉,忙对罗隐道:“老夫子切莫自谦,若无夫子大案,李煜一时也难以拟出。况且,此案也不过设想,是否可行,还要试了才知道。夫子仔细收着,如有闲暇,还烦细细推敲才行。至于实施,一切待有了基业再说。”
罗隐点点头,收拾起所有方案。李煜又道:“关于名分,事关重大,不知大家心意,贸然开会决议,万一有异议,恐伤了和气,还需老夫子辛苦,暗中询问大家心意如何。”
其实李煜心里知道,这事要是拿到会上,那百分之百是多数同意。如今大业就要开始,李煜所需要的,不是多数,而是要百分之百的赞同和支持,自己才好放开手脚。这私下里有什么意见,罗隐即可暗中通融消解。因为在这种拥立的关键时刻,任何的异议,不仅对被拥立者名声大义有所伤害,其更令人害怕的,则是异议者的深深不安并进而离心敌对倾向。
这事是罗隐提出来的,这工作自然该是他做,况且,要是安排别人做,他还不乐意呢,毕竟这是推举的首功呀。当即也高兴起来,和李煜告了别,快步的去了。
李煜看天色不早,忙让周蓉儿,代表自己到华家去看看,那些伤员的伤势是否有所好转,是否还需要什么,也好帮助调拨,同时,顺路把周宝、黄石和周灿、王通都给叫过来。
周蓉儿昨日看了华家的惨状,心中甚是不忍,这从华家回来,心里就没断了惦记,李煜的话,正合心意,当即从自家拿了一些腊肉之类,用篮子装了,去看视伤员。
黄石里的最近,自然是来的最快的,进了门,口称主公,就要行礼。李煜一把抓住,笑道:“得啦,还是先自在几天吧,这礼多了可烦。”
黄石也是个洒脱的性子,当即也就不拜,道:“既然主公有令,咱听着就是,哈哈”
李煜笑骂道:“哈哈,你个滑头,原来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两人正笑着,周宝、王通、周灿一齐走了进来。这三人,原本就知道李煜的郡王身份,对李煜虽然敬重,但那是亦师亦友的佩服和尊敬,至于彼此身份的差别,反正这大家都不过是窝在山谷里操劳度日,还真没人放在眼里。随着山庄越发的兴旺,在别人眼里,李煜确实高大的很,很英明甚至有点神秘,逐步的开始有所敬畏。但在这三人眼里,李煜的英明也好,神武也好,那除了是自己的长官之外,还是自家的兄弟,反而越发的亲近。
昨日这屋里人随着罗隐行大礼,反应最慢的,就是周宝了,就算大家都起来了,周宝还觉得这事来的有点突然,别人敬重李煜是令他高兴,可称为主公,自己也要大礼参拜,这好像有点不可思议。不是抗拒,觉得不对,是觉得有点怪怪的。看着别人行礼,他甚至有点滑稽的感觉。
不过,罗隐的话,他很赞同。况且,李煜也是他交情最好,才华最高的兄弟,原本就是他挑头做事,这除了他做主公,别人想抢,还要问问我周宝的拳头才行。
所以,他下定决心,再见面时,也要和其他人一样,称李煜为主公,行大礼。决不能再落在别人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