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双方碰头后简单探讨了一番详细情况,原本还在担心乐映晴安危的**和管开泓,刚松了口气顿时又担心起来。
乐映晴居然以身犯险要诱曾元起到大公山来开战,关键是陈通和周卓云竟然还都答应了。
这一个姑娘家家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而且她是怎么做到的?
乐映晴显然没工夫去解释什么,顺势就要把管开泓带来的五百人也一并收编入伍。
“乐小姐,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管开泓很不放心,诱杀曾元起这事儿,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也跟着提议道:“趁现在曾元起还没派兵过来,不如收手吧,现在带队伍回去还来得及。”
“回什么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借助娃儿谷地形,我们完全可以打曾元起一个伏击。”乐映晴很自信道:“计划我已经制定妥善,你们若是害怕就回去,少在这影响军心。”
“这……”管开泓和**面面相觑,他们文化水平都不高,真要讲道理哪里讲的过乐映晴。
加上此行目的本就是来保护乐映晴安危,现在叫他们走,回去怎么跟陈子谦交代?
乐映晴见两人这副为难模样,黑着脸解释道:“娃儿谷就像个葫芦,我们在谷口布置了两千张弓弩,只要曾元起派兵过来,我们大可先放他们进谷,待他们进到一半之时,山上投下巨石滚木乱其阵脚,战斗打响后谷口弓弩手万箭齐发,我们这边同时发起冲锋,一举便可将敌人合围歼灭。”
“也就是说这谷里还没有后路?”管开泓抬头看了看四周环境,三面高耸土丘呈断崖式横亘在那儿,就这地形,简直就是绝境啊。
乐映晴对此却十分满意道:“正是因为地形如此,加上有周将军假装内应,曾元起手下兵马才会毫无防备的闯进谷来,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懂不?”
管开泓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懂,但还不至于糊涂:“这事儿必须尽快通知主公,若有任何不妥,主公也能及时帮我们补救。”
“随便你吧。”乐映晴感觉在对牛弹琴,一听还要让陈子谦来补救,这特么不就等于直接打她脸吗?
当然,出于第一次布局想要尽善尽美的想法,乐映晴还是趁着等待的功夫,来回将流程走了好几遍。
不得不说,懂的利用时局造势,还懂的算计人心利用地形,乐映晴这谋略水平确实有那么点味道。
在乐映晴眼里,这个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的,天时地利与人和全占,根本没有失败的道理。
但傍晚时分,在平永城内接到消息的陈子谦,一听这计划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特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铁憨憨?
还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娃儿谷那地形,死肯定是死定了,至于生,陈子谦实在没看出来。
乐映晴手上既没粮草,娃儿谷内又没水源,仅凭周卓云挟持她这一条,居然就以为能把敌人诱进谷内?
这姐们是高估自己还是低估对手,就那种绝地,只要把谷口一堵,就问你还想咋地?
插上翅膀上天吗?
曾元起要的是那八千多残兵,不是一个乐映晴!
挟持乐映晴固然能让陈通以及那八千多乐景辉旧部投鼠忌器,但只要堵住谷口就能吃掉那些残兵,曾元起为什么还要费力去逮乐映晴来要挟他们?
如此本末倒置,曾元起是闲的吗?
“主次不分,自掘坟墓!”陈子谦真是头大如斗,乐映晴想帮他减轻压力是好意,但也要量力而为啊,这特么不是添乱吗?
平永城府衙,陈子谦背负着手在堂上来回踱步,那张疲惫的脸颊上满是愁容。
眼下可不仅仅是大公山乐映晴那边有麻烦,据斥候探报,乐林太守曹志勇也已经率领四万兵马直逼平永。
除此之外,河门的荆策年也发兵一万,直奔常川而去,用不了多久便可将防御空虚的常川顺利收入囊中。
现在的局面是陈子谦这边仅占领着平永郡城,周围其他几座城池皆在敌人之手。
妥妥的一张包围大网正扑面而来,荆策年和曹志勇两部合起来足有七万兵马,一旦同时出击,陈子谦手中哪怕有近五万人马,在平永坚守也撑不过三天时间。
更麻烦的是,回永安的必经之路还有死敌曾元起挡着,大公山那边八千多残兵若被曾元起一并歼灭,陈子谦困在平永这边可就彻底动弹不得,只能等着被动挨打。
“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啊!”陈子谦挠了挠头,第一时间招来甘友持和方长平商议对策。
“乐林太守明日便可率部抵达平永城下,属下建议出城布防,沿途先打他们几次伏击,如此也能减轻城防压力。”方长平提出建议,主动出击可比被动挨打要灵活得多。
甘友持点了点头道:“我同意方将军意见,荆策年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故意向我们施压,以此来逐步逼我们与曾元起开战,我们一旦与曾元起开战,便彻底失去优势,往后必定会被荆策年不断追杀,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主动出击?”
“那要是在我们与乐林曹志勇开战之时,荆策年和曾元起也一并包夹上来又当如何?”陈子谦摇了摇头,这一步一旦走错,那可就再没回头路了。
方长平微蹙着眉头道:“主公是在担心什么?我们手上有兵有粮,只要击败曹志勇便可顺势攻占冠县,进而夺取乐林郡,如此便可突破包围圈,怎么算都不亏吧?”
“你别忘了,荆策年早前就已经派一万兵马入永安,我们若去打乐林,荆策年必然顺势发兵收复永安,骆太白手上兵力有限,永安失守便是必然,那局面才是对我们最不利的。”陈子谦紧锁着眉头,曾元起就是前车之鉴,怎能不防:“而且刺史不日便可撤军回通州,我们就算能夺下乐林,迟早也还是要陷入相同困境。”
“既然如此,不如试试找曾元起联手?”方长平抬眼看着陈子谦道:“荆策年来势汹汹,我们所面临的困境,不也是他曾元起所面临的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何不与曾元起联手共拒荆策年,事后将平永让于曾元起,我们便可稳坐永安。”
“哦!?”陈子谦眼前一亮,这个说法倒是新颖。
甘友持却摇头否决道:“我们已经和曾元起结下这么深的梁子,他就是和荆策年联手都不可能和我们联手吧?”
“这还真说不准。”陈子谦挑了挑眉,脑海中思绪迅速转动起来:“曾元起野心勃勃,手上还有近五万兵马,他绝不会甘心就这么束手待毙,问题是他如此记恨我们,要怎么让他同意联手?”
“主公勿忧,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说服曾元起。”方长平一脸自信道:“攻打永安时,曾氏族人皆被我们俘虏,我们只要利用曾氏族人做筹码,不怕曾元起不肯就范。”
方长平一语中的,曾元起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比他们还惨,正是急需逆风翻盘的重要节点。
若能许以利益,同时释放其族人亲眷,彼此之间便有望达成合作关系,借道撤回永安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报!”一名士卒跑进府衙道:“启禀大人,大公山斥候传来军报,曾元起派遣一万骑兵,已将娃儿谷团团围住。”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