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道:“有什么忧虑之事,快说吧。”
荀彧道:“戏志才一路行来,不幸染病,卧床不起,竟是一日重似一日啊。”
“啊?”刘协大惊,“怎么会这样?”
刘协这才想到,史书之中,这戏志才投靠曹操不久便死去。
之后,荀彧方才向曹操推荐了郭嘉郭奉孝。
如今戏志才到来,没想到面还没见,就已经身染重病,这该让人多伤心啊。
陈寿记载“太祖与荀彧书曰:自志才亡后,莫可与计事者。汝、颍固多奇士,谁可以继之,荀彧荐嘉。”
可见,在前期能与曹操计议大事之人,就是这戏忠了。
如此人才,刘协定然不能让他就死。
对于刘协惊叹之语,荀彧尚未来得及回答,刘协又道:“走,我等前去探看。”
荀彧急忙阻拦道:“陛下且慢,那戏志才重病之中,不可前往也,陛下应以龙体为重。”
刘协道:“无妨。戏忠汝、颖奇士,我岂能不亲望探看?快宣太医前往诊治。”
刘协遂在荀彧等一众谋士陪同之下,前往戏忠落脚之京师驿站探看。
将到门口,早有人禀报,言说天子亲来探看戏忠之病。
那戏忠激动地泪流满面,以身挡在门内,跪拜于地,隔门言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民病疴沉重,恐伤龙体,请恕愚臣不能全礼。求陛下以天下苍生和我大汉万民计,万勿进门也。小民若有福缘,能够为陛下效绵薄之力,小民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戏忠言语之时,一直咳嗽不断。
刘协暗中在想,戏忠莫非得到是感冒?
刘协还要进门,荀彧等人阻止道:“戏忠一片忠心,陛下当思之。”
刘协乃止,命太医吉平进屋为戏忠诊治。
一翻诊治之后,吉平出门,将面上方巾解开,站在刘协面前五尺之地,向刘协禀报道:“启奏陛下,经微臣诊治,那戏志才所患之疾乃是风寒。只是病体已重,伤及肺腑,微臣只能开出药剂,只是不敢保证疗效啊。”
刘协大怒,道:“吉太医,你们这些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连一个风寒都治不了吗?”
吉平唬得什么似的,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陛下,并非微臣无能,只是这伤寒之证,席卷大地,势头强劲,且前人并无治愈良方,微臣无处习得也。”
刘协想想,这吉平之言,也有客观之处。
想起三国之中,吉平曾经舍命为国,下药除贼,可见这人是对他效忠的,且心忧国家,是个良医忠臣,之所以治不了,那也不是他的错误。
关于伤寒病的治疗,还是从东汉末的医圣张仲景写就了,才将这一病症及临床方剂进行了详细的探索、总结和记录的。
作为同时之人,吉平眼下自然不能得到,毕竟连那张仲景也还没有写就。
寻思到此,刘协自然想起了张仲景,遂着吉平尽力调治戏忠,向戏忠告别之后,起驾回宫,即命荀彧火速派人,寻找张仲景。
救人如救火,刘协担心耽误,又命史阿,派出八路龙骧卫士,快马加鞭,前往张机老家南阳郡南阳县寻找。
刘协恐怕那戏忠等不得张机到来,思来想去,遂前往无敌兑换空间,向小爱寻医问药,不想那小爱脾气古怪,撅起一朵梅花儿嘴儿,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会?”
刘协撇撇嘴,心想:“死妮子,武功都会,这医治病人的事儿又不会了!再这么刺毛,早晚有一天,犯在老子手里,要好好收拾你!”
不得已,刘协只得购买了一些治疗感冒的药,走出空间来,着人送给戏忠。
为保证不会吃错药,以免聋子治成哑巴,刘协再三叮嘱,用药量按照说明书减半服用。
如此过了一日,前往服侍之人回来,禀报情况,言说似有效果,然效果不大,那戏志才昏昏沉沉,几欲将死。
刘协心中不禁概叹:“苍天啊,莫非我当真没有让戏志才为我所用的命?”
正自伤心绝望,忽有荀彧从外而来,满脸喜气洋洋。
只听得那荀彧叫道:“陛下,大喜!大喜!”
刘协急忙问:“何喜之有?”
荀彧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等还要派人前往寻找张仲景,不想那张仲景竟被举为孝廉,就在京师,等待分派。哎呀,当真是巧也。”
刘协大喜,道:“张仲景在何处?快快叫来。”
荀彧道:“已在门外侯旨。”
刘协道:“宣。”
片刻,张仲景进来,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刘协叫平身,细细打量,见其四十出头,一身藏蓝短衣打扮,慈眉善目,两眼放光,身板挺直,甚是朴素。
刘协问道:“你就是张仲景?”
张仲景道:“正是小民。”
刘协道:“伤寒之证,你可能治?”
张仲景道:“不敢夸口,若有病人,张机当全力而为。”
刘协寻思片刻,随口问道:“何为伤寒?”
张仲景道:“启奏陛下,病脉不同,伤寒所得因由不一。若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
刘协一听,这张仲景治疗伤寒病,果然研究深入,遂不敢耽搁,当即言道:“听起来很专业,文若,快快带仲景过去,为志才瞧病吧。”
荀彧领命,当即领着张仲景去了。
两日后,不见回报,刘协心中狐疑,叫来荀彧询问。
那荀彧回禀道:“志才此病,得病数日,并入骨髓,急切之间,难以痊愈。可巧有张仲景在,早晚必会痊愈,当无大碍。陛下求贤若渴,微臣拜服。”
刘协听到荀彧如此说,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历史之上,这戏志才最终还是死了的。
如今遇到他,可不能让他死去。
寻思再三,刘协当即传旨摆驾,他要再次亲往探视。
刘协到时,方到屋外,未及下撵,便听得室内猛咳之声。
见刘协前来,太医吉平前来禀报,言说正在屋内为戏志才调治,稍后便来拜见,请他稍待。
刘协心想,这下他倒要亲眼看看,这医圣是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