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刘协高声喊道:“喂,老乡,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你们根本不是左髭丈八!出来吧,我不是坏人,更不是袁绍的人。”
刘协方才喊过话,那左髭丈八轰然倒地,随之,巨石后跳出十几个人来,手中握着刀枪木叉,一个个满面尘垢,衣衫褴褛,很是寒碜。
刘协早想到了,既然这些人抬出左髭丈八的草人来吓唬人,那这些人定然和左髭丈八有些关系。
不然,从未见过左髭丈八之人,又怎会抬出左髭丈八来吓唬人?
刘协便道:“你们是黑山军吧?”
“哪里来的狂徒,胆敢在这更深之时,闯我黑山军腹地?”其中一人将手中鬼头大刀朝着刘协一指,喝道。
其实,刘协并不是不害怕,只是方才若是回转,不知路径,一样有跌落山谷之危,殒身丧命之险。
如今识破恶鬼左髭丈八,乃是有人故弄玄虚,终究算是见到了人。
即便这些人是黑山军余孽,他有无敌空间在身,不怕征服不了他们。
再说,只要拖住时间,相信用不了多久,许褚、史阿定会找来。
刘协道:“我等兄弟二人是山外百姓,黄昏时分,走亲戚准备回家,不想迷失路径,误闯此间。还请各位大王行个方便,送我等出山,我等兄弟感谢诸位大王,定有厚礼送上!”
那“鬼头刀”冲到二人身边,一把将刘协手中的手电筒夺过去,试试开关,觉得十分神奇。
用手电筒照着刘协和甄宓,仔细望了望,又是一阵大笑,道:“哦,山外百姓啊?……诓谁呢?”
刘协一怔,讪笑道:“岂敢哄骗大王?”
那鬼头刀道:“瞧你们两个,穿得这般整齐,皮肉如此细嫩,岂会是普通百姓?不是哪家富户,便是袁绍奸细!来人,带走!”
“喏!”
鬼头刀身后,几个山贼应声上来,夺了刘协马匹,将刘协与甄宓推推搡搡,朝着山上带去。
刘协想极力解释,那山贼只是不听,嚷道:“休得啰嗦,快走,快走。”
身为阶下囚,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刘协紧紧握着甄宓之手,给她鼓励。
两人在众贼人控制之下,一路上山。
穿林越溪,走过一段山道,该转弯时,山贼拿出两块黑布头巾,硬是将刘协和甄宓的眼睛蒙上,并且将二人之手绑缚起来。
甄宓惊吓不已,目视刘协。
刘协故意叫道:“哑巴兄弟,不要担心,我等兄弟不会分开的。”
甄宓本就冰雪聪明,听刘协此话一出,当即闭口不言。
毕竟她一说话,便会增加泄露其女儿身份的危险。
刘协又谓山贼道:“喂,各位兄弟,各位大王,黑天半夜的,不必蒙眼睛吧?”
鬼头刀山贼道:“未知二人身份,不可不小心从事。带走!”
如此两人又被带着走了小半个时辰,到得贼人山寨。
山贼将蒙着刘协和甄宓眼睛的黑布取下,将二人推进一个木笼囚牢之中。
甄宓急忙扑进刘协怀中,脸色苍白,花容失色。
刘协紧紧抱住她,轻抚其背,极力安慰。
两名山贼看着刘协对甄宓如此之好,撇撇嘴,打个寒颤,道:“咦,汝二人乃兄弟耶?夫妇耶?”
刘协搀扶甄宓坐在木牢一角,朝着两名山贼瞪一眼,不屑回答。
两名山贼一阵哈哈大笑,将牢门锁上,扬长而去。
“公子,我等会死么?”甄宓轻声问道。
刘协笑着鼓舞道:“宓儿放心,伯融吉人天相,福大命大,如此阵势,不知经历过多少,不会有事的。放心,你已是伯融之人,伯融定会护你周全!”
甄宓深深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刘协又问:“宓儿,怕么?”
甄宓稳定心绪,莞尔一笑,轻轻摇头,道:“有公子在,宓儿不怕!宓儿就要和公子笑傲江湖!”
“笑傲江湖?好!”刘协道,“这牢狱我等都坐了,也算是笑傲江湖了!”
甄宓和刘协皆笑,二人相互依偎,爱意浓浓之下,牢狱之灾带来的恐惧早已烟消云散。
刘协和甄宓,在这木牢之中,相互依偎,不知过了多久,竟沉沉睡去。
直到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响起,刘协和甄宓方才从睡梦中惊醒。
抬眼看时,见又有三人被送进木牢来。
看到这三人,刘协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
惊的是那前边走着的两位,乃是张郃、高览二将。
看来贼人要将这些人送进他所在的大木牢来。
若是和这二人同在一个木牢之中,结果可想而知,他和甄宓定会被这二人拆散。
喜的是在他们二人身后,还有一人,竟是许褚。
许褚竟然被这些山贼给活捉了!
在刘协看来,这简直不太可能,但眼前事实情况便是如此。
有许褚被送进同一木牢,便是张郃、高览想要对他怎样,许褚也不会答应。
刘协正琢磨着,张郃、高览、许褚全部被送进木牢之中。
张郃、高览看到刘协和甄宓,都瞪大了眼睛。
许褚看到刘协,由愤怒转为欣喜,上来倒头便拜。
刘协急忙示意他勿要泄露身份。
他们出行之时,已有交代,许褚自然记得,只是口称“公子”,向刘协请罪。
“许大哥既然无事,小弟就放心了!快快起身吧!”
刘协让许褚起来,又转头向张郃、高览二人拱手道:“二位将军,不想我等竟是这般有缘,连坐牢都能坐到一起来!”
张郃道:“抢夺人家媳妇儿的贼人,新娘子至于何处?快些交代出来!不然,某家一怒,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许褚瞪圆双眼,挡在刘协身前。
张郃、高览并未见过甄宓,自然不知道刘协身边,便是那袁熙的新娘子。
况且甄宓此时已然换过衣服,而且甄宓脸上,自己涂抹了很多灰土,蓬头垢面的,他二人一时竟未能认出来。
刘协让许褚在一旁歇着,他丝毫不惧,缓缓谓张郃道:“我等皆为阶下囚,即便我将新娘子下落说出,将军能够前去相救否?将军已是自身难保,还想着报效袁家父子,当真乃忠义之士也!”
张郃心知他言之有理,嘿一声,蹲在地上,叹道:“为小儿之事,竟至本将于缧绁之中,悲夫!”
刘协哈哈笑道:“张将军不必悲叹,苍天有眼,岂会让忠义之人丧命于贼人之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