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毒药解药
蓝凤凰回头,“大人,现如今皇上已病入膏肓,我们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机会,那毒药的毒性我已判出,如放任自流,皇上的命就真的危在旦夕了,你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药材。”
听他们议论,殿阁内的萧祁煜蹙起眉峰,“进来吧,在外面闹嚷嚷什么呢?”他正在批阅奏疏,外面那声音自然干扰到了他,萧祁煜丢下朱砂笔,抬眸看着门口。
从这个视角看出,隐隐约约可看到殿宇后盘虬卧龙的太白山,山峦沉在一片洁白的云雾里,看起来缥缈而高远,此刻,这明媚的背景里出现了两个人,一老一少,很显然院判很担心,希望能劝阻蓝凤凰。
但蓝凤凰呢,已疾步进入,三两步就到了桌子对面,她也不行礼,手一挥将桌上的奏疏弄的七零八落,碗盏已放在了桌上,“萧祁煜,吃了它。”
“好。”萧祁煜确乎已病入膏肓,其实他也发现了,单纯凭春璃留下的药来保命,似乎缓不济急,而至于太医院那一群人,就一个伤风感冒他们就可以开一个会议来斟酌,如今他中毒了,鬼知道他们会闹成什么个模样儿。
相比较于他们,皇上更相信蓝凤凰,他握着黑漆漆的药汤准备一饮而尽,后面的院判已双膝跪地,哭诉一般拉长了声音,“我的皇上啊,您万不可乱来啊,如今这一吃就要命了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蓝凤凰胡乱抓起来奏疏丢了出去,嘭的一声已砸在了院判的帽檐上,那院判灰溜溜的跪下不敢说话。
他从未见过这样泼辣的女孩。
萧祁煜握着药碗已一饮而尽,擦拭了嘴角后,依旧如常开始做事,蓝凤凰也不走,一屁股坐在了桌上,翘起来二郎腿,盯着门口看。
萧祁煜指了指她的屁股,“求你将尊臀挪动一下。”
蓝凤凰这才笑嘻嘻坐在了旁边,此刻季凌云也到了,因他听说蓝凤凰在这里,进屋子后,发觉蓝凤凰在玩儿手指甲,他也不行礼,凑近桌子,将那碗盏拿出,伸手在里头厾点了一下,凑近鼻孔嗅了嗅。
“哎呦,季将军您可来了,这苗女给皇上做的是毒药啊。”院判唯恐有哦什么暗器从天而降,一边保护自己的乌纱帽,一边躲在了季将军背后。
季凌云将残余的药水弄给了鹦鹉,那鹦鹉一吃,顿时悲鸣一声倒在了笼子里,浑身抽搐起来,可见的确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测验出毒性后,院判指证道:“这疯丫头非要送毒药过来,本官说会要命,但这疯丫头不但不听,还用奏疏教训了本官,季将军,您快让人将蓝凤凰给抓了啊。”
季凌云盯着对面的蓝凤凰看了看,蓝凤凰一点都不怕,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为何要给皇上吃毒药呢?如若想要皇上的命,机会那么多我就眼睁睁看着那绝妙的好机会失之交臂吗?”
季凌云一听,也是,但知那既是毒药,不免也暗暗心惊,再看萧祁煜,萧祁煜似乎对他们三个人的争论完全无动于衷,能保持的这么置身事外,也让季凌云咋舌,他依旧握着奏疏在批阅。
旁边的老宦官福生也走了进来,他对周边发生的一切竟也是如此漫不经心,依旧伺候在皇上身边。
忽而,萧祁煜感觉心脏一疼,一股湍急的热血似乎已激流一般从胃袋或者什么其余不可描述的地方鼓动了上来,接着他急忙拿开了面前的奏疏,但一股浓黑的血液还是毫无悬念的喷涌了出来,斑斑点点的红沾在了明黄色的绢本上。
之前萧祁煜也隔三差五就咯血一次,但量始终没这么多,今日这一次算是史无前例了,之前每一次咯血后,萧祁煜只感觉胸闷气短,唯独这一次,咯血后竟感觉心旷神怡,舒服极了,正犹如压在胸口上的石头被拿走了似的。
“啊,皇上,您没事儿吧?”看皇上咯血,太医院的院判已吓坏了,看都不敢看,至于老宦官福生,他已按部就班准备好了绢纱,小心翼翼凑近,背后几个侍女已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葛巾,盐巴过来。
前者用来擦血污,后者用来漱口,众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那院判唯恐皇上会死于非命,指了指对面的女孩,“来啊,将魔女拿下,这妖女给皇上吃了毒药。”
他这一喊,一群侍卫已将蓝凤凰包围住了,蓝凤凰不急不躁,甚至于嘴角还是那玩世不恭的调皮笑痕,似乎面前一群严阵以待之人不过是过家家和自己玩儿游戏罢了。
“朕没事。”萧祁煜看向士兵,“退下。”众人小心翼翼后退,但却不走远,萧祁煜看向蓝凤凰,蓝凤凰已妖娆起身,手互相挫动了一下,微微闪烁的清眸里带着一种欢喜,但依旧那样诡异,好像刚刚从古墓内爬出来的黑猫一般。
“皇上感觉怎么样?”
“舒泰多了。”不得不说,虽然咯血了,但状况却得到了缓解,蓝凤凰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这是毒物,这些在您五脏六腑之内不断的循环,本是想要找个端口排出,奈何并不能,我这叫以毒攻毒,但从明日开始,毒药的药量就需好好儿的调配一下了,这要太多,容易让人死于非命,要太少,却一点作用都不起。”
“好。”萧祁煜点点头,从默许变成快了赞许,从这日以后,蓝凤凰可直接靠近萧祁煜,她需要认真去观察他的状况,以便于更好的治疗。
因最近萧祁煜身体不怎么好,每常需要忙碌到半夜三更,夜幕降临,终于批阅完毕,乾坤殿的太监福生已打起来红灯笼送了萧祁煜的寝殿去,路上遇到了老太监王振,两人默默无闻走在萧祁煜身边。
萧祁煜忽而听到了歌声,那是一曲带着乡愁的歌声,声音多么婉转美妙啊,萧祁煜驻足去听,那歌声也迷恋住了王振和福生。
至于季凌云,此刻他才从乾坤殿出来,蓝凤凰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季凌云迈着端方的脚步跟在背后,她一面走一面警告道:“你可不要乱来,他是天子,一旦有什么问题,天下就乱了。”
“我会不知道吗?”蓝凤凰冷笑,“什么天子地子的,我有我的办法,你们没见过就不要大惊小怪。”蓝凤凰不情愿聊这个,在她看来,她自己的一套医药学是如此的去曲高和寡,一般人还朕不能入法眼。
至于太医院那一群酒囊饭袋,在她看来真是贻笑大方,从乾坤殿出来,两人分道扬镳,一个朝着左边去,一个朝着右边来。
冷宫内,一弯残缺之月落在了屋檐上,有几只无家可归的乌鸦在屋顶上打盹,一只黑溜溜的猫儿鬼魅一般的上了屋顶,一口咬在了乌鸦的脖颈上,叼了乌鸦就走,那乌鸦发出了一声粗嘎嘶哑的悲鸣。
已许久不见迟美来探望她了,舒尔雅只感觉无聊,饭菜还是一般的饭菜,但心情已不是之前的心情了,她时而看看月,时而看看地面,地面上是自己那孤零零的影子,憔悴而可怜,真说不尽的惆怅。
她伸手打开一个锦囊,这是出嫁之前哥哥给她的,说是一份别致的嫁妆,叫什么“离娘之土”,每当思家的时候就可凑近鼻孔轻嗅一下,那是多么能抚慰人心的力量啊,此刻舒尔雅含着泪将香囊凑近了鼻孔。
她轻嗅了一下,只感觉一股淡淡的药草的香味扑面而来,每当她轻嗅这土壤的时候,幼年那些记忆就纷至沓来,那时节舒洱沄还是皇子,但舒洱沄对她那样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