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和尚无花
“皇兄竟将我当做了武器吗?如今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弄这个了。”舒尔雅将那封信丢在了铜香炉内,门口的丫头终于探头探脑的进来,道:“娘娘,我们现如今已被忽略掉了,倘继续这么下去,可到何年何月才能出头?皇上也有自己的意思,您慢思量就会明白,实际上也都是为了您好。”
“是,是,是!的确为了我好。”舒尔雅气结。
开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还暖和,到上巳节皇族需要祭天,这在皇族内是大的事情,无论是东胜国还是南瞻国都讲究个“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一天不但要祭天地,还要祭列祖列宗,忙碌起来不可开交。
此刻舒尔雅也开始派上用场,如今舒尔雅算是皇宫内最得意洋洋之人,走了春璃后,她虽然不是皇后,但贵妃之位却稳妥的很,所以礼部和鸿胪寺那边的人需和舒尔雅接洽,因工作新鲜,所以倒是日日忙的不可开交。
萧祁煜也时常见舒尔雅,但两人见面话题不多,之一同床共枕那更是没可能了,舒尔雅无数次投怀送抱,萧祁煜不过以“刚大病初愈,不好鸳梦重温”云云拒绝,舒尔雅更痛心疾首。
她发觉舒洱沄的确将自己当做了武器,且还是最无往而不利的那把刀,至于萧祁煜,在萧祁煜的眼睛里,她是彻底被忽略掉了,竟是一丁点儿不措意。
到上巳节,皇宫张灯结彩,祭祀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有萨满和喇嘛到了,活动需进行三五天,因此热闹的不可思议。
到夜幕降临,舒尔雅去找萧祁煜,发觉萧祁煜在和一和尚聊天,这和尚是从灵隐寺来的,乃辩机和尚的在传弟子,叫“无花”。
无花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俊逸极了,聊起来天,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风土人情,和这等人一聊,似可打开胸中之格局一般,聊到后半夜萧祁煜让人送无花去休息。
舒尔雅去找萧祁煜,萧祁煜已朝乾坤殿去了,他如此一板一眼,完全不在意舒尔雅,这让舒尔雅更伤心欲绝,回去的路上舒尔雅看到有人在抄手游廊内握着红灯在等她。
她和侍女进入,无花回过头来笑了笑,舒尔雅也笑了,“这里是皇宫,你不走且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等娘娘来,和娘娘聊一聊,清风明月,是个好日子。”无花笑着在廊柱上摁压了一下,有水流从天而降,好像一幕墙一般将两人笼罩在了里头。
“这是当年季春璃怀孕后皇上为季春璃做的,在这走廊内,玉骨冰肌自清凉无汗。”她笑,萧祁煜啊萧祁煜,我知你眼中连十分之一的季春璃都远远不如,你什么时候也可对我刮目相看呢?
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看向对面的人,五花凑近,鼻息都喷到了舒尔雅面颊上,舒尔雅只感觉发痒,有点凉意,她的心顿时毛躁起来,直觉上想要后退,但这无花似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靠近。
“富贵功名,荣枯得丧,人间惊见白头。风花雪月,诗酒琴书,世外喜逢青眼。”无花一笑,“是皇上让我来的,皇上还会安排一干人到帝京来,你知道皇上想要什么。”
“东胜国?”舒尔雅只感觉恐惧,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熟悉的哥哥也变成了陌生人呢?
为何每个做了帝王的人总希望吞吐天下呢。
“不,”无花一笑,“皇上想要的才不是东胜国,而是天下。”
听到这里,舒尔雅浩然长叹,她想要说什么,但嘴巴一张一翕,到底还是缄默了。
亦或者说,男人那些心,本不是她能闹明白想清楚的,哥哥啊哥哥,你怎么也变得羊狠狼贪了呢?
“你呢,心甘情愿为哥哥做这些?”舒尔雅问。
“我也有自己想要的。”无花话里有话,舒尔雅却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你,你一个无欲无求的和尚,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
无花靠近了舒尔雅,舒尔雅心跳加剧,直觉上是该拒绝,但行动却十分反本能,她不但没拒绝,且还凑近,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从那一次燃烧后,舒尔雅感觉自己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她抚摸着无花的光头道:“我愿意为哥哥做这一切,他要他的天下,我要我的他就好。”
那以后,隔三差五他们就“燃烧”一次。
本以为天衣无缝,但事情毕竟还是被萧祁煜察觉了,他严密的安排了人去调查无花,跟踪无花。从那以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安排到了帝京,萧祁煜已有了一个花名册。
不,或者说是黑名单。
“皇上,您看,还有这些人。”原来,在东胜国是可卖官鬻爵的,且有人就专一的做这个买卖,倘某人犯罪后就会被革职,下面人就会补缺,如此层层递进,就会有一些不法分子混进来,而混进来的恰就是舒洱沄安排来的人。
他对中京的局面似乎了如指掌,但萧祁煜对他却更了如指掌,萧祁煜看着沈离送过来的东西,“就让他们到自己的位置上来,而后不动声色的观察。”
“皇上,他们会祸国殃民。”沈离还是比较担心,但皇上的看法和做法怎么可能和他一般?
“老鼠尾巴上的疮,能有多大的脓水?”萧祁煜丢开黑名单,问:“沈寄呢,下落不明?春璃呢,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哥哥似彻底消失了,我觉得哥哥已被杀,一定是他知道了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沈寄和沈离是当初在冷宫内就跟了萧祁煜的,他这多年来起起伏伏,都有他们这来兄弟帮助,真个是没当初的他们,就不会有今日的自己。
因此,当萧祁煜知沈寄消失后立即下令去寻,但找了也不知道多久,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至于季春璃,大家也在寻找她,但春璃消失的就更彻底了,萧祁煜懊恼极了,天知道他在日日的思念季春璃,他看向卧房内一张画,那是季春璃的肖像,她一娉一笑美丽极了,似乎笑声已从纸张上透了出来。
萧祁煜站在了那画卷面前,伸手抚摸了一下春璃。
“属下等会竭尽全力,皇上您放心就好。”
实际上,季春璃在村子里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最近有朝廷人在抓兵,原来东胜国的男子,到十八岁左右要主动参军,除那上有老下有小,亦或者体弱多病乃至对社会有哦特殊贡献之人可排斥在外,其余人却无条件要去参军。
但这“无条件”也建立在民主上,换言之,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但饶是如此每一年还有不少人踊跃的去参加,但今年开春后情况似乎不同,春璃发现朝廷一来人就直接去抓,这一抓就带走。
这么一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今日春璃的医馆内来了一个被毒打的老年人,那老愤愤不平的诅咒萧祁煜,春璃反驳:“今上仁爱,怎么可能做那等事?在我看来一定有误会。”
“仁爱?你看看我这遍体鳞伤的模样,仁爱在哪里了?你再看看外面。”老人提醒,季春璃看向了外面,一群男子被捆了起来抓走了,每个人嘴巴内都塞着麻核桃,从他们的行为里已能看出大家都不情愿去参军。
是啊,总有人怕出生入死,且这一去十有八九就要马革裹尸再也回不来了,春璃在门口看了看,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也看向了季春璃,两人这一打照面,春璃更奇怪了。
“厉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