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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琉璃蒙尘

冷傲仙尊:聘徒为妻 易水流 6067 2022-11-07 23:47

  太虚宗,大殿里留下一封信。

  江直歌还是离开了,他要赴往魔界的临尊崖。

  尽管太虚宗危机,掌门重伤,掌教还没有什么战力,而且最重要的萧易寒被心魔所控,但是看起来危险的局面,其实相当微妙。

  萧易寒的心魔,居然一样的惩邪魔外道,实在让人折服。

  一旦心魔输了,就会自动使本尊苏醒,彼时,萧易寒肯定会回归太虚宗。而如果是心魔赢了,那太虚宗也就没有致命了的危险。

  所以即使江直歌留在太虚宗,其实也是毫无用处的。

  一旦萧易寒败了,那就没人是灭世皇的对手,所以不如先去秘境,按部就班的来。

  江直歌决定先离开太虚宗,去往魔界临尊崖。那里魔尊秘境里,指不定可以让他更进一步,等他回来也许就可以保护宗门了,他是这般想的。

  刑堂,有间屋子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肖笑不顾掌门下的止步房间的禁令,毅然决然的跑了出来。

  她怀里藏着一些瓶瓶罐罐,一路跑到了药房后面,将一堆伤药丢在床边。

  看着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凌玉,她眼睛里就湿了起来,小心的揭开凌玉胸膛上面的纱布,里面血肉模糊。

  她吐出一口气,挑了几瓶药,准备上药的时候,肖笑猛的回头,就看到了江北黑着脸现在身后。

  肖笑的手就开始发抖,她其实从来都是最怕江北的那个孩子。

  “用这个。”江北扔过去一个有些年头的瓶子。

  结果肖笑刚出了一身冷汗,却做梦一样看着江北,竟然只给了一瓶药就离开了?

  她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边,立马反应过来,打开药瓶,撒在凌玉的伤口上。

  听到凌玉没有意识的痛苦呻吟声,溢出唇边,肖笑就觉得鼻尖一阵阵发疼,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掉了泪。

  皇宫中,慌而不乱,宫人们在井然有序的处理着战后的事情。

  姜玉泽亲自拿轩辕,手起刀落的砍了一排臣子。幽禁了自己的父亲——护国公,听到护国公还在骂为人子女,不孝不配为皇帝……

  姜玉泽扭头看着自己的亲父,微微一笑。

  “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你生养的。可惜我已经死过一次,这身体发肤,早就已经不是你给我的了,现在你看到的姜玉泽,不是你儿子了。”

  护国公听到他说到已经死了一次的时候,就开始害怕的后退起来,看着儿子那熟悉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可怕气息,他吓得站不住,摔倒在泥土中,话都说不出来,很快被人拖走了。

  看着被拖走的护国公,姜玉泽这才收了煞气,进了身后的房间。

  胡不归醒来,就要起身,姜玉泽摇了摇头,将他扶好躺下,此番胡不归立了大功,也牺牲太多了。

  为了保顾萌安全,他吞了胡家祖师爷留下的五毒散。要不是他从小试药,还在幽州城里偷偷尝了尝上古兰花草汁百毒不侵,不然他那点儿五脏六腑,早就化成血水了。

  “安心养伤,我的胡太医。”姜玉泽给他掖了掖被角,胡不归无奈的苦笑。

  顾萌端着药碗就进来了,眼睛一瞪,胡不归就乖乖的接过了药碗,这次在这两个人面前,再也不敢耍花招了。

  胡不归着喝药,苦的脸都皱成一团了,而姜玉泽和顾萌却忍不住笑了,原来这大夫也会嫌药苦啊。

  玄姬拍了拍手,拉着往生就准备走。她对着元青治和阿诚喊了一声,“嘿!走了!”

  轻快清脆的童声,回荡在皇宫中……

  清冷的月光下,云梦湖上。

  薄薄的雾气笼罩的水面,一个少女漫无目的行走着。

  穿着舞给她披上的轻纱,半丈长的薄纱尾轻轻随风飘扬,露出来莹润如玉的大腿。却有很多青紫的痕迹,明明是极美的模样,却因为失去了生机而似一副空洞无神的画,极美,却不完整。

  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空空荡荡的心间,不知道该放些什么东西进去才能不排斥。

  萧灵儿踩着清水而行,却轻易的就被一阵风吹倒。

  她一下子倒入湖水中,任由湖水透凉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一丝凉意都感知不到,渐渐沉入湖底,惊动了湖底应龙。

  双目睁开的应龙,犹如两只灯笼一般,扫过整个湖泊。看到一抹轻白薄纱,悬浮湖水中,如同幻影。

  它疑惑的看着她,就像不声不响像一块石头,静静的悬浮在那里,犹如溺水了一般。它担忧的用触角缠住她,想拉她一把,却不想被拍了拍胡须。

  “莫动我,去别处玩。”她想静一静,怎么样都好,别管她。

  湖水灌入耳,远离一切喧嚣,她好像喜欢上了这种与世隔绝的黑暗与宁静。

  应龙没走,一直守在她的身边,龙身垫在她的身下,弯成一个弧度来,让她舒适一些,然后它也闭上眼睛,随水流沉沉浮浮。

  一直到舞发现自己的手上慢慢开始出现妖神信物的戒指,才急忙的赶到湖边,刚好听到应龙焦虑的一声长鸣,破水而出,龙背上的萧灵儿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烛龙看着从未发怒的舞,突然浑身颤抖,似害怕又似气愤,一巴掌拍在龙背上,龙鳞乱飞!

  无辜的应龙痛苦的嘶吼声,在静谧的夜空下传出很远。

  立马就惊醒了萧灵儿,她睁开眼睛。

  那一双纯净如琉璃的眸子,却蒙上了一层雾一样,再也不是透彻清亮的模样。

  眼底的哀伤,彷徨,绝望,让舞也静默下来。实在不忍心责备她,她没做错什么。

  可是有些事根本不是做错了,才需要承担的。

  “你可知道,你若与天地同化的后果是什么吗?”舞严肃的看着萧灵儿。

  萧灵儿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确实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自己随风而起,随水而逝,想和这般万物一样无心无神般,自在逍遥,干干净净。

  “你是天地之源化的神,守护这里是你的职责!你给我记住了萧灵儿,你不配自我消沉,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你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你是天地所生!不是你师父一个人的,你凭什么为了你师父,就不管冥冥众生!”舞还是斥责出口,而且越发激动。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无人色的萧灵儿,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加惊怒了。

  “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天地浩劫彻底过去了!阴阳盘已经崩裂,你如果死了再轮回凝聚需要十几年!十几年,足够灭世皇统治六界释放天外邪族,践踏我方世界一切生灵!你是神!你要给我好好活着履行你的神职!萧灵儿,你给我清醒一点!”

  萧灵儿看着舞,无声无息的就开始落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只是有些迷茫,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害怕,她心底最强大的依仗,成为她最想远离的秘密。

  她也尝到了害怕担忧的滋味,就像不会飞的鸟,突然被扔在半空中,似乎拼命的挣扎之后,没有力气的只能随风而逝。

  舞拥住了她颤抖的身体,让她在自己肩膀上哭了很久。

  应龙就静静的等待着,烛龙看着越发透明的舞,打心里难受,却不敢说话。

  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都足够影响整个世界的命运,只能由舞来解决,他们都无法插手或帮忙。

  “嗯,舞我知道了……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你放心,我会好好的。”萧灵儿感知到了舞的虚弱,她手指间萦绕起混沌的力量渡给她,等到舞渐渐凝实了很多,这才朝她笑了笑。

  “笑的比哭都丑……傻孩子。”舞看着长发披散,轻纱在身的萧灵儿。明明应该是最快活的年纪,一如刚见时的灵动开朗。

  可是这是她的劫,一切过往都是定数,她总要面对现实,谁都能逃避独独她不可以。

  “其实,灵儿你要知道,伏羲女娲……”舞试图解开她的心结,萧灵儿眸子里那浓郁的哀伤和彷徨,让她也心痛。

  “不!不一样的!”萧灵儿摇头,她已经想明白了。

  她看着远方却有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回忆着往日,淡淡的说:

  “世人皆道师父清心无欲,少言寡情,心境如水,所以才成一代至尊。所有人对他都心含敬畏,他在世人心中成了强者的代名词,成了一个里程碑,所以他不像一个人,是九天高山上一抹永不融化的冰雪,绝不是有情之人。但是我知道,师父不是无情的人,相反他情意深重。”

  看起来越是冰冷的人,藏的感情就越深到刻骨。对两个师兄他常怀感恩,只有萧山和萧请让才能够劝得动师父。

  而对于自己,幼年时候不懂什么叫感恩,却明白的知道师父对她的好,对她的教导,皆是谆谆善诱。平常人的师徒情分,他不比别人少一分,甚至反而更加倍的的给了她。

  他虽然极难动心,但一旦给了就毫不吝啬,所以不难想象,以后师父一定遇得到心仪的女子,将一腔爱意满满当当的给她。然后他们会在太虚宗的青灵山上一起生活一起修炼。

  她会照看师父的孩子,也可以想象到和她一般大的孩子,顽皮的跑着闹着,师父和师娘就在树下,宠溺的看着他们玩闹嬉笑。

  “而我应该云游天下,尽快帮他撑起太虚宗,成为太虚宗的一根支柱。让师父可以尽情的做自己,不必受束缚。师父最放不下的人,是他一手养大的徒弟,有了我,师父就有了弱点。我希望自己能尽快成长起来,保护师父,保护太虚宗。”

  所以她虽然欢闹,喜欢对着师父撒娇调皮,看着师父无可奈何要罚她,却每次都是重起轻落,容她放纵。

  但是该有的修炼,她一步都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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