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跳这首歌的舞蹈时，要注意一点，它是一曲刚柔并济的舞蹈，跟大家之前跳得名族舞有很大不同……”
林小嫚话还没有说完，冯聚再次打断道：“闵大人说，义演的事情放一边，让你务必赶快过去。”
“凭什么啊？”林小嫚听了这话就来气，早上一声不吭，说走就走了。
把她那儿当什么地方了？
茶馆？
酒楼？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摔坏的东西也不知道赔偿，现在还好意思叫她过去，呸，谁爱去谁去。
“林公子得罪了。”冯聚也是知晓闵怀业的习性，如果他没能把林小嫚带回去，肯定要挨罚，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把林小嫚扛在肩上往外走。
“你放我下来。”林小嫚脸被气铁青，不悦的说道。
“你答应跟我过去，我就放你下来。”冯聚认死理，摆明一副你不跟我走，我就扛着你跟我走。
“好，我答应你，快放我下来。”林小嫚急了，连忙说道。
却在心中吐槽：“真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人，闵怀业我是上辈子欠你了吗？”
冯聚把林小嫚放在地上，恭敬的说道：“请。”
“诶，林公子你又要出去啊？”赛云刚过来问道。
“嗯，去一趟县衙，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林小嫚说道：“赛云姐，她们的舞蹈练习你就帮我先看一下。”
“没问题。”赛云面上风轻云淡，内心早已经汹涌澎湃，她当一辈子妈妈桑，从来没有想过跟朝廷走的这么近。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她们做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偷税漏税，万一那天闵怀业查到她们头上来，她岂不是连青楼都开不了。
“林大公子，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老是跟他们搅合在一起。”赛云欲哭无泪，这番话又不敢说出口，目送林小嫚走远后，整个人再一次陷入魂不守舍的状态。
“冯大哥，我二哥没交代是什么事情吗？”林小嫚看着脸色沉重的冯聚问道。
冯聚摇了摇头说道：“你大哥也在，是他拜托闵大人叫你过去。”
说完，冯聚感觉自己好像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看向林小嫚时，再次说道：“林公子这些话待会儿请不要在闵大人面前提起。”
“小事儿。”林小嫚看着冯聚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身前，随口说了一声，却发现冯聚没有让她前行的意思，便抬起头看他。
这一次，林小嫚还没有开口，冯聚立刻说道：“闵大人不喜欢多话的下属，林公子拜托了。”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林小嫚十分够义气的拍了一下冯聚的肩头，这才从他身边走过去。
两人同行，快要走到县衙门口的时候，林小嫚看见一顶轿子在县衙门口停下，随后一名女子用手扶着另外一名女子，从马车上面下来。
林招娣？
她怎么跑到县衙里来了。
林小嫚左右看了看，瞧见四下没人，拉着冯聚躲到一旁。
“林公子，你做什么，闵大人还等着我们呢？”冯聚是个老实人，不会溜须拍马，眼看任务就要完成了，林小嫚躲在石狮子后面不出去。
“嘘，别说话，等她们进去之后，我们再进去。”林小嫚目不转睛看着用后背对着她的少女。
在她转身的刹那，她头顶上插着的流苏甩出很好看的弧度。
上官静？
林小嫚心中一怔，没想到她也来长都城了。
该死，她现在来肯定没安好心。
林小嫚想着，还没等她冲出去，上官静便说道：“招娣姐，酥心脆我不小心落在马车里了，您能帮我拿一下吗？”
“好。”林招娣笑着回道。
那般巴结、讨好的样子，是林小嫚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恶心！
林小嫚在心中说道。
随后林招娣手中拧着“老吉祥”店的“酥心脆”，扶着上官静走进县衙。
“走，我们也更过去看看。”林小嫚说道：“待会儿我没让你说话，你就不要说话，否则，我就跟闵怀业讲，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
面对林小嫚的威胁，冯聚只能点头答应，反正待会儿他们进去之后，就算他不说话，闵大人自己也会看见林小嫚的身影。
那时，他的任务一样完成。
冯聚跟着林小嫚刚走在第三的一个台阶上，就听见一道好听的女子声音，从县衙里面传来：“业哥哥。”
噫~
林小嫚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听，上官静再次说道：“你离开家乡好几个月，也不回来走走，咯~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点心。”
这时林小嫚跟冯聚走上县衙台阶，她听见上官静说完话，她身子一侧，立刻躲在一根柱子边，看着身边站着的冯聚像木头似的杵在原地，索性一把拉过来挨着她站。
“嘘。”林小嫚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然后用右手食指、中指分别指向他俩，接着又用一根食指指向公堂。
冯聚双手抱胸，没有任何表态，但也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业哥哥，我没想到你这儿有这么多人。”上官静说完话，环视屋子一周，发现坐在这儿的人还不少，小脸一红，娇滴滴把点心盒子递给闵怀业。
这一刻，林小嫚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闵怀业是接还是不接。
然。
闵怀业眉头微蹙，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看你啊。”上官静瞧闵怀业没有伸手接点心盒的意思，又不好意思把手缩回来，就这样悬空举着。
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大半年前，闵怀业自己放出消息说非自己不娶，这才过去几个月，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一刻，上官静有点打退堂鼓，可是……当她发现闵怀业浑然天成的气质，以及完美的下颚线，心中先住着：与其跟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相亲，还不如赌一把，万一赢了呢？
心中有此想法，上官静的笑容就更甜了。
“我在处理公务，你先回去。”闵怀业语气上并没有不悦和生气，相反的，他看见上官静的时候，还有一丝怦然心动。
这种感觉跟见到林小嫚的时候不一样。
难道我真的不喜欢林小嫚，而是喜欢上官静？
闵怀业问着自己，奈何这番话却没有人回答。
“那点心我就先放下了。”上官静笑呵呵的说道。
闵怀业没有拒绝，然后上官静放下点心盒又出去，因为上官静出门的时候走的比较匆忙，没有注意到站在柱子后面的林小嫚。
等到马车离开之后，冯聚才开口说道：“林公子，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冯聚的声音不大，但是闵怀业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林小嫚来了？”闵怀业看着冯聚所在的地方，眼神中蕴藏着千言万语，一些说不出口的话，在脑海中盘旋：“她一直都在吗？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没有现身，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她到底会不会在意我……”
一连串问号出现在闵怀业脑子里，他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她到底在不在乎他。
“二哥，大哥。”林小嫚朝着门所在的地方挪了一步，因为是背着光，林小嫚的头又埋得很低，闵怀业压根儿就看不出她是喜是忧。
“三弟，你来了就快进来。”华鹊说着就朝她身边走去：“算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讲，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小嫚——”闵怀业这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小嫚就被华鹊带走了。
“大哥，去那儿？”
林小嫚心里有些苦涩，她以为是闵怀业真的要找她，原来找她的人是华鹊，害得她白白激动那么久。
“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华鹊焦虑的说道，很显然，他没有注意到林小嫚眼中的哀伤。
“诈尸？妖怪？瘟疫？”林小嫚问道。
华鹊是有名的医圣，他说出事儿的时候，多半就是以上三种情况，或者是更严重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的？”华鹊焦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问道。
“因为你是医圣啊。”林小嫚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口中的大事儿，除了人命，还能有什么？”
“不亏是我三弟，不，是三妹。”华鹊沾沾自喜是说道：“没有诈尸？也没有妖怪？是我怀疑瘟疫即将爆发。”
我去，牛人啊，瘟疫爆发还能预测……
林小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华鹊。
“三妹，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都说了，是怀疑，所以才让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华鹊说道。
随后，他把昨天遇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这时林小嫚才明白华鹊口中的“瘟疫”，原来四当家释放的蓝色雨水，让靠近东临街的一些房屋受到侵蚀后，散发出一种毒气，这种毒气吸入人体内，很容易产生幻觉，或者自残的情况。
至于已经死掉的人，华鹊发现他们的尸体腐难的速度，是普通尸体的三倍，一些昨天早上发现的尸体，现在就变得一堆蓝色的骨头，上面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你是说，人的骨头变成蓝色？”林小嫚难以置信的问道。
华鹊点点头：“这样的事情，老夫活了七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所以我敢断定，这一批死者的尸体不快速处理掉，长都城极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并且它蔓延的速度，绝对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快三倍。”
林小嫚在历史书上看见过瘟疫，通过上面的描述，她知道一场瘟疫可以让一个村、一个城的人全部死亡。
那场面极其瘆人。
林小嫚越想越害怕，很快，两个人就来到华鹊说，堆放尸体的地方。
“咳咳……什么味道，好呛鼻子，好难闻。”林小嫚用袖子掩住口鼻问道。
“就是他们散发出来的味道。”华鹊说道：“刚才味道还没有这么浓，现在被太阳暴晒之后，味道更加难闻了。”
“那你说怎么办？”林小嫚问道。
“我要是知道，就不找你过来商量对策……咳咳咳……”华鹊解释道。
“用火肯定不行，用水，不用冰，先把它们冻住再说。”林小嫚掩住口鼻，根本没法靠近，那味道太难闻了。
“快，按照我三弟说的做。”华鹊连忙吩咐下去，这味道，他也不敢闻太久，否则就会出现头昏目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