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叽叽歪歪别怪小爷不客气，滚！”
林小嫚的目光中流露淡淡的冰冷，使得从骨子里散发出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越发明显。
别说她是一个女的，就算她是一个男人，在自家屋里做什么也轮不到站在门口的大妈大婶来指指点点。
更何况她们还是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妄议诽谤她人。
跟她们相比起来，芍药不仅长得漂亮，还善解人意，她要是个男人也愿意跟芍药在一起。
“林公子你太过分了，大家不过是冲着华鹊医圣的名号而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登徒浪子，你……太让人寒心了。”
那娇小可爱的女孩泫然欲泣看着林小嫚不断地摇头往后退。
“哎，想不到世间的男子都是一般，逃不过窑子里狐媚骚气。”
“什么下一代神医，我呸！”
“华鹊真是有眼无珠，推荐这样的给我们，别说她还不是神医，就算真的是神医，我也不会把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太没有品了。”
……
听闻，林小嫚嘴角往上一勾，嘲讽的笑着：“诸位，在下林蛮听说过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我娶芍药又有何问题，非要接受你们的精神折磨……还是说，我不跟芍药在一起，娶你们的女儿，那就成正人君子？”
“你——”
那些反对林小嫚跟芍药在一起的大妈大婶，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林小嫚戳中她们心里的秘密，当她们听说下一代神医是个少年，还单身的时候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立刻就有了。
谁知道半路被芍药截胡了。
这时，人群中一位容貌不输给的芍药的大家闺秀，腼腆一笑劝道：“诸位大娘、婶婶，我看林公子也是一名性情中人，一时糊涂分不清楚好坏，不如我们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想清楚以后再来，另外我也可以给大家一个建议，我们不妨请长都城著名的花匠，把长都城未出阁的女子画像，画好以后，送到东临街一百一十号，那时候在等林公子定夺。”
在场的大妈大婶听闻，纷纷说话，随后便浩浩荡荡的离去。
“林公子再会。”那女子说完亲手给林小嫚关门。
“谢谢！”林小嫚随口说着。
那女子颔首微笑，便离开是非之地。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林小嫚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放开芍药，作揖后恭敬的说道：“江湖救急，在下林蛮谢过芍药姑娘。”
“没关系。”芍药温柔含羞的说着。
虽然她知道林小嫚之前当着众人说的是假话，听在心里依旧很舒畅，有那么一刻，芍药很希望那群大妈大婶不要离开，那样她们便可以继续假戏真做。
“对了，林公子你有去过敦煌吗？”芍药再次问道。
刚才的敦煌舞林小嫚跳的极好，这让芍药非常意外，这些年她之所以能够稳坐长都城第一花魁，全是拜《敦煌舞》所赐。
那是她年幼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敦煌壁画上面的彩绘，跟着上面的仙子翩翩起舞而学会的，想不到她心仪的男子，这让她有小激动。
“没有。”林小嫚回道。
“那你怎么会唱山楂、梨那来洗的歌？”芍药再次问道。
林小嫚无奈的笑着，那歌曲可不是她写的，而是新时代有人用梵音唱出来以后，世人改编成了洗水果歌，但是这种事情要她怎么开口跟芍药说呢。
“不过我觉得蛮好听。”芍药再次开口说道：“那首歌原本是向佛祈祷赐福所用，希望能够净化我们的浑浊的灵魂，至于是谁创作的已经无从考究，但是林公子刚才唱出的歌词，莫名的合上节拍，是难得一见的佳作，我想在跟林公子跳一曲。”
“行。”林小嫚回道，看向一旁脸色十分难看的闵怀业，浅笑着说道：“二哥，刚才的曲子麻烦你再帮忙吹一次。”
我拒绝。
闵怀业暗沉的脸更加阴郁，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女人，跟青楼女子卿卿我我的跳舞，成何体统。
好歹他也是有身份的人，十五年来洁身自好，如果不是因为林小嫚他根本不回去青楼那种地方。
“胭脂俗粉。”闵怀业闻着淡淡的芍药花香在心中说道。
曾经念书的时候，他就听同窗提起过长都城第一花魁芍药，那个时候他们把她说得像极了天上的仙女，闵怀业依旧没有对她心动过。
反而是村姑林小嫚，带给他每一次的震撼中，自己好像不知不觉的对她心动了。
“二哥，快点呀！”林小嫚压低嗓音催促着。
闵怀业一脸不悦拿起手中的玉埙，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林招娣僵直的站在原地，那个东西她可没有忘记。
上一次她贪便宜故意买坏掉的鸡蛋在河边洗，结果被闵怀业发现后，吹响玉埙，她肚子里面的断肠蛊险些从肚子里面钻出来，那瘆人的画面，经历一次就让她永生难忘。
如今再次看见闵怀业吹玉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但是伴随第一个音符响起后，后面的旋律好似来自天边，又好似近在眼前，在看芍药跟林小嫚的舞蹈。
刚柔并济，伴随每一道重音符的响起，两人的肢体语言便把荡气回肠的千年画面，再次呈现在林招娣的眼前，每一道旋转的音符总能让人看见别开生面的画面。
是祈福、是求爱，是向往、是渴望、更是有那说不尽的情意在里面。
等到一首曲子结束，闵怀业如同被石化一般，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那姿势，那眼神，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跟我走。”
闵怀业心中很不自在，拉着林小嫚朝着海边走去，丢下一脸发愣的芍药。
“闵怀业你又发什么疯？”林小嫚不理解的说道：“你没看见我正在感谢芍药嘛，刚才没有她那句正妻，那群柴狼虎豹的女人至今还没有离开。”
“我说……”
林小嫚的话还没有说完，闵怀业按住她的肩头一转身，右手搂着她的腰，愤怒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那灼热的眼神好似要把林小嫚的灵魂冲躯壳里面剥离开，他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盯着林小嫚看了良久……
“我去……大帅哥，你长得好看，也用不着这样凑在我眼前让我看啊，这样很容易让人晚上做噩梦。”林小嫚心有余悸却又不敢说出来。
以前李氏看她不顺眼，直接就是一斧头，一把菜刀飞过来，可是闵怀业明明心里藏着一团怒火，硬是不爆发出来，这般被人凝视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
“闵……”林小嫚一开口，闵怀业盯着她看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她便立即改口道：“二哥，有话好好说。”
“林小嫚，我再警告你一次，离那个女人远点。”
闵怀业按住她肩头的用力一捏，疼的林小嫚皱起眉头，想要推开他，又害怕闵怀业再次做出疯狂的举动，想了想，林小嫚才开口说道：“三哥，我跟蒔花馆是有生意往来，如果离芍药远点，我的小店就没有生意了。”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跟小花姐不能够在长都城赚够钱，小花姐会被再次送到赵光棍那儿，我……我也会被李氏高价卖出去。”
“还是说，你希望我嫁给一个又丑又老的光棍，然后被他每天打无数次，最后像小花姐那样，被他逼着去接客。”
林小嫚轻声说着自己的身世，这些放在新时代分分钟能够寻求保护，然后在这个落后的朝代，女人的命还抵不过一头猪、牛，她不敢不努力。
听闻，闵怀业按住林小嫚肩头的手松了一些力度，林家的事情他半年前就知道了，所以他才会放出林小嫚迷恋自己的风声，让她离自己远点，现在他后悔了！
他想林小嫚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他想跟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去跟你娘提亲。”闵怀业说道：“这一次无论她说多少聘礼我都给。”
闵怀业这是在跟自己告白？
林小嫚没谈过恋爱，也看过无数言情，闵怀业这样的反应分明就是喜欢自己。
那她是该答应，还是应该不答应？
林小嫚第一次陷入进退两难的情况。
“看你的表情是不希望我去吗？”
没有等到林小嫚的回答，闵怀业再次开口问道，隐隐作痛的胸口让他很不舒服。
“我没有。”林小嫚回道：“只是现在的我还算不上真真意义上的衣锦还乡。”
十万两黄金是一笔大数目，但是林小嫚的身份、地位并没有获得多大的改变，就算她带上这比钱回去，也很难让人心服口服，至少李氏第一个不服。
她们最多会认为那是林小嫚的运气好，然而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她依靠芍药才拥有的，如果跟闵怀业结婚，那么这辈子也就是剩下十万两黄金。
“呵呵——”闵怀业心碎的冷笑着，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看不透了，什么衣锦还乡，她不过是放不下芍药罢了。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让她放不下。
闵怀业摇晃着身体，如痴人一般看向林小嫚，最后失望的离开沙滩。
心中的痛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他看了看天空中晚霞，五彩斑斓美得不可方物，那变化莫测的彩云，像极眼前的林小嫚，让他越想看明白，却又陷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