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吗,怎么感觉他的声音那么冰,那么冷,脸上淡漠至极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他还在因为退位一事而心情郁闷么?
苏宴轻咬了一下嘴唇,放慢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她问。
“嗯,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谢谢。”
回答她的问题就回答她的问题,谢谢是个什么鬼?
苏宴怔怔的看着盛朗熙,确定他就是本人不是假扮者后,又问:“你还好吗?”
盛朗熙摇摇头,抬头对上苏宴担忧的眼神:“很不好。”
苏宴又怔了一下,感觉盛朗熙今天好奇怪,但又一想,他刚从总统的位置上退下来,心情不好也是正常。
她摇摇头,摒弃脑子里的那些胡思乱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来来来,我给你讲一个笑话,我最近全靠这个笑话开心了,话说从前有一个长的特别帅的男人……”
“苏宴,我们离婚吧!”盛朗熙说。
“开什么玩笑,这是你……”
空气蓦地一滞。
笑容一点一点从苏宴的脸上垮掉,她怔愣着,想笑再也笑不出来的样子,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你给我讲的笑话么?”
盛朗熙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到膝上,明明是很熟悉很熟徐的面孔,因为脸上的那拒人千里的冷漠,让苏宴觉得格外陌生。
“这是我想了很久的抉择。”
盛朗熙墨黑的重瞳里,映着苏宴惊慌失措的小小身影,他偏了偏头,尽量不让视野里的人影响到他的情绪。
什么抉择?跟她离婚的抉择?
“你也知道,我从总统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并不代表着我把总统一职拱手让人,成为总统,造福于h国的人民是我这辈子的奋斗目标,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的目标的。六叔说的很对,我的夫人,不需要有绝世的容貌,也不需要多么聪明的头脑,她只需要强大的家世背景能给我的事业助力就行。”
墨黑的眸子只在苏宴身上停留几秒就没有焦点的闪向别处:“苏宴,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你能帮到我什么?”
盛朗熙的声音很低,很缓,说出的话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诉一件无缘紧要的事情。
但他说每一个字都像是钢针一样直插苏宴的心脏,让她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缩。
她紧握了双手,难以置信的盯眼前的男人。
她一定是在做梦,不然说爱她的男人怎么会说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努力的分辨这个盛朗熙跟她所爱的盛朗熙是不是同一个。
她小小的身体在温度适宜的若大病房里微微颤抖。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盛朗熙点点头:“面对现实吧苏宴,如果没有这么多事,我们或许能……”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不是你是总统还是平民,不在乎你有钱没钱,我在乎是你这个人,是你盛朗熙这个人,所以,阿朗,不要再违心说一些恶毒的话刺伤我了好吗?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沉闷的空气里,盛朗熙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他扬起头,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女人,想要伸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痕,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得狠心面对一切、
“苏宴,你这又是何必?我们夫妻一场,你别让我为难。跟你离婚后,我会跟易珂结婚,有他们易家在背后给我撑腰,我一定很快就能东山再起的!”
苏宴哭的一塌糊涂,不停的摇头:“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她不相信盛朗熙为了总统之位会抛弃她,不相信她与总统之位放在同一天平上,她一个大活人的分量不及一个职位来的重要。
她所认识的盛朗熙没有这么肤浅,也不会这么不把她当一回事。
“不要再想办法让我离开你了……我不在乎,不在乎你是不是总统……”
以前秉承男人不爱女人了,女人要不哭不闹潇洒走开的苏宴,此时却像个不肯认输的孩,倔强的坚守着内心的那一点执念。
她冲盛朗熙大吼着,用尽全力的把内心的情绪发泄起来,她要他吼醒,让他认识到自己说了一些多么愚蠢的话。
盛朗熙看着她,眼底仍是一片冰凉:“可是我在乎,我走到今天,当上总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很对人都为此付出了努力、鲜血,甚至生命。我可以放弃我自己,但是不能放弃那么多人对我的期待与信任。你懂那种所有人都把赌注压在你身上的感觉吗?”
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哽在喉间系吞咽不去,盛朗熙偏了偏头,眼睛没有焦点看向别处,像是在苏宴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不能让他们失望,真的……真的不能让他们失望。”
盛五死的时候还不满二十五岁,他给盛朗熙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好好守住我们为你打下的基业,别让我们失望。
盛朗熙的肩膀上承担了太多的人鲜血与生命,肩上的责任的重担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他。
他不能让那些为了他流血牺牲的人失望,他不能。
苏宴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手指抵着指着心脏:问道:“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不能放弃他们对你的期待与信任,就能放弃我的?”
盛朗熙站起来,想要去抓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苏宴却像躲避瘟疫一样向后迅速退了几步。
盛朗熙闭了闭眼,目光微微晃动:“我们做事,总要分一个轻重缓急。”
苏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流着眼泪笑了起来:“轻重缓急,在你心里,我就是最轻的哪一类是吧?”
盛朗熙看着她,沉默不语。
苏宴盯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的愧疚与悔恨,只要他有一丝的动摇,向她随便道个歉,她就原谅他。
但是他没有。
他像是以往处理任何大事一样冷静沉着,眼里没有一丝的慌乱。
苏宴抱着侥幸心理火焰,一点点的燃烧殆尽,最后变成灰色的烟末,随风飘散、
她用手背把眼角的泪水抹的干干净净,吸了一下鼻子,重新鼓起勇气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盛朗熙,我再问你一遍,你想好再回答我,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病房里静悄悄的,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盛朗熙看着苏宴,像每一次私底下对她偷偷的凝视,深情且专注,过了良久,他重重的点点头:“是的苏宴,我要跟你离婚!”
没有再嗷嗷大哭,没有再苦苦哀求,冷静下来的苏宴,身上像是结了一层冷漠的结界,生人勿进,拒人千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割清楚,达达跟你。我现在没有上班,生活也不稳定,他跟你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以及生活环境。我弟弟成为植物人治疗期间。你给过我一笔钱,那笔钱除了我弟弟的治疗费用还有一些存余,存余我就不还你了,我不能白跟你结一次婚,那笔钱算是对我的一个补偿,你看怎么样?”
此时的苏宴冷静而敏锐,脸上看不出一丝离婚女人的悲哀与痛楚。
与其说看开,不如说无能为力。
她了解盛朗熙,他一旦做的决定,很少人能改变。
既然注定改变不了,不如为谋取一些福利,让自己好过一点。
盛朗熙一直沉默不语,苏宴不得不再问一遍:“我刚才说的,你可有异议?”
“没有,很公平。”
“那好……”苏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今天恐怕来不及了,明天吧,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好。”盛朗熙说。
苏宴红着眼睛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在走廊巡逻的简闵,简闵本想装着没看见她,直接走过去。
可当目光敏锐的他捕捉到苏宴红肿的眼睛以及脸上的泪痕时,好奇心驱使着她主动跟苏宴搭话:“喂,跟阁下吵架了?”
苏宴冷冷的看她一眼,没有回答,继续朝前走。
简闵最烦苏宴这种凭着盛朗熙的宠爱,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她追上她:“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我?”
苏宴顿住脚步,怒视着她:“让我回答什么?说我跟盛朗熙终于要离婚了,你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你终于可以看我笑话了是不是?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我跟盛朗熙离了婚也轮不到你。他的太太是有权有势可以助力他事业的女人,不是你这样胸大无脑,整天只会打打杀杀的蠢猪!”
简闵自动忽略苏宴骂她的那些话,抓住话里的重点,蹙眉道:“你要跟阁下离婚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么,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真叫我恶心!”
苏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简闵发泄一通,在眼泪马上要掉下来之前,迈着脚步匆匆离去。
简闵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疾步走向病房。
当她推开病房的门时,盛朗熙正站在窗前极目瞭望,背影萧索寂寥,从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病房楼的出口。
“阁下,你真的要跟苏宴离婚么?”简闵急急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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