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这艘快艇很大,盛朗熙一行人上去绰绰有余。
他迎风站在船头,眺望着村子的方向,心里酸涩难耐。
把苏宴一个人留在岛上,实属无奈之举。
现在外面形势险恶,不说地方拿住苏宴要挟他,他无一点反驳之力,就说苏宴的人身安全就是他首要考虑的问题。
楚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还在担心你的女人?”他顺着盛朗熙的视线朝前面眺望了一眼,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不要让人返航,把苏宴接过来?”
盛朗熙摇了摇头,闭了闭眼,声音低沉暗哑:“你不要再动摇我。”
舍弃苏宴离开,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用了很大的控制力才做到,游艇已经离开了小岛,他不能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甲板下面用来储存食物的暗格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盛朗熙与楚源都是习武之人,听觉特别敏感。
现在是敏感时期,他们不得不提高警惕。
二人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前后夹击,以防御姿势一点一点朝暗格靠近,就在楚源弯腰,提起暗格上的盖子时,盖子突然被顶开,苏宴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冒了出来,她的手里还举着半截没吃完的香蕉。
“艾玛,闷死我了,还好我忍耐力强,不然早就被下面低气温冻死了!”
苏宴穿着一件超大破棉袄,笨拙的从暗格里爬出来。
在下面待了好几个小时,猛的一上来,眼睛受不了强光,她一边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一边狼吞虎咽的把手里的半截香蕉吃完,最后舒服的往甲板上一躺:“啊~终于重见天日了!”
楚源朝盛朗熙递过去一个“你的女人真会玩”的眼神,淡笑着摇摇头,识时务的朝船尾走去。
盛朗熙蹲下来,挡住苏宴头顶的白花花的阳光,声音既惊喜又责怪:“为什么不听话?”
苏宴舒坦够了坐起来,朝盛朗熙翻了一个眼皮:“你昨晚破了我的身子,我再不能当神女,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碌碌度日,还不如跟你一起回国经历一番血雨腥风来的刺激。”
“苏宴……”
苏宴摇摇手,打断盛朗熙的话:“你把我留在岛上的目的我都知道,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盛朗熙你想过没,我们是夫妻,遇到难题,不能共同面对共同承担还算什么夫妻?我以前确实爱过其他男人,但结婚只跟过你一个人,既然跟你结了婚,身心也都属于了你,就想着这辈子与你走到头,你把我留在岛上自己去面对外面的风雨,万一有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活?我会终日陷在内疚自责中,追忆着过去,想着你的好你的崇高,郁郁过完这一生。你想我那样吗,想吗?”
苏宴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苏宴不是那种为了生存苟延残喘的人,人活一世,就要活个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人固有一死,能与你因为国家因为人民壮烈的牺牲也是死得其所,我不怕!”
甲板上静悄悄的,只有海风刮着帆布,发猎猎的声响。
苏宴睨着盛朗熙,轻咳一下:“我这么大义凛然,精神境界这么高,难道你不应该给我喝声彩?”
盛朗熙阴沉着脸瞪了她一眼:“无聊!”但眼底却有淡淡的笑意溢出来。
甲板上放了一个躺椅,他走过去舒服的半躺上去,苏宴脱了身上破棉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他的身边,摇着尾巴讨好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生气了。我也很不容易的,为了不被你们发现,起了一个大早不说,还给了秦歌一笔钱,让他帮忙找梯子弄到暗箱里。”
盛朗熙侧头看他:“你给秦歌钱?”
“可不是嘛,他外表看着挺清廉精神境界挺高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俗气,一听说我是你的老婆,死活不肯帮我,还骂我欺骗了他的感情,最后我动用了一笔钱才把他搞定!”
想起那笔钱,苏宴肉疼的不行,就让秦歌给扶了下梯子,帮忙盖上暗格的盖子,他就讹了她两千,还说什么,他精神上受到的创伤,要用金钱才能治疗好。
表面一高雅画家,原来是俗人一个!
盛朗熙被苏宴搞得哭笑不得,侧头睨了她一眼:“你对秦歌长相的那种男人一向很大方。”
“哪有,分明是他讹……”苏宴一细想,板起来脸:“就事论事,别提以前哈。”
苏宴承认,秦歌跟谈屿时的长相确实属于一种类型,就是那种肤色比较白,看上去很斯文淡雅的类型,但是她以前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不代表她永远都喜欢这种类型。
就算她依旧喜欢这种类型,可是她已经结婚了,不能有其他想法了。
盛朗熙没必要动不动就用揭他伤疤,告诉她曾经有过多么沉痛的一段过往。
盛朗熙轻勾了一下唇角,抓住苏宴的手,用力一拉,就把她拉进他的怀里:“我们事先说明,回到国内,遇到危急的事情不能哭鼻子,不能擅自主张,我让你干什么你才能干什么?”
“如果,我不答应呢?”苏宴故意跟他唱反调说。
“那我现在就把你扔进海里喂大鲨鱼。”
这么狠?
苏宴轻咳一下,做小猫咪乖巧状:“好吧。到了h国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站着,我绝不坐着。”
盛朗熙上扬了唇角,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睛里藏着满足的笑意。
“调皮!”他说。
游艇在海上行驶了十几个小时后终于离开了迪吧国的海域,进去h国后,游艇上的戒备明显森严了起来。
但这些都跟苏宴没关系,她除了有些轻微的晕船外,其他该吃吃该睡睡。
简闵明里暗里的嘲讽她没心肝,不知形势严峻,人间疾苦,通常情况下苏宴都会嗤之以鼻,冷哼一声:“这都是你们当官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我是总统夫人,我这个总统夫人除了盛朗熙本人,全国上下没一个承认。”
气的简闵一次又一次的拔剑,说要替盛朗熙解决了这个无情无义没心肝的累赘,这个时候,苏宴总能一招制敌,那就是大喊盛朗熙的名字。
“盛朗熙,简闵要杀我!”
然后简闵就会恨恨的收起剑,用一个冒着火球的眼神狠瞪过去。
苏宴与简闵的关系,越发的水火不容。
重新踏上h国h市的土地,是26个小时以后的事,苏宴以前没觉得她生活的城市这么美,连街道旁的垃圾桶都觉得格外亲切。
所谓的“近乡情怯”在苏宴这里一点也不适用,她不但没有“怯”,反而觉得在自己地盘上,可以利用总统夫人的身份耍威风让她格外带感。
苏宴本来想要到处走走,顺便给总统府的佣人买一些礼物,但是没能如愿,她一下专机就被送进了总统府。
盛朗熙等人没有进府,一下飞机,就不见了他们的人影。
苏宴重新见到达达别提多高兴,达达却满腹忧愁的推开她,小大人模样的教训苏宴:“妈咪,国难当头,爸比马上不是总统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苏宴咧开的嘴慢慢回拢,她重新把达达抱起来,不不顾达达反对,在他的脸颊亲了亲。
“夺权,政变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操心那么多,因为你操心那么多也没用,你不能上战场杀敌,也不能为你爸比出谋划策,你能做的,就是开开心心玩你的,不要让爱你的人有后顾之忧,不要让他们急你所急。”
达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妈咪,我发现你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变聪明了!”
苏宴无语,这孩子谁教的,什么逻辑?
总统府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全部禁严,庭院里的护卫比平时多了两倍,被苏宴*的刚有些开朗的佣人,又都恢复成以往严肃呆板,且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苏宴被禁足在总统府,府里的网络,电话均被掐断,就这样过了三天后,她最大的乐趣变成每天跟院门口的大黄狗玩。
大黄狗很通人性,刚开始它对苏宴有些排斥,但在苏宴喂了它几次狗粮后,它逐渐信任了她,且日益跟她变得亲密无间。
苏宴每次扔出去的飞盘,它都能准确无误的叼回来,且摇着尾巴亲切的噌苏宴的脸。
这天她正跟大黄玩的高兴,从大门处平稳的驶进来一辆黑色轿车,总统府已经好几天没有人出入,这辆车成功的引起了苏宴的注意。
她停下扔飞盘的动作,驻足瞭望,车子驶到总统府的正厅门口,简闵搀扶着浑身是血的盛朗熙从车上下来。
苏宴掩嘴发出一声惊呼,扔了手里的飞盘,迅速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盛朗熙你怎么了?谁伤的你?”苏宴满眼的急切,看到鲜血不停的从他左臂上流下来,她慌张的差点晕过去。
本来昏迷不醒,意识涣散的盛朗熙,听到苏宴的声音后,缓缓的睁开眼睛,虚弱的朝她摇摇手:“我没事,不要紧张。”
“没事个屁,你都成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苏宴一边抹眼泪,一边指挥着人把盛朗熙抬到房间。
因为盛朗熙身份特殊,有时候生病受伤不方便去医院,六叔在职的时候就张罗着在府里建了一个手术室兼病房,遇到一些小毛病,都是打电话让家庭医生来家里治疗。
“我这就给陈医生打电话。”盛朗熙病情危急,简闵也顾不上跟苏宴怄气,摒弃前嫌的说。
“来不及了,你让人去手术室准备一下,我上。”
简闵看她一眼,有些犹豫不决,苏宴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再不去,他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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