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只“穿越”二字,就够他解释好一阵,何况还有“时空”“空间”等一系列延伸出来的名词,本来他的文化就不是很高,自己都不懂其中真正的意思,所以只会越说越乱。
而且就怕辛辛苦苦解释完了,他们不相信,岂不是很无聊。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梁山的军饷问题。
虽然在梁山放走李衙内的这件事上,让李彦心里很不舒服,但毕竟还是救过他一命的,而且攻打东平府,无意中又帮他化解了一次危机,权当感恩了吧。
其实那日燕青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李彦本想拒绝的。
第一,他不想用李瓶儿的钱做散财童子。
第二,这让李彦想起念初中时,学校里的那些小混混,就经常对老实的同学收取“保护费”。
他觉得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不只收“保护费”的人可耻,被收的人同样可耻。
但,当时的情况,李彦还真不好意思拒绝,而且转念想到李知县,这老儿做一辈子官,定是没少收刮地皮,自己不取早晚也便宜别人,这才应了下来,用李知县的钱给梁山,他李彦便不会心疼了。
上次送去五千两,加上十车物资,所以这次也不能少于五千两,送礼可是门学问。
李彦前世在酒桌上听朋友讲过,如果今年比去年送的少了,不但不能让收礼的人欢喜,反而会让对方产生厌恶,所以不如干脆不送。
李彦曾问过:就没有例外吗?
朋友反问:有不收礼的官吗?
这个回答立马让李彦觉得,朋友的话特别有道理。
众人又谋划了好一会,直至日上中天,才确定了计划。
首先,需要探查到李知县放财宝的地方,和到底有多少钱,才能做出后续搬运安排。
银锭子可不像纸钞,几百万一个人就能拎走。
俩千五百两白银就装了五个大木箱子,而且,用脚丫子都能想到,那老儿肯定不会只有几千两这么少。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这是个贪官。
最后敲定的计划是,今天晚上李彦带队,先夜入县衙摸清情况。
老道士也不闲着,李彦让其去和孙老八沟通,通知督头王侩夜里撤走衙差,否则遇到就杀。
拿了那么多金条,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浪费。
最后,陈鹤又补充道:“可把范二手下的乞丐散出去,发布悬赏杀李衙内。”
李彦觉得这个注意好,要想做大做强,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事,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借别人之手,为自己办事,这本身就是一种高明的手段。
如耿大杀了何于,他李彦坐收渔翁之利,简直不要太舒服。
众人纷纷告辞,去办各自的事。
老道士去找孙老八;陈鹤去通知范二;王小七拿着知府的赦免文书去牢里捞耿大。
屋里只剩下李彦和宋三俩人,宋三看了眼李彦,憨憨的道:“他们都有事情做,那我呢?”
“吃饭。”
李彦心情不错,得到陈鹤的协助,自己轻松不少,看来真的是,既不能重武轻文,又不能重文轻武,均衡才是王道。
路过小沫的住所,见房门大敞着,心里产生疑惑。
这丫头从来都是谨慎的不行,虽然屋子小,也勉强算是闺阁,平日里都是紧闭门窗,怎地今日如此反常。
带着好奇心绕道而行,假装不经意的路过,当走到门口时发现,身上长满疥疮的泼皮韩五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李彦迈步走了进去,左右环顾一下,见屋子里已然没有了小沫的物件,应该是搬走了,沙哑男人懒散的躺在床上。
他见到李彦和宋三进来,立马翻身坐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二人,表情上有些畏惧。
韩五也把脚从椅子上拿下来,换成标准的坐姿。
但这二人并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沙哑男人是因为心中有鬼,怕言多有失,让李彦发觉出什么。
而韩五是心里有愧,因为他的失责,让主家陷入绝境,愧吃张家饭,以后也没有脸再吃保镖这碗饭了。
也正是这种心情,导致他出离张府,每日醉酒到不省人事,不管是垃圾堆,还是水洼,倒头便睡,才患上严重的皮肤病。
李彦虽然不知道这些,但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对韩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赏。
“给你买的药为什么不用?”李彦看着桌子摆着的硫磺粉,封纸还没有拆开,疑惑的问道。
韩五淡淡道:“不知如何服用。”
李彦心里一紧,打趣道:“还好你没服用,不然现在已经早死了。”
“难道有毒?”韩五目光中透出杀气。
“服用当然有毒,硫磺粉是涂抹的,不是吃的。”
李彦走过去,用指甲戳了戳韩五的疮,而后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倒了碗清水,打开药包,把毛巾的一个角阴湿,又沾上一些硫磺粉,就欲往韩五身上涂。
韩五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怕死?”
韩五沉吟片刻后,道:“怕。”
李彦哈哈一笑,把硫磺粉在自己胳膊上抹了抹,道:“我不怕。”
整整用了半个小时,一包硫磺粉用光,才勉强算是涂的均匀了,再看韩五,俨然如同一个小黄人一般。
李彦乏累的伸个懒腰,悠悠道:“明天得多备几包。”
说完,自顾着走到水盆旁将手洗干净,便头也不回的出离屋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沙哑男人说一句话。
宋三拎着大刀,无聊的跟在后面,走出好远,才不满道:“其实这种事让旁人去做就行,你何必跟个娘们似的伺候他。”
哈哈……
李彦背着手道:“你不懂,这叫礼贤下士,这韩五还颇有些义气,若能加入我们,做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二人说着话来至饭堂,早有丫鬟把李彦回府的消息告诉了李瓶儿和春梅。
这俩位大美人不知怎地,一夜之间好的如同亲姐妹一般了,相互搀扶着跨过门槛,各自对自己的男人露出娇艳的笑容。
李彦疾走几步,扶过李瓶儿坐在椅子上。
当初看她踢蹴鞠的时候,就是如此,场上生龙活虎,离开蹴鞠场立即变得娇滴滴的,这就是她的做派,绝不是刻意而为,这是骨子里散发的高贵的气质。
李彦对此很是着迷,对小沫道:“明儿个找人把门槛全部锯断。”
小沫应了声,安排下人上菜。
李彦对小沫道:“坐下一起吃。”
“我?”小沫惊讶道。
李瓶儿道:“相公让你坐,你还犹豫什么?”
宋三嘟囔道:“明儿个我也娶个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