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人这才想起自己犯了这位上司的忌讳,他想不明白,自己一向是个谨慎内敛的人,一向不把喜好、情绪放在脸上,更不会随意表现内心想法,要不和这个上司也相处不下去。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厌恶这位上司了?交情好到可以推心置腹的相谈国事的地步?自己是太大意还是得意忘形?想到这,背上就起了一层汗,双手紧紧握着,心里也敲起了小鼓,暗暗祈祷梅大人千万别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上心。虽然理亏的不在他。可这位梅大人一向是有理、没理都不饶人,想和他相处融洽,那是不可能的,心中暗笑一声,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莫不是傻了,竟抓狂到无药可救的去相信一个奸臣贼子的话!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些时候就闪人。
这位上司自打在朝堂和乾王爷反目,一击成名之后,就一直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热议的人物,以致如今家喻户晓,无人不知。虽然数年来,他一直都被百姓称为大兴朝的奸相,成为奸诈、狠毒、贪婪三位一体大兴官员的典型!他自己也称自己为小人,可是现在有不少大兴官员都以他为楷模,羡慕他贪赃、枉法坏事一样不少做,又贪图享受,生活极其奢侈,没什么才能还能深得皇上宠信。关键是这位皇帝并不是个昏君或容易受人迷惑的帝王。他不但睿智还能明辨忠奸,只是一到梅相爷这就丧失了自己的清明。怎么能不让那些苦心钻营,却不得其道的人嫉妒呢?其实,梅大人先是一个媚臣,然后才是一个奸臣的,他还是担心皇帝的。
莫大人警觉得有些太晚了,梅香儒不但把他们说的话全听到了,还在心中暗暗打着如意算盘。就听他问道:“陛下和莫大人真的要那么做?那有没有考虑现在的时机是否成熟?是不是有能力和实力对全国的不法之徒都严加惩处?”两人一下被点到死穴般再没了刚才的义气。梅香儒说的不错,现在大兴内忧外患,此时全国范围内肃贪岂不是忙中加乱,甚至于会进一步加速大兴的灭亡。
梅香儒见二人不说话,又问道:“陛下,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微臣也算是大兴的第一贪官了,陛下要严惩,为何不拿微臣开刀?这也可以敲打敲打那些人,给他们些警告。”抬头,正不期而遇看见陛下注视他的目光,皇帝不以为然的说道:“梅爱卿怎么能把自己和那些人相比。爱卿要的朕都愿意给。”梅香儒道:“微臣这个天下第一贪陛下放之为所欲为,却去严惩些小贪小贿这不是放过老虎拍苍蝇吗?”
梅香儒连发怪论和奇招,一再把人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却还不肯罢休,又咄咄逼人的说道:“陛下,为何以前没有去肃贪呢?那是因为陛下也认为还没有到大规模严厉打击贪污腐败现象的时机,或是大兴朝廷还不具有这种能力,与其像现在这样,任其自由发展,还不如给这些个贪官污吏指条知错改错的路,至少他们会少为祸国家一些,这是大兴此时不二的选择,为何就一味要抱着必须严整不放呢?”这话是对皇上说的,却摆明了是说给莫函简听的。莫函简也终于醒悟过来。梅大人是提点自己,拿他这个大贪官没办法,就别去打击什么小贪官。那样适得其反还起不了多大作用。
明白过来的莫大人一反刚才的慷慨陈词,反而低言细语的劝解陛下先忍辱负重一时,等到大兴一切安定了,再去肃贪不迟,那时皇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无往而不利。现在就先给这些贪官污吏一条改过自新的路吧,总好过他们继续做恶强。终于看到皇帝点头,莫函简精神都快崩溃了。
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脚吗?刚才要不是自己一个劲劝皇上要惩前毖后、严厉打击,现在用得着这么费事的说服皇上先忍一时,再图长远。
总算在低沉的气氛中下了这道肃贪的圣旨。
梅香儒这时一脸笑意,笑容里满是自豪的自遣道:“以我梅香儒如日中天的尊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声名远播的贪脏之名,若是带头交了脏款,那还不得从着如云。莫大人就等着收银子吧!”再没脸皮比他更厚的人了,贪赃枉法之人还能把话说得这么雄纠纠气昂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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