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于屋内一角的淳熙,看到这样痛哭流涕的梅相爷,恶寒不止,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那颗骄傲的心因为自己很钦佩的梅相爷这样的没形像竟然无所适从了。
他就不明白这位爷何以一会儿让人心生敬畏,一会儿又这样让人瞧不上眼。
先前出发时,这位梅大爷一鼻子哭的皇帝陛下甩袖而去,他却开始嬉皮笑脸的跟众人话别淳熙都没觉着不他不顺眼。
可恨的家伙竟然算计他淳熙,让他去保护那位马公公。
那个死太监处处拿大,很是让他不爽。
幸好他机灵,一个小把戏又把这个大包袱甩给了陈烈。
他也不知道陈烈是怎么着那位公公的。反正从那天起他再没见着那位公公和四位皇家护卫。
那位苗大侠倒是很殷勤的跟在自己妹妹和众多女兵身后。看那形影不离的样子不像是来保护梅相爷倒像是位护花使者。
本来淳熙发誓要向梅相爷找回这场子的,结果天随人愿,中午打尖时他就见梅相爷不但风采不再,还相当的凄惨。
看样子很是可怜连意志相当坚定的淳熙都决定放他一马。
出乎淳熙的意料,这位大爷蔫不拉几的居然还能坚持喝了吐,吐了喝的吃了一碗白乎乎的粥。而且吃完后不做任何停留又前进了。
不过才行三日,淳熙就看出他是真的病的不轻。梅相爷的样子都让他开始担心他随时有可能魂归天外。
就是这样轿子都没停过,昼夜兼行的结果是每天行进的路程都在一百八十里以上。
他们也从最晚出发的人一路赶超到队伍的前列。
那位先行的相府牛大总管早已经前队变后队,带着押运的粮草在队伍最后做起了收容的工作。
那些军医虽然骑着快马如果不加紧赶路的话都要掉队了。
看着这位梅相爷人是一天天的蔫下去,与出发时的水灵样相去甚远,淳熙的钦佩之心渐起。
淳熙对相府那位郑郎中的医术也颇是佩服,每每看着一个耷拉着脑袋,软的像面条似的相爷被抱下轿子,不过个把时辰之后这位郑郎中就能让他再次抖擞着精神上轿出发,那黑亮的眼睛里也现出些生气。
不过这位郑郎中的动作他实在不敢恭维,把个相爷拎小鸡般的提溜进木桶里泡药浴就算了,扎个针也能把相爷扎的惨叫连连,比天牢的狱卒审讯重犯听起来还要惨烈。
更让淳熙意想不到的事还在后面。
队伍在第六天早上,一进嘉禾县地界就被围在县衙前人山人海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那位在轿子里坐都坐不住的梅相爷在打听清楚这些人是因为反对皇帝陛下推行的新政才聚集在这里,包围县衙让县老爷给个说法时,一下就来了精神。
当时淳熙看到是相爷自己下的轿子,都没用小厮扶。
梅相爷在相府护卫强力开出的一条道上,走的相当稳。
那个县老爷龟缩在县衙,听说宰相大人来了,就像被人欺负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娘亲一般。跪在地上,抱着相爷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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