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军军纪严明,再加上早已经有城市接收经验,如此昆明城到第三天中午街面恢复安定,各个集市皆有人站岗巡逻,街面也恢复安定。
这天中午,让人请来李定国与其他被俘将领,如窦民望、高文贵、王国玺等人,笑着说道:“宁宇将军,你考虑三天,如何?”
李定国神色黯淡道:“侯爷,我李定国乃贱命一条,自当呼啸于绿林之中,侯爷如此待我,我李定国担当不起,自请离去。”
杨轩长叹一声,问问被俘的其他将领,这些人都说愿以李定国马首是瞻。
杨轩长叹一声,亲自将李定国等人送出南门之外,握住其手无比叹息道:“宁宇将军,看来我杨轩福薄,本相与将军携手共同抗击鞑子,于私为将军义父报仇,于共为天下士人讨人格,讨活路。
谁知道将军认为轩诚意不够,将军要离去,那就让轩再送一送吧,免得异日相见兵戎相加。”
李定国也颇为感怀道:“蓬侯手握十万重兵,豪气干云,将来定然青史留名。
小将乃侯爷手下败将,岂敢在蓬候面前言勇?”
杨轩叹息道:“哎,宁宇兄就不要安慰我了,单打独斗,十个杨轩就不是你李定国对手。”
李定国突然顿住道:“此话当真?”
杨轩赫赫一笑道:“当然,罢了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当即令人端来酒水,杨轩亲自盛满一杯递给李定国道:“宁宇兄,望你满饮此杯,望你多多保重。”
李定国双手颤抖的接过酒杯,突然显得颇为激动,放下来问道:“蓬侯,敢问你如何看待我义父?”
杨轩闭上眼睛,沉思片刻,良久睁开眼睛道:“张公小吏出身,见惯人间冷暖,但不拘泥于世事,为人颇为豪迈,如此方与龙在田结识,如此方与湖广官绅多景从之。
但另一方面,他做事太凭借个人喜恶,行事乖张,常常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比如他率部杀入凤阳府,掘掉大明祖坟后竟然焚烧凤阳,对待大明各个俘获的国公爷处置花样百出,进入四(川)后砍掉数千人手臂,惩办叛逆就是惩办叛逆,但就像在青羊宫前面残杀那样多无辜学生。
可以这么说,他能成就如此大业是因为他那乖张的性格,他的失败也是因为他的性格啊。
或者,他为人太过于偏执,由于看到太多的事情,为人过于偏执啊。”
李定国摇摇头道:“蓬侯,你漏了一点。
若非郫县县令掘掉都江堰,如果不是都江堰成为泽国,我们也能够度过难关的啊。
蓬侯,你如何看待我们义军,我们自起义以来,纵横天下,杀戮太多,蓬侯如何看待我们义军?”
杨轩呵呵一笑道:“哦,大西将领我接触很多,如靳统武、王之邦、杨威、王复臣、温自让、洪正龙等人,多是英勇之士,忠贞之辈,是完全可以托付大事的。
只不过大明皇帝昏庸,地方官员腐败,偌大国家居然不能纠集一方灾民,到最后不得不起兵造反,被逼梁山无辜民众。
由于声势闹大了,一些地方豪杰,想混一个好出身的参加,如此声势越来越大。
但最后结果是什么?看看四(川),看看陕西就知道。
大家最先没有饭吃起来闹事,到最后更加没有饭吃啊,如此恶性循环,以及于到最后人吃人啊,以及于到有的地方竟然公开贩卖人肉啊。
其实大家都是可怜虫,其实大家都是在最表面看问题的人。”
李定国显得颇为不解道:“是啊,大家都是可怜虫啊,自从征战以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我们过过,好多天没吃饭的日子也过过,看来我们都是可怜虫啊。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予天,我们都是可怜虫啊。”
殷承柞劝诫道:“李将军,其实上我们大人已经找到医治这种病症的良方。
我们大人施行新政,清丈土地清理户口开垦荒地之外,还征收商赋,征收所得赋,李将军,你不知道,在顺庆府商赋、所得赋已经高于丁赋啊。
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土地兼并,就可以避免穷的更穷,富得更富啊。”
杨轩摇头道:“哎,我在各地修建水库,改善生存条件,希望以此改变靠天吃饭现状,但要真正做到这一点,非十年难以竟全功啊。
我减免三饷,只征收正赋,征收商赋,征收矿赋,所得随,希望以此减少土地兼并,改善民生,虽知易但行难啊,推行以来阻力重重,要竟全功,恐非二十年难以成功啊。”
李定国微微一怔,与窦民望等人对视一眼后突然齐刷刷的跪下道:“蓬侯,我等本是草莽之人,蓬侯竟然如此以礼相待,令我等不甚惶恐,若蒙蓬侯不弃,我等愿意唯蓬侯马首是瞻。
杨轩大喜,连连扶起众人,并且不时埋怨道:“宁宇将军啊,你,你肯归顺,让我着实高兴。万年,各位,我要宴请宁宇将军,宴请各位好汉。”
当即拉着李定国的手,回到城中。
李定国向杨轩献策道:“大西军虽然仍由5万之众,但孙可望为人颇为狠毒奸诈,虽然众人一致推举其为国主,但很多人颇为不服。
跟随逃亡的李干德、袁韬等人,大家更是各怀鬼胎,蓬侯断不可掉以轻心啊。”
杨轩惊问其计,李定国沉思良久说道:”侯爷,这孙可望自从成为国主之后一心想压制卑职与刘文秀,卑职与刘文秀关系甚佳,卑职可否前往面见刘文秀,若刘文秀能降,如此定可瓦解孙可望势力啊。”
杨轩大喜,当即令人端来文房四宝,准备让李定国去书一封。
李定国摇摇头,笑道:“国公爷莫要见笑,在下家里穷,读书不多,若要像侯爷这样下笔千言,远非在下之能。”
杨轩一听,哈哈一笑道:“哎,我们半斤八两啊。我本来家里也颇为贫穷,省吃俭用的读了几年书而已。
英雄不问出处,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啊。”
众人相视一笑,李定国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递给旁边的窦民望道:“窦兄,你拿我玉佩给文秀,将我们这几日所见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文秀,文秀会决定的。”
杨轩大喜,当即令窦民望为第十二镇参将,归李定国统辖,高文贵为总督衙门高级参谋,参与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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