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会到这样的情况下,给了自己一个伯爷啊,还是安南伯,这安南伯是一个什么鬼,是安定南方的安南,还是打算将自己封到交趾那破地方去,那地方可就比流放岭南更让人心酸了。
但是不管如何,旨意到了,还是得谢恩,不仅仅是谢恩,还得尽快将自己手上的事情料理完毕,然后去代天子行走,做这个东南抚慰使去。
半个月后,洛阳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已经死掉的伊王为首的白莲教徒作乱的事情,终于在锦衣卫和洛阳官府的大力合作下,落下了帷幕,主犯从犯数百人,各自得到处置,高函终于可以带着人,一身轻松的回京师去了。
他得去宫里谢恩。
去洛阳的时候,风雨兼程,那是皇命在身,回去的时候,就不用这么着急了,一等人犯自有洛阳府和河南锦衣卫千户所看管押送,高函等人几乎是轻装上路。
只是和来的时候的人马想必,队伍中多了两人,苏好儿和乔四,肯定是要随着高函离开河南的,洛阳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是乔四反水的事情,那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了,更别说他时候还带着人四处搜捕白莲教的人,算是不遗余力,看在苏好儿的面子上,高函也得给乔四一个安置。
当然,放任此人就这么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外面的江湖上,那些白莲教人之后的漏网之鱼,只怕早就见乔四的行径大肆宣扬,要乔四的命的人,只怕排着队,而且,以高函对乔四的看法来说,乔四为了苏好儿能够毫不犹豫的束手就擒,甚至反水带着官兵抓捕昔日的余党,只怕有苏好儿在,给一条生路让他走,他也不会走了。
他不能将乔四就这么放在四海商行,就这么放在苏好儿身边,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带在身边了,为此,他甚至和苏好儿好好的谈了一下。
苏好儿表示一切由高函定夺,而乔四的意思,也是这样,高函见到这两位,似乎不是那么情投意合的样子,自然也不会多事情了,乔四武艺高强,在他身边,做个贴身护卫也不错。
从河南到京师,回来的路上,差不多用快二十天时间,等到了京师,高函按照规矩,直接没有回府,就在宫里递了请求觐见的牌子。
抵达京师一个时辰之后,高函人就已经出现在了皇宫里,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不管皇帝的旨意如何,就以皇帝对他的这份恩宠,那也绝对是不是一个普通伯爷能够做到的。
“锦衣卫就该办锦衣卫的差事,你去年在辽东,和鞑子打的一个天昏地暗,没人说,而这次在河南,只不过拿下一个有着不臣之心的郡王,这朝堂上就闹翻了天!”
朱由检身边没有王承恩,而是一个高函不认识的中年太监,这让高函微微有些奇怪。
“朕就奇怪了,朕的锦衣卫指挥使,要办什么差事,难道不全是朕的意思么,这些人哪里是将矛头指向你,分明是借着这事情,让朕难堪!”
高函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是朱由检为了安抚他说的这些话,还是真的心里是这么想。
而揣摩错了上意,胡乱说话的后果,可是有些言重。
“你这锦衣卫指挥使,就这么好生生的给朕做着,哪怕去了东南,你安排得力的人在京师就成,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回头你给朕举荐一人,朕亲自来看看对方,若是合适,你不在京师的时候,锦衣卫的日常事物,这个副指挥使就可以处置得了!”
“谢陛下隆恩!”
高函听到这里,心里真是明白了,这皇帝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厚,虽然不管是什么愿意,打发自己去东南做这抚慰使,但是,锦衣卫依然是让自己掌控,而自己不在京师的时候,这负责处理锦衣卫日常事物的锦衣卫副指挥使也让自己举荐,这是彻底安自己的心的缘故。
当然,这种事情,他可不敢答应,皇帝和你客气,你要当真,那就完了,就算皇帝不是和自己客气,这自己举荐的人做这锦衣卫的副指挥使,那锦衣卫上下可不都是自己的人了,皇帝喜欢不喜欢看到这种情况还两说呢。
“臣在京师呆的时间不长,哪里有什么人可以举荐,陛下乾纲独断,臣一定会将陛下的旨意贯彻到底,不敢丝毫懈怠!”
“你先琢磨琢磨着,这事情就是给你说一说,你离开京师的时候,给朕一个人选就好了,若是到时候没有,此事就再说!”
朱由检也不以为意,直接点了点头:“此去东南,你也不是第一次,上次去东南观风,你给朕观出一个海外镇抚司来,此次去,你可领会到朕要你去东南的意图?”
“臣愚钝,不敢妄自猜测圣意!”
“四海商行这是必须要经营好的!”朱由检这两年,从四海商行里上缴内帑中,可是尝到了甜头:“你锦衣卫和内官监的这一份买卖,做到越大,朕越是开心,在大明做买卖和在海外做买卖,中间的分寸,你要把握好,朕不管你怎么做,只要不损伤我大明的利益,且放手去做!”
“臣明白了!”
“白莲教反贼的事情,也是你的差事,从山东到河南,这白莲教祸害不小,你既然开了头,此去东南,但凡有这种邪教,你当毫不留情的弹压,朕不想今后将精力浪费在这等事情上!”
“臣必将陛下吩咐之事,牢记在心!”
高函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这个时候,朱由检仿佛又漫不经心的说话了:“你海外镇抚司不少兵丁,似乎都是番人入籍,去年一战,朕深感欣慰,若是此事能够大力去做,以夷制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此去东南,这件事情不妨上心一点!”
“臣遵旨!”高函躬身回答,将朱由检的话,记在心里。
去东南之行,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从面圣回来,高函就清楚了这一点。
皇帝在给他的吩咐中,很多地方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比如为什么要让他去东南,做这个抚慰使,但是,有些地方,却又说的含含糊糊,那就是他这个抚慰使,到底要做点什么,才能算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