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明来了,听他说完眼下的局面,立刻就指出来,这水城,那是必须要拿下的,那是他们的退路,眼下虽然拿了登州,也没什么威胁,但是一旦朝廷兵马从北边而来,击溃了白莲教的人,那登州就成了一座孤城。
或许守城守上个三五个月没问题,或许一年半载也没问题,但是,迟早,这城池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是守不住的,若是拿下水城,他们还可以水路远遁,不管是去哪里,都不缺乏一条活路,拿不下,那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锦衣卫的人耍了个花枪,在他们离开一天多了,城里的人才知道,锦衣卫的人已经全营拔走了,斥候的的消息也逐渐传了过来,这群锦衣卫的兵马,是朝着莱州而去,这让城里的孔有德,顿时就松了一口大气。
没有了锦衣卫的兵马在一边虎视眈眈,他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收拾水城的那帮水师了。
耿仲明带着兵马打了一次,双方都有些死伤,不过水师那边的动静也看出来了,他们大多数的船只,好像都出海了没有呆在水城里,如果船只不在,打下水城也没多少意思。
孔有德和耿仲明一合计,两人觉得,现在拿下水城是没问题的,但是,得连船一起拿下。
于是,第二次纠集人马去打水城的的时候,耿仲明“大败”退回城来,然后紧闭城门不出,让水师那边的人着实高兴。
孔有德希望这次“大败”,能给水师的人一点信心,至少他们能将那些不知道哪里去的战船召回来,让他们觉得,靠着水师的兵马收复登州其实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既然大败了,就得有大败的样子,这些日子,是不能去骚扰水城那边去了,关注水师那边水师的动静就可以了。
还有一件糟心的事情,那就是城里火器厂的炼铁炉,不能用了。
拿下了火器厂,几乎留下了所有工匠,孔有德的认为,那么,火器厂的火器,就是应该源源不断的产出来才是,他登州城火器本来就不少,现在又有源源不断的火器补充,那应该是令他更加放心的事情。
但是,事情可不是按照他想象的那么发展的,工匠们被放回去干活,但是几天后,这火器的产出就停止了,他派人一了解,没有精铁了。
火器厂用的精铁,必须的自带的炼铁炉子里产出来的精铁,这个随便找个工匠一问就知道了,但是也知道那张春梅或者是那个死太监陈太忠,在离开的时候使了什么手脚,这炉子炼铁的时候,第一炉就坏了,别说炼出平常用的精铁,就连普通的精铁都不如,这样的东西,是没办法做出火器的。
找了些工匠看了看,都说这炉子没毛病,但是,就是炼不出合格的精铁来,一想到这个,孔有德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的。
有些重新再造个这个炉子吧,那些工匠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动手,一打听才知道,当初这炉子是柳如是那个女人一手监造的,工匠们都是分开来各负其责,现在想将那时候造这炉子的工匠重新找齐,根本就不可能。
而城里的工匠,从来就没见过这种炉子,所以,这炉子是没法造了。
火器厂也成了摆设,不仅仅不能产出想象当中大量的火器,他孔有德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这这帮工匠,孔有德再糊涂,也知道这些工匠比这火器厂重要多了,当初孙元化怎么对这些工匠的,他可是看在眼里了的,这种资产,尤其还是已经成了他的资产,他不可能让他们受到损害的。
莱州那边,自从锦衣卫的人离开后,他也没少放探子过去。
倒是,探子到了莱阳,基本上消息就再也过不去了,而高函的人被白莲教的人困守莱阳的事情,孔有德也是知道的,听说白莲教的人在打莱阳的时候吃了大亏,死了很多人,孔有德有些幸灾乐祸,要是白莲教的人不去碰一碰,这个钉子,就是他孔有德去碰了,他才没那么傻呢。
“大人,城外有人求见,说是白莲教圣母娘娘的麾下,要见大人?”
“圣母娘娘?”孔有德摸着下巴,沉吟了起来,圣母娘娘是个什么鬼,他是知道的,白莲教现在动静这么大,他们最大的头目怎么可能不被他知道。
有人说圣母娘娘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沉鱼落雁,美艳无双,世间少见,也有人说圣母娘娘是一个七十老妪,白发如银,智慧无边,但是不管那种传言也好,孔有德都是不信的,他相信的,只是他看见的事实。
眼下半个山东,都在这圣母娘娘手里,而在个圣母娘娘手下至少三五万人,这也是做不得假的,这就是孔有德看到的事实。
“他派人见我干什么,哦,对了,我对他们还许诺过有些东西的,他们这是要账来了?”、
孔有德觉得应该就是这个事情没有错了,现在白莲教的人和高函的人在莱阳打的不亦乐乎,粮草军械什么的,自己曾经答应过他们支援一点,现在找上来也是无可厚非了。
那就见见呗!
孔有德无所谓,有人牵制锦衣卫的这支人马,甚至消灭这支人马,是他乐意见到的事情,只要白莲教的人知趣,不乱开口,他还是很愿意实践自己的承诺的。
一丈红将大部分的属下留在了城外,带着十来个人就进了登州城,很令她奇怪的事情,登州城就这么打开城门放了她进城,一点防范她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她他不禁对这城里的那个反了朝廷的参将,有些小看了几分。
是个女人?
哦,那圣母娘娘是个女人,手下有个女人带兵,似乎也正常,不过看着女人领兵总让孔有德想起张春梅来,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们白莲教的人,要见我什么事情?”
脑子里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孔有德懒洋洋的说道,眼睛从对方的胸前掠过,心里叹息了一下。
还是这种女人够味道,那些娇滴滴的一点都不耐操的女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们圣母娘娘听闻将军弃暗投明,反了朝廷,很是欣慰,特令我前来祝贺!”一丈红板着脸说道,嘴里说着贺词,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恭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