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函眯起来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去年和福建水师大战,还赢了福建水师的琉球郑芝龙?”
说起来这郑芝龙,其发家还濠镜澳还有些关系。
天启年间,郑芝龙十七八岁的时候,因为生计困难,本来是福建人的他,投奔在濠镜澳做海商的舅父黄程,然后一直在黄程身边做帮手,此人聪慧且有心机,不仅仅在濠镜澳的这一段时间里,学会了葡陶牙语,甚至还入了天主教会。
黄程见自己的这个外甥能力不错,加上打算打开日本市场,于是派郑芝龙去了日本平户长崎,郑芝龙从此在长崎定居了下来,依附其舅父黄程的好友,当时平户最大的海上李旦,开始了他的海贸之旅。
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出头,李旦是当时平户最大安定海上,手下也有一只规模巨大的船队,郑芝龙崭露头角之后,李旦将其收入义子,并将手下的一部分船队交给他做生意,不几年,郑芝龙获利颇丰,也成为了海商大贾。
平户藩是日本最繁华的贸易忠心,崛起的郑芝龙很快的落入了当地大明松浦氏的眼中,很快,为了笼络他,松浦氏将家臣之女田川松许配给他,并在长崎为了置办了大量的田产房宅,郑芝龙俨然成为了当地的头面人物之一。
天启四年,荷兰人在澎湖和大明发生争端的时候,郑芝龙被李旦派到了澎湖作为通译,很快,郑芝龙和荷兰人勾结到了一起,他手下的船队也时常被荷兰人派出去在海上狙击西班牙人的商船,在远东地区,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可是一个不能共存的竞争对手,依附其中一家,必定是要成为另外一家的敌人的。
不过,荷兰人的没落是有道理的,郑芝龙在荷兰人属下干了一年多,实在是觉得没什么发展,而且,还给人家免费当炮灰,要知道,在和西班牙作战的时候,他也是有不少损失的,以他的才智当然不会甘心一直如此,于是,趁着他义父李旦病重,他离开了荷兰人,不久后,李旦病死,将手中的基业基本上全部都移交给了郑芝龙,郑芝龙遂成为台海甚至日本一带最大的海上势力。
郑芝龙开始大肆扩张,在琉球,他和荷兰人大战了一场,结果,荷兰人大败,他轻松的取得了琉球几个港口的所有权,将荷兰人压缩到一小块区域里不敢乱说乱动,并且趁着天启末年闽南大旱的时候,大肆接受从福建迁移过来的移民,甚至提出只要到琉球来,每人给银三两,每三人给一头牛的口号,结果,福建数万移民蜂拥而至。
他开始了琉球最早的大规模拓垦活动。同时组织海上捕鱼和岛上捕猎,发展山海经济,并且设官置府,自己任命官员,基本形成了事实的割据,而他在海上,一直都是亦商亦盗,也引起了大明朝廷的不满,在崇祯元年,福建水师和郑芝龙所部船队,大战了一场,不出意外,郑芝龙又赢了,这一次,连厦门都落在了他的手里。
眼下的情况就是,荷兰东印邦公司的船队,在他手里一败涂地,失去了远东这片海域的控制权,大明水师和郑芝龙一战之后,也开始闷声发财,不吭不响,葡陶牙人的远东舰队龟缩在满剌加,希望从大明这边打开缺口,破坏这种郑芝龙一家独大的平衡,从而掌握一点主动权。
而从濠镜澳起家的四海船队,在大明沿海,在水师的光环庇护下,勉强有些规模,但是,和郑芝龙集团的庞然大物,那是没法比较的,就拿现在四海商行的航路来说,濠镜澳——釜山——大明诸港——九鬼家私港。这些是最熟悉的航路了,若是再往外蹦跶一点,那就得老老实实的交给郑芝龙集团叫保护费了,就如同海格斯的船队要在大明沿海经商宁愿挂四海的旗帜交保护费一样。
时势如此,不服气不行。
郑芝龙集团的船队,最高峰的时候,据说有上千艘船只,数万人为他效力,这样的力量在海上,无论是大明,荷兰人还是葡陶牙人,现在都没人敢小觑,大家都已经试探过了,试探的结果,显然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眼下的这情况,朝廷是打算招抚这郑芝龙的,福建巡抚那边上了折子,不过,这事情尚且在接触之中,陛下的意思,你既然是海外镇抚司,这郑芝龙之事,也算是海外之事,若是你能在这上面用些心思,自然比现在呆在山东有有所作为的多!”
柳如是说道:“长崎一直在松浦家的手里,九鬼家觊觎已久,但是,郑芝龙这样的庞然大物在那里庇护这松浦家,九鬼家就想做点什么,也不敢轻易显露出敌意来,所以他们和咱们宁愿好像蚂蚁搬家一样的慢慢购买火器,积蓄势力,为的就是将来能够突然发难,灭掉松浦家,成为平户最大的势力,如果我们能和九鬼家建立除了这贸易之外的联系,对双方来说,都是有些好处的!”
他笑了笑:“说实话,我觉得陛下是有些高看你了,以你手中的人手和权利,招抚郑芝龙完全是不可能的是,最多也只是在福建巡抚招抚对方的时候,促进一下,为朝廷增加些砝码,这事情,陛下肯定不会全权交给你的,还是得靠福建那边说话,但是,去年福建水师和郑芝龙打了一场大败而归,现在说话的话,实在是不怎么硬气。”
“真是瞧得起我,什么都不给,我也没法在人家面前说话啊,陛下真不厚道!”高函苦恼的嘬了下牙花子:“好歹给我几艘水师像样的战船,至少,我去九鬼家的那里,也气派一点,不至于弄得那么寒酸啊!”
“战船,这个还真的有!”柳如是笑了起来:“还记得孙元化大肆打造准备防备鞑子渡海的山东水师么?”
“当然记得,不都是落在了孔有德手里了吗?”高函郁闷的回答。
“也不尽然!”柳如是说道:“当然登州水城陷落,还是有些水师的战船逃了出去的,这些战船反攻叛军无疑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