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对于明朝军队的恩德并不引以为然,但是这些朝鲜流寇的战斗力却是不足为据,运输队不过是稍作驱赶,这些朝鲜流寇就立马是做鸟兽散了。
所以,整个车队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危险。
只是回到了平壤城下,高函却是有些头疼了起来。
因为祖承训在出站之前是因为四十军棍的缘故行动不能,所以留了下来。
而正因为如此,身为官阶最高的祖承训,自然是暂代起了平壤城城主的职责了。
想到这里的高函,更是头疼了起来。
原本自己就跟祖承训并不对盘,现在自己还将功补过了。
眼看自己这游击将军的身份也保不住了,恐怕这祖承训是不会绕过自己的。
心中烦恼的高函,却是并没有半点办法,除非是逃亡,不然的话,也只能是直面祖承训了。
而很显然,高函并不想逃亡。
所以,虽然没日没夜高函都很是头疼,却还是不得不正面祖承训。
而正如同高函所猜想的那样,在运输队到了平壤城门外的时候,这位暂代城主的祖承训副总兵是跑了出来。专门迎接高函来了。
当然,嘴巴上面是不能说的如此直接的。
所以,祖承训是打着要迎接运输队的名义来的。
这运输队是天天来这里,又不是多长时间来这里一次,所以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祖承训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果然,在对运输队草草的交接了一番之后,祖承训是看着趴在马车上面的高函,是开口说道。
“高函将军好大的威风啊,见到你的老上级,也不出来迎接么?”
高函回到这平壤,原本就是为了养伤,这件事情虽然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是作为李如松身边新进的红人,这件事情恐怕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的。
自然,祖承训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祖承训却依旧是让高函下来行礼,其心思之恶毒,不言而喻。
只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再加上跟高函又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关系。
更何况,李提督似乎对高函的恩宠也是见了底,更是不可能有人跳出来给祖承训点明这一点了。
所以,众人虽然很清楚,祖承训这是强人所难,却是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等着看戏。
而高函本人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很清楚,这祖承训是绝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所以,虽然每动一下都疼得要死,但是高函还是从这马车上面走了下来,在祖承训的面前是单膝跪地,行礼道。
“见过福总兵大人。”
面对着高函的行礼,祖承训却是不能不作回答,而是跟这运输队长攀谈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很是关心的模样,实际上也就是为了给高函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这对于运输队长来说,是极为幸运的事情,所以,这祖承训问什么,便是答什么。
甚至祖承训不问的,这位运输队长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函虽然心中恼火,却也只能咬牙坚持。
就这样,两个人是交谈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而高函,就是这样强撑着身子半跪了半个时辰。
虽然高函的游击将军身份不保,但高函现在尚且还算是游击将军。更何况,高函背后尚且还有李如松和宋昌兴两人。
虽然不知道李如松和宋昌兴是否还对高函感兴趣,但是在确认之前,祖承训也不敢做得太绝,所以,还是让高函站起身来了。
惩戒完高函之后,这祖承训自然也是厌倦了在太阳下面站着的感觉,回到了自己府中凉快去了。
而高函,则是在几个倒霉蛋的帮助下,来到了一个营地之中。
看着营地士兵们不学无术的样子,高函很清楚,这恐怕是**所在的位置。
祖承训虽然不能自己出手了。但恐怕却也没有因此放过自己啊。
心中这样想的高函,自然是观察周围,果然,从几个领头的**眼中,是看到了对自己的恶意。
趴在床榻之上的高函,自然很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现在高函能够依仗的,恐怕只有李如松对于自己的宠幸,和尚且还没有被吊销的游击将军的身份了。
只不过无论是那个,都不能保高函太长时间。
所以,虽然艰苦难耐,但高函却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是准备好笔墨纸砚,是写了一封奏章。
虽然奏章是写好了。
可是交给谁,却是让高函犯了难。
这平壤城里面虽然有不少的人马,但是大部分的,却全都是效忠于祖承训的。
自己一旦要是将这个信件交付给这些人,自己的人身安全被人惦记尚且不提,光是高函自己的功劳被人偷走,就足以让高函心中不爽了。
正当高函是有些迟疑不堪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高将军,在么?”
不知道是谁的高函,自然是将那份奏章是藏在了怀中,一瘸一拐的来到帐篷门口,是对外喊道。
“谁啊?”
外面的人倒也不做作,很是干脆的回应道。
“我,骆尚志。”
听到这个名字的高函,自然是喜出望外,赶忙是撩开帘子看向了外面。
果然,正是神机营参将骆尚志。
虽然不知道骆尚志来找自己是所为何事,但是有求于骆尚志的高函,自是赶忙将骆尚志领了进来。
“骆将军,快快请进。”
有了邀请的骆尚志是大步走了过来,可是走到这门口的时候,却是搀扶住了高函。
“高将军身子尚未好转,又何须是到外面来迎接呢,快快回去休息吧。”
骆尚志虽然是好意,而高函也准备是接受这样的好意。
可是搀扶着高函的骆尚志,却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正当高函是有所怀疑的时候,骆尚志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
“高将军,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有人敢伤害你,我必要他好看。”
这样的话虽然说起来没头没尾,让人很是奇怪。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高函,却满是感激。很显然,骆尚志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虽然骆尚志不过是个参将,但是神机营的地位却并非一般参将可以比拟的。
更何况,骆尚志跟吴惟忠关系不错。而吴惟忠又是李如松所尊敬的老将,这关系虽然错综复杂,却也是让人不敢请与妄动了。
想明白这些的高函,自是对骆尚志满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