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双殛
??没过多久,那座高耸的丘壁已经近在眼前。笔直的岩壁纯粹是从地面直上直下,仿佛一根岩石圆柱陡然从地面升起,变成了一座高于其余所有建筑的平台。
这里就是双殛之丘,就是整个静灵廷的制高点。
平台上一把长足有十来米、外形酷似青龙偃月刀的巨型刀刃,正是双殛之矛……这有刀锋有刀背刃面还呈流线型弯曲的叫做“矛”真的好吗?不应该叫“双殛之刀”的吗?
心里暗自吐槽当中,叶云森脚下一点,身形已经像一只壁虎那样斜斜地踩上了将近九十度的丘陵崖壁。足尖在土石壁面上轻轻点了几下借力,整个身子转瞬已经来到双殛之丘的平台上。
他贴着崖壁俏没声息地露出半个脑袋,近距离观察着这丘陵上的一切。
正对着双殛之矛的锋刃,还有一个高高的磔架,那是专门吊人的地方。受刑的犯人会这样被高高挂在整个静灵廷、或许也是整个尸魂界最高的地方,在四面八方无数的目光下,被双殛幻化的凶猛攻击一瞬间燃烧殆尽、最后魂飞魄散。
不过,现在,露琪亚倒是并没有在磔架上。
叶云森眼前是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露琪亚无力地瘫坐在丘陵沙土漫天的地面上,她的前方站着一名红色马尾发的少年,满头满额都是自己画的奇怪黑色纹路和不知从哪儿沾染的鲜血。
那是茫然中失去了反应能力的露琪亚,已经看样子正在拼命保护着露琪亚的阿散井恋次——那个执拗和木讷的小子,到头来果然其实心里还是关心和惦念着露琪亚。
而蓝染笑吟吟地站在阿散井恋次的面前,手中若有意似无意地拎着一柄斩魄刀,刀刃上还一滴滴流淌着鲜红的血液。看起来,阿散井身上的伤势是他砍出来的。
市丸银笑眯眯地站在蓝染一侧,而蒙着双眼的东仙要满脸沉肃站在另一侧,两个人都不着声地看着眼前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的一幕,听着蓝染慢悠悠装哔的台词:“你们这一批学员,除开叶云森,果然就只有你最麻烦呀……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开,把露琪亚交给我。”
“不可能……”阿散井恋次咬着牙,满是血污的脸上反而是露出了一抹狞笑,仿佛他才是施暴的坏人,“是我从叶老大手里……将……将露琪亚接回来的!是我……是我将她推入了这场阴谋当中的!我……绝不会把她交给你!”
“阿散井……”露琪亚在他身后,看着那红发飘然的背影,不禁一时惘然,双眼里都涌出酸楚和湿热来。她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蓝染轻轻举起刀来。
“是么?怕无法跟叶云森交待么?……那就……抱歉了!”
“不要!”露琪亚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但她显然也是受了伤,整个身躯根本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寒光滑落。
她已经能够想象鲜血飞溅一身的场面了,整颗心紧紧提了起来,甚至还有些许疼痛。她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却只听到“铛”的一声巨响。
还有一个极熟悉的声音跟在那巨响声后也响起来:“欺负我兄弟,你烧过高香没有啊?”
“叶、叶大哥!”露琪亚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睛。
她回到尸魂界过后,立即就得知了被判为极刑的消息。紧跟着就被关进了昏暗不见天日、甚至连灵子都被隔绝开来的忏罪宫,从忏罪宫的窗户口能够直接望到这个双殛刑台,能够一直想象着自己死于极刑之下的模样。
除了这个,就只是关于那个夜晚的回忆。那个她被捕的夜晚,她对他大吼着“我不需要你管!”的那个夜晚……关于那个晚上的一切也像是循环录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他的话,他的伤,她令人心寒的冷酷回答,他教人心疼的纠结眼神……
这么反复想着,就逐渐遗忘了时光的流逝。在忏罪宫的日子感觉起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也分辨不出来到底过了多久。然后,终于到了这一天,全身笼罩在白布衣袍里的行刑官打开门来,将她带了出来。通过一段长长的索桥,来到这个满载着全尸魂界人的恐惧和顺服的地方。
那个时候她的感觉是什么呢?她似乎在想,终于到这时候了,终于要被那柄双殛之枪戳得魂飞魄散了,那个样子该多难看啊……幸好那个样子,不会被叶大哥看到……
但她没有想到,那天夜晚喊着“咱们尸魂界再见”的叶云森,竟然真的来了,真的重新出现在尸魂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可也是被定为“叛逃罪”的犯人啊!……
露琪亚诧异地眨了眨眼,这才确定不是眼花了。在阿散井恋次伤痕累累的身体前边,不正是叶云森的身形么?
她嘴唇颤抖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更多话来。
关键时刻,叶云森及时运使起“鬼灵步”,瞬间出现在蓝染的刀刃前方,终于帮阿散井恋次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而面前的蓝染并不意外的样子,伸手扶了扶眼镜,轻笑着:“叶先生,你的速度挺快的嘛。”
“……你是专门在等着我?”叶云森看到蓝染的那张笑脸,就知道这里边有猫腻。
太奇怪了!如今的双殛之丘,安静冷清得实在有些过分。
朽木白哉呢?黑崎一护呢?还有山本老头、春水、浮竹他们呢?……动漫原著里那一个个本应站在双殛之丘上面的人,现在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叶云森甚至怀疑是不是又掉进蓝染的幻觉里了,可是“心灵启示”已经默默运转了两次,眼前的景象只是分毫未变,告诉他这都是真实。
“没错,我在等你。我一直记得,好东西要给别人分享。”听到叶云森的说法,蓝染竟然倏地收回了刀刃,温和得像是邻家大哥哥,“突破死神极限、立于这天之顶端……这样的事情,当然要有一个有分量的对手看到才行。”
叶云森嗤笑一声:“呵……我可不敢当。一个人就能将整个静灵廷玩得团团转,我哪儿能做你有分量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