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纵横天下 第一百七十六篇 发小
叶风停蓦地一惊,恍若一场梦惊醒。
她的脸有些发白,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脸,是王婆。
她……什么时候来的?
“叶姑娘,我看……可能这里不需要你了。”王婆道。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这里经常进去进出,招蜂引蝶的,还问为什么?”王婆言谈举止有停有顿,抑扬顿挫的,肚子里气鼓鼓的。
“我……我……我没做什么呀!”叶风停辩解道。
“我做错了什么事了?”她并不理解王婆口中的意思。
“你接下来好好擦亮你的眼睛吧!”王婆声严厉色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王婆说完话,就从千衣阁外面进来了一个富绅,看起来衣冠楚楚,很有富贵气的样子。
不过……是个老头了。
都跟叶风停的爹有的拼了。
现在,叶风停知道王婆的话究竟是何意了。
她打量自己浑身上下,左低低,右扬扬,上拉拉,下拽拽,都怪自己打扮得太过妖艳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怎么吸引客源吖?
她叶风停本女子可不是故意招蜂引蝶的……
这一切都是考虑到千衣阁的业绩,还有……啧啧啧,她自己的小金库的收入。
不提这几个臭男人,算起来的话,进千衣阁大部分的都是女人,好嘛?
一天,进千衣阁大概有两百个人,其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女人。
她——怎么又算招蜂引蝶了?
这王婆的话简直是打脸她自己,有失偏颇。
难怪……她一个黄花老闺女的,嫉妒了?
叶风停越想越来气,她偏偏不受这几个气。
眼睛盯得这个经常来光顾的李富绅全身有些发麻,这个人的确做错了,叫她背这锅,可她偏不背。
明明是男人好色,怎么怪起她来了?
是世风日下,还是道德沦丧?
叶风停一脚踏出,浅袂生风,款款踏进内室。
谁知,那富绅一手把住她纤细洁白的手腕。
香粉如蝶,顿时一股脑儿都灌进李富绅的耳根以及一张一翕的嘴巴前。
阿嚏,阿嚏,使得他连打了十二个喷嚏,简直停不下来的节奏与快感。
叶风停刚才趁着空档的时候,偷偷摸摸低下腰肢来,从袖口里掏出来好些香粉涂抹在身上。
谁叫这些个男人见色起意?
害得王婆把罪都怪到她的头上,简直了,有木有?
叶风停别看手腕细,可是力气可不小。
一把将李富绅扳了个咸鱼翻身,直矮油矮油疼得他往天花板上翻白眼。
“王婆……王……王……王……王婆,婆,婆,婆……婆,快来救我。”李富绅被疼得要死。
心里却嘀咕着,咒骂着,这小丫头片子,欠收拾,迟早要他来找人治一治。
“你看——我手腕细么?”叶风停凝眼对向他已经泛青的手腕。
上次,她可是记得,他如此调戏过她一届良家妇女的。
为了不再让男人瞧不起她,背地里说她是女人的身段,男人的手腕,叶风停可是暗地里去寻求良方,将手腕足足用紧箍手镯套了两个星期,才将原本的骨头给“压缩”小的。
如此……手腕才算真正的纤细,称得上踏踏实实的柔弱女子。
“不小,哦……不细,不细。”
叶风停横眉扬起一丝冷意,张开覆船唇道:“下次再敢招惹老娘,别怪我废了你的一只手。”
想打我主意,没门儿。
“记住了,还请叶姑娘放过我。”李富绅咬牙启齿道,怒睁的圆瞳内恨意难泄,痛苦又煎熬。
李富绅正于她手脱开一丝缝隙之时,决然打算松一口气,心里念叨着,看你有如何能耐,这小丫头片子的,年纪轻轻的……
没想到的是,骨头咔吱一声脆响,被扳脱臼了。
……
“倾公子,你没听说过今早市集上发生的一件趣事吧?”
“简直闻所未闻呀,那叶姑娘果真是女人的身段,男人的手腕,换做是皇帝老儿,也会喜上这等佳品的吧!”
“火辣,火辣……”此人想想就觉得后怕。
倾公子并未接话,实际上表面上风淡云轻的,心底里却折过一波又一波涟漪,疑惑着——别人口中所说的叶姑娘究竟是何人。
他莫名地……就来了兴趣,不知何故。
莫不是她姓叶,与那个女人也沾上一点儿关系。
叶……那个女人才没有眼前人口中所传言的那般心狠手辣呢!
只是……他正要驳回之时,却悄然沉浸在莫名奇妙的憧憬之中,画面中,叶风停敢爱敢恨,已然变了一副模样。
可能是被情所困,最终解脱了出来,这是涅槃重生的后果。
那副模样,也的确不失为一种有趣与洒脱,尤其是对于昔日那个稍有沉闷,凡事都郁闷于怀,不打算向别人诉苦而独自将苦水一股脑儿地往肚子里咽的叶风停来说。
她什么事情,什么烦恼,什么细微芝麻点儿大的零碎都往心里憋,迟早会有一天,堆满了,会憋不住的。
对一个李富绅的“报复”,也许就是她的一种自我救赎的手段吧!
别人如何伤她,她就如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并且加倍地还回去。
他不仅仅搭上的是她的手腕,还是一个姑娘家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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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水然啧啧啧了一两声,漱了漱口,往地上吐了一两次茶。
好像吐出的是一股脏水似的。
其实这是……事后副效应,那时候于陇玉阁,他与她二人之间是交换了身体的,自然是有那么一些小小的瞬间,曾经感同身受过。
放在现在,还略微遗留了后遗症。
真是可惜……竟不知道她此时究竟心事如何,心思羁绊与何物?
千衣阁,他曾经见他三弟倾世城去过那边。
也许,到现在,倾世城还并不知道叶姑娘就是叶风停吧!
大概也只是相信其中的因缘巧合,两人长得相像罢了。
“我先失陪了!”倾水然起身作揖,步伐有些沉重,他可不想让倾世城知道叶风停还活着。
要是知道了,恐怕又要平生事端,引发出一系列的爱恨纠葛。
“倾公子还真是走得急啊,都不陪我们这群杂人吃完茶再走。”
“明日……改天!”倾水然回眸一笑百媚生,绝乎一等一的美貌、仙骨。
醉得这群人心都化了,果真是倾二公子,夙城绝种的美男子,天仙国色,可偏偏是要往我们这些杂人堆里扎,自愿与我们混为一谈。
鹅肠小巷,一直通往城西,倾水然走到济世药堂坐了坐,又紧跟着于亭台那里一杯两杯下肚,饮了一壶上好的碧壶春。
“春日里来的茶,可是?”
“是。”另一人开口道。
有人哀叹不语。过了半晌,那个又道。
“放久了。”
“自然是。”
“6个月保存已晚了,更何况这已经到了九月未央。”
“回去吧!”
“为何?”
“我觉得你是时候该回去看公孙杨柳了,她毕竟是你要缔结良缘的对象。”
“你看看,看那上面的列清朗还有小薇两口子过得多么的惬意与……”
倾水然忍耐着听下去,最终再也忍耐不下打断他的话道,眼神却飘忽不明,不知归向,“我知道,该懂的你我都懂。”
他以为对面坐着的这个人能懂,懂他的心。
毕竟是他结下了二十年交情的人。
可是……
人毕竟有失策的时候。
他迟迟犹豫着要不要抛出那个话题,事实上是,这个人果真了解他的来意,替他把话给撂了出来了,然而结果却绝非他想要的答案。
倾水然唉声叹气,有生以来,第一次反反复复地被一个女人接二连三地种了心蛊。
可毕竟他什么事都做不了,违背不了。
尽管他是那鼎鼎大名的刹罗大人,夙城绝无仅有的才貌双全的贵族公子。
前几日,父亲倾开元还领了官职,进京朝圣呢!
想必,以后他距皇宫的路途也不遥远了。
“说吧!”那人撂出话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倾水然一口回绝道。
“记得,明日来府内一聚。”
“好的,哥们儿永远站在你这边……”
倾水然往侧面动了个白眼,他咋不信呢?
“有你最爱吃的绿豆糕,松鼠桂鱼,红……红烧肉。”
“我记着呢!”倾水然打从娘胎里钻出来就一起吹同一片树叶哨子的发小似是吆喝道。
“对了,墨颜那个贵公子呢?”
“昔日,不就是他跟随你进进出出,同起同住的吗?”
“谁……谁说的?”倾水然有些愣神,谁瞧见了?!
难道是谁……一直偷偷摸摸在暗自盯着他的行踪?
不会吧!
他活了这么一大半辈子,都长成一个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大男人了!
还有人偷看他洗澡,觊觎他的肉体?
“王鹣,对吧?”
“对,是前年了。”
“恐怕不是吧!”
“不会的。”
“反正墨颜也是……”
倾水然突然打断道,说笑,“别提,多伤感情。”
“是,伤感情的事多着呢!”
“这些年来,你一直与他们三个人打交道吧!”
“我……完完全全的被某人给忽视了。”
“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两个男人,磨磨叽叽的。”倾水然吐笑道。
“你要支持我,无论如何。”
“好。”
突如其来的默契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