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弃凤从武:公子不高冷

倾世浮梦,半壁孤城 第十九篇 胜负已定

  倾家府邸,流星捣衣,哀眉苦脸。

  清霞大师父抡手拖拽着白色衣裙,左掀右翻,将下面那些已接近成熟的给摘了下来,落满满满一筐。

  “流星!”她叫道,目光落去。

  “怎么了,师父?”流星边捶边问,提手擦拭脸颊上的汗液与溅落的水滴,并没有看向她,然后继续默不吭声。

  “这件衣服不是叫你给裁剪短三寸吗?看这么长,我一直托在手里,真是对你服气。”

  “还不怪你自己!”流星反驳道。

  清霞无言以驳,说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下次记得量好尺寸,不要钻牛角尖。”

  “一定记得将你的尺寸量低一些!”流星拭去愁容,扬眉笑道,梨涡留痕。

  “今晚可能少爷要回来,你浣衣之后,快去帮厨!”

  流星摸摸肚窝,心想,都吃了最后一餐了,肚子还是不经饿,感觉空得咕咕响。

  “流星,你回来了!”广兰叫道,正在整理少爷的被窝,准备好熏香及换洗的里衣及中衣。

  “我回来了,肚子都饿空了。”流星应声道,“刚才还好吃了一点儿宵夜。”

  “你……没为叶姑娘而生气吧?”广兰问,揣摩道。

  流星无声言语,她自然是生气了的,平白无故地,这个女人,抢走了她们的少爷,她自然嫉妒、恼恨于心。

  “你这么精瘦体虚,不要生闷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广兰说。

  恶魔的嫩芽已在她的心底生根,在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扬起嘴角,笑道:“我有什么好苦恼的?”

  然后她转至浅笑淡然,看着广兰。

  “喝些姜汤,夜色冷寂,别着了凉!”广兰关心道。

  “好,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我去熬一锅,煮点儿,大家一起喝。”流星道。

  “嗯,麻烦你了。”广兰说道,留意她离身而去的背影。

  “那个新晋的匿名神奇的人物简直像一匹黑马,一路过关斩将!”观客高呼道,吹起“马首是瞻”的呼哨,“……厉害了,我的神奇姐姐!”

  我们来下赌注吧!上一场,神奇已经赢了陇玉阁继承掌门人,上上场,使得白斩栖败下阵来,这一次,我们堵注剑南侠和叶风停,谁能赢?

  霎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蜂拥而至,接踵下注。

  “神奇是叫叶风停?”一人道,“好,我下叶风停。”

  “你傻呀!不过是碰巧适逢运气罢了,下剑南侠——他可是武林中绝无仅有的暗剑高手,使出的剑法常令人捉摸不透。”

  “我们都下剑南侠吧!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手上吧?”

  大半都下了剑南侠,只有少数人下注神奇女侠。

  榴花殇,溪水场中,麒麟盘。

  “你是叫叶风停吧!那个神奇之物?”剑南侠道。

  这个人简直太令人生气了,竟然称我为“物”,叶风停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我曾经……拜的一个师父。”

  “何人?”他问。

  “剑南侠。”叶风停道。

  风顿时冷清,不可琢磨。

  叶风停还未来得及出鞘,便一掠刀光剑影,她惊呆片刻,恐惧、畏惧、敬畏顿时拢上心头。

  “说好的要让你一剑,可还是禁不住……”

  “怎么了?”叶风停问。

  “虐你千百遍!”他应道。

  一堂观客们把右方寥寥数几的银子收了回来,几个人失落一空。

  他能识破她的障眼法和动机,她极其轻微的一个眼神的转换,他都能捕捉到,之所以这样倾尽全力,只不过是为了让叶风停真实见到残酷和无情,而尽管她这样想,她也未必可以做,在他的注目之下,她连一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他在教她的时候,她知晓他的真实姓名,在江湖之中,他隐姓埋名,只有踏出江湖的时候,才以真实身份示人,他叫剑南侠,不叫张三公子,也不叫李四官人,他在她面前,只是他。

  看到剑南侠,她就会想起师父——远眉大师,是师父在临终前一个月托付给他的,而他最后,却将她轻易抛弃。

  时间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一切的点点滴滴都苍老了好多,还值得人去留恋,或深思,或追忆,或忘怀,过了许多年,从她迈出皇宫第一步起,她就不再是那个抱着天真幻想的人,回忆这种东西便也成了遍地荒芜的野草,徐徐吹动,任凭大风吹刮,也不值得留恋了。

  可是关于——这场噩梦,她怎么可能做到释怀,在这场美梦未变成一场噩梦之前,一切尽美好与触之可及,而之后,仅仅是值得人去难过与透彻心扉、耿耿于怀,眼前即将触之可及的美好影像尽如过往云烟,成为虚幻,不可能再实现,回到之前,从头一遍。

  就差一步,却已堕入万丈深渊。

  那年,她即将满十八岁,他说:“她成年了,可以独自面对困难,征战四海了。”

  不,他什么都未明说,一丝一毫不曾提及,一句道别都没有,是他让叶风停领略到了什么才算作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他更没有责任和义务。

  也许是他对她失望了……对一个人怀有希冀与期待,最后竟遭受了几近毁灭的打击!

  要是他说了,她也不会这么恨他,因为至少她不会一个人遍尝苦涩、冷漠、失败、痛苦、挣扎、无人理解和关怀的酸辛,他的漠视与冷酷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将她的意志殆尽,变为一个从身到心的废人。

  恨的最高境界,便是对这个人无念,他做到了,从此以后,她也会对所有人无念无欲,除了倾水然——是那个不高冷公子使她伸手敞开心扉触及到一片海阔天空,原来人世间最后悔的事便是在毫无察觉之中,已经失去了自我,她不是一介剑士,一把冷剑,她是真实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是他打开了她的心,原来世上还有一种如此令人向往的皱眉、微笑、冷漠、霸道、生气!

  爱就是爱,很就是恨,爱恨分明的感觉,在那艘船上,她见证了倾水然对她的爱,和后来对她触她不及的恨!

  他没有坦坦白白的说,却明明白白地表露于面,没让她再次回到一年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剑南侠师父的目光多么无血无情,像平淡的一阵风飘过,不留一丝痕迹,权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瓢冷水泼过,从头到底,一刹那便过,她仿若被放置在一个空旷的地界一般,任一阵微风拂面,渐至秋,微凉,尚能忍受,渐至深秋,寒已由皮如骨,而一直熬到深冬,渐入骨髓,犹如骨刺一般地疼痛!自始至终,她都在默默承受这份孤独,无人相望的绝境与无助,甚至冷漠以待!

  平常的无视到了一种境界,便是冷血!

  这就是他所传授的剑道无情,多么可笑!

  “独善其身,明哲保身,但求无过;中庸之道,一人孤寡,混迹于世;方圆修行,睥睨高低,纵横天下;剑客之道,与世无争,意在无情!”剑南侠喝着闷酒,又想起那番话,“说好的要让你一剑……可还是禁不住虐你千百遍。”她没有笑,他以为他能逗她一笑!呵呵!

  “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可是……终究错了,在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他空樽对楼,倚风凭栏,独对夕阳落日美,泻酒凭谁荐?

  “可悲可叹,落得个孤寡!”他不过比自己的徒弟叶风停多了一个轮回,却仿若之间隔了一个世纪,他无法做到和她心灵相通,因为他经历得太多,他极力将自己的所感所悟运用在她的身上,最后,却证实她——是一个例外,他句句是错,步步背离,一个荒唐,一个笑话而已。

  但她不知道,他已经把她当做了此生唯一的亲人,除其师母——秦如玉之外,也就是他的结发妻子。

  “要等到何时何年何月?”

  “公子,你说错了!”

  “读书少……”顾无双摸了摸头,“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要去见庄主,他为什么临时取消我的上场,划去我的名字?”

  “何年何月?认可我这个人?”顾无双埋怨道,“他在哪儿?让我见一面!”

  “庄主早走了!”

  顾无双气急败坏,道:“不早说,浪费本公子的时间!”

  他火急火燎,摇头晃脑,拍打双膝,挠耳抓腮,“砰”地一屁股躺在交椅上,吊着脑袋瓜儿。

  “顾大公子,你也不早来,庄主今日上午吩咐好一切事宜之后,便去天山了!”

  “非人哉!岂能做如此……”

  掌簿大惊失色,目光凝滞呆望着他。

  “罢了,罢了,让他赔我五百两白银,我便作休。”顾无双心想,入场不得,可不能白白受了这份气!“钱是个谁人都爱的东西,我用钱换我的名誉有何不可?要不是他取消了我此次入场的机会,我也不会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前来打探……”

  糟了,差点儿说漏嘴,“我花了两天时间……打探各路剑士实力强弱情况,花费财力和精力,今日,又莫名其妙就这样被清扫出局,若是你,作何感想?”

  “顾大公子,其实庄主早就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劝你改过自新。”掌簿言道。

  “……”顾无双无语道,怒视之,手指向掌簿,头若蜻蜓点之摇尾:“好!我记住了!”

  他装腔作势,大摇大摆,心里却一阵虚,溜烟儿就走!哼!知道了又怎样?在方位阵上耍点儿心机又怎样了?不过,他没得逞,本想撬几块木板,设置一些机关,可是那火焰蛇头使他诧然一惊,猝不及防一喷火,幸好他反应够快,要不然早就变成个丑八怪了,若是是他还好,要不然换成普通人,无解决之道,反应又够迟钝,那还不得面目溃烂而亡,死相惨烈!何其壮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掌簿贼眉鼠眼,离身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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