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浮梦,半壁孤城 第十七篇 表里不一
“吴霜,你不会是为了乌公子那番举动而伤心吧?”许言灵问道,瞪大眼睛,她们情同姐妹。
“怎么可能……”她回答道,泪痕已干。
“那是因为你嫉妒——叶风停了?”许言灵继续问道,靠近她的面颊,贴近她还未散去郁结的气息。
吴霜擦拭掉刚落的眼泪,眼眶很红,脸颊被湿泪和郁抑晕染得像刚出炉的红薯,她的泪光一闪一闪的,吐露道,眼神凌冽,像一阵寒霜:“为什么她那么受人欢迎?难道漂亮的外表就是唯一,就代表着一切吗?言灵,从今以后,我们对这个人真诚相待,把她当做情同姐妹的人,看她是如何做的……”
“你想要怎样?”许言灵好奇地问,她的语气和目光令她生畏。
从小到大,身为陇玉阁掌门继承人的吴霞之女——吴霜,就属于那种特别要强的人,外表温柔可亲,实则心狠毒辣,无论在任何方面,她都忍受不了有人可以超越自己,如今遇见了叶风停,外在的目光都被转移到她身上了,她心里自是不好受,而乌公子——又曾经是她一度崇拜的偶像,自然是对叶风停心生芥蒂。
“没有,我们去观战吧!”吴霜突然笑逐颜开,眉头顿时消散去了乌云,笑容美好,令人向往。
从小,她就没有母亲,是父亲一手把他们姐弟两人抚养长大的,她性格独立、好强,有拼劲和韧性,弟弟则顽劣,不学无术。
“还好吗?”吴霜迎前问道,面露粲然之笑。
叶风停来不及反应,就被这真诚的笑容所打动了,只是瞥见她脸上还未消逝的泪痕,道:“我还有机会——那个名单簿上有我的名字。”
乌无晴望向叶风停,疑惑道:“你不是叫叶风停吗?”
“神奇!”叶风停回眸应之。
乌无晴回想道,原来叶风停就是那个把庄主四锋宝剑所挑断的人……
“你叫神奇?”许言灵凑过来,好奇道。
“没有,没有……”叶风停摆手否定道。
“朱轩嫄。”墨颜突然想起了什么。
“幽坤。”携带雪绿锋锋宝剑的人道。
“倾二公子。”携带金锋宝剑的人道。
“乌公子。”携带紫锋宝剑的人道。
他们目光与之交锋。
“谁叫神奇?”除此之外,另一个人叫道。
声势甚是浩大……
“叶风停,他叫你!”许言灵道,目光示意。
“他——是谁啊?”叶风停惊诧道,茫然无措。
“四锋之子,他是实力最弱的那一个,”许言灵凑到叶风停耳边,细声道,“是持绿锋宝剑之人。”
“哇!”许言灵脱身,眼睛宛如铜铃,目瞪口呆,没想到四锋之子都来了,随之,眨巴眨巴了绿豆似的眼珠。
风声寂静。鸦雀无声。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匿名神奇的人,叶风停。”绿锋之子说道,妖媚的眼睛和神态,与邪魅的装扮“相得益彰”。
“有什么问题吗?”叶风停疑惑道。
“在五五对决,终极较量时,我希望能碰到你。”绿锋之子说,“我是他们之中最弱的那个,但我希望你不是,要不然,就没有意思了。”
他的手触碰到她柔嫩的脸颊,叶风停挑眼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挑断了四锋宝剑,就是庄主大人的爱剑,所以你有幸能和我切磋,在名单上,庄主大人故意将你和我安排在一组,但——前提是,你能撑到那一关。”
“你的手……”叶风停示意道。
“哦,不好意思。”他移开手指,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让开,挡道!”倾水然轻声言道,与之擦肩而过。
“疼……”他的肩膀深入骨髓地隐隐作痛,“哼!”
倾水然……她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可是他没有,她的期待,他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
如今,她才发现她对于他的心意——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她深深揣摩着他的背影,一眼而过,然后低下眉目,他根本就没打算回眸。
“是我没有听他的劝告,然后惹他生气了吗?”她心急如焚,第一次为自己冲动的行为而感到后悔,“是她说了,他根本不了解自己……““还是他为了我和乌无晴那么亲密,而对我吃醋,或是感到不满?”
她的心第一次这么纠结。
如果他没遇见她,是不是不会这么心累了?
他顿时想松开她的手,却不知如何开口,以前那个极力想抓住她心,想尽办法想让她把目光投向他身上的风流公子去哪儿了?他顿时为他的挣扎而感到一丝疲惫了,想歇一歇。
如果她想做,他便放手,可他不想看到她受伤害的样子。
“……”倾水然第一次这么愁眉不展,烦恼积怨停于心扉。
他不想他又去道歉,然后到头来,结果亦如往初。
掌簿说道,尖亮的声音传于房檐楼阁之间隙,呼道:“五五对决,第二十六场次,出场人神奇,白斩栖,第二十七场次,出场人,剑南侠,逢拓,第二十八场次,出场人,宛如莲,伊木逍,第二十九场次,出场人,敬水亭,白依,第三十场次,出场人,秦如玉,鱼天落,第……”
“请各位顺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依序排列。”
“只有十人,别站错了方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
“麻烦老哥一下,我……在哪个方位啊?”
“你——是神奇?”他问道,心想,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嗯。”叶风停应道,垂首低眉,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
那个老哥不说话,叶风停却莫名被磁力吸住一般,跟随他朝前走着。
“这是朱雀所处的阵位。”老哥说道。
“白斩鸡?”叶风停突然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嘴合不拢地,一顿大笑。
“嗯?”老哥看向他。
叶风停视之,目光交替,一眼仿若已致她于死地,她惶然瞥向一旁,心有余悸。
“老哥,你叫白斩栖?”叶风停道。
“怎么了,有何不妥?”
“没有,没有!”叶风停心想道:“我就把你这个白斩鸡给生吞活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斩栖一剑穿心,幸好叶风停眼疾手快,将剑挑开,快、准、狠是她的必胜法招,但是较于她的力量不行,也许是任督二脉还没打通的缘故吧!所以要想抵御或者防守,只能使使障眼法。
“白斩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观楼的仆人们道,欣喜拍掌。
王鹣被吵得睁了睁眼,在朦胧之中,继续睡着了。
“你们活腻歪了是吧?”另一个仆人道,“没看见公子在这里睡觉吗?”
“哦……”或倚、或躺、或攀附在阑干上的仆人们,齐声应道。
“等到了倾二公子,叫我。”王鹣朦胧之中余留清醒,闭眼说道。
“是,公子少爷!”仆总管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公子少爷?”
“哈哈哈哈,仆总管给少爷取了个别名,前一年,叫齐天大圣绝影杀手,今年冬天,流行白脸红旋面具男,今个儿夏天又突然叫起了公子少爷!有趣极了,哈哈哈!”仆人背地碎语道。
“不是弼马温断子绝孙脚,不是福娃百吉仙官老爷吗?”
“公子少爷,哈哈哈哈……”
“一点儿都不好笑,”王鹣突然醒道,当他们注意到时,王鹣正凝眼望向他们,道:“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听听。”
“糟了。”仆人各自不作声,楼阁里顿时鸦雀无声。
“去倒杯茶来……”王鹣默然视之,眼睛望向楼台风景,“以后再让我听到……自己回家种田去吧!”
说闲话的仆人心都凉了半截,以后他可不敢再造次了。
其实,公子外表凶狠顽劣,实则温柔善良,在外人面前,他一丝微笑都没有,可是在他母亲父亲,还有姥姥姥爷面前,笑脸堆山,孝心可嘉,完全像一个暴露了天性的小孩子,也许是过早地承担起肩上的这份责任吧!独自把堵庄生意经营得这么大,在夙城几乎十有八九都是他独揽承包的堵坊,黑白两道,他都得摸爬滚打,外表不装得凶狠一点儿,怎么有控制权和话语权?想想看来,一句玩笑都开不起,还是挺可怜的。
实际上,王鹣却在暗自偷笑,被这一番打趣给逗乐了。
他想起这番话,他能笑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