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堡就在眼前,一到马上就能与舅父、陆大哥等人并肩杀敌,马背上的少年恨不得立刻飞入西平堡。o
“嗖”的一声打断了少年的遐,没等他反应过来,羽箭已到眼前,箭头擦面而过,脸暇随即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
“骑兵突击,有我无敌,蛇鼠两端只死的更快,唯有死战向前才有一线生计。”陆国轩平时的教导闪现在脑海中,少年没有下马躲避,而是双脚猛踢马腹,丢掉马鞭擎刀在手。
一箭不中,还有第二箭的机,只是少年不断放大的腰刀让陈正有些发慌,手脚哆嗦着不怎么听使唤,腰刀到跟前时木箭还没有搭上大弓。
见敌人弃弓而逃,少年也纵马进了树林。
陈正不停地诅咒自己贪小失大,西平堡就在数百步之外,惊扰了城里的守军自己和老黄两人都活不了。
现在说什么都完了,树木延迟了战马的冲击力,对方只能下马和自己步斗,对方只是个少年,干掉他应该不是难事。
“小子,你要找死老子就成全你。”战刀在手,陈正立刻有了胆气,红着双眼叫嚣道。
对方的口音让少年吃惊不少,明明拖着猪尾巴辽东话却说的正宗无比。少年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应该是直接进西平而不是追进树林。余光瞄过去发现对方只有一人,少年胆气也壮实不少。从马镫中退出双脚,左手按住马鞍回骂道:“小爷今天就超度你这个畜生。”
话刚落音,少年左手猛地用力身躯腾空而起,泰山压顶般朝对方扑将过去。
“当”腰刀相击,火花四溅,陈正拖着腰刀后退了好几步,胳膊上传来一阵阵酥麻。
少年也很吃惊,对自己的力气有充分信心的,本以为自己全力一击能把敌人当场击杀,没到对方一点事情没有。
敌人嚎叫的反击不容少年细,挥舞着腰刀迎了上去。两人都是饥寒交加,在野外待了一夜,都只能发挥出平时的一半战力,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累的气喘吁吁。
陈正心里则是大喜,对方武器力气都不错,可惜嫩了点,居然不知大声呼救而是和自己死斗,不是找死吗?
陈正把腰刀挥了个半圆朝少年劈去,对方举刀相档正合自己的心意,陈正伸出左脚用力一钩,“扑通”一声少年一屁股跌倒在地。趁他病,要他命,陈正刀势不减朝对方头部砍去。
急红了眼的少年再也顾不得头顶,腰刀趁势向前一探。腰部传来的剧痛让陈正的战刀再也不劈不下去,低头一看,少年的腰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鲜血顺着战刀“滴滴答答”滴落在雪地里。
赵行使劲抽出腰刀,一个懒驴打滚站立起身,趁对方弯腰的机据高临下的赵行又是一刀,战刀直接剁在对方的脖颈上,少年趁势一拉,“咕噜,咕噜”脑袋在雪地里翻滚着,很快沾满积雪歪倒在一旁。
顾不得喷溅在脸部的血肉少年按住树干呕吐起来,半夜吃的热汤、饼还来不及消化全送给了土地公当早饭。
依着大树少年喘息了一小,初次杀人的不适感很快被得意和满足代替。在地上检起脑袋束在腰间朝敌人留下的四匹战马迈开了坚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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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辽镇参将、耀字营主将黑云鹤在城门上注视着前方,踌躇满志。耀字营多为辽阳、沈阳撤退下来的精锐老兵,经罗大人和自己练兵一年,战阵已成,配合娴熟。此次必让建奴领教一下天朝的军威。
黑云鹤的目光很快前方的奇特所吸引,一个貂皮少年骑着战马驱赶着四匹战马慢慢靠近城门。
“黑叔叔,黑叔叔”少年眼见,发现城楼上满身披挂的武将真是舅舅的副手黑云鹤,手足舞蹈地叫喊着。
黑云鹤听见叫喊声仔细一打量,暗这赖皮膏药此时来西平干什么?
他一来堡中诸将休得到安稳,在广宁之时诸将就被他纠缠,不是讨教武艺就是询问兵阵,开时众将见他年少就胡乱搪塞,可是这小子居然精明无比,问完这人再去问那人,众将的把戏很快被揭穿,众将弄的好不尴尬,罗一贵无奈只好把自身珍藏的戚少保的兵书给他。
一到那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黑云鹤头皮不禁阵阵发麻,长谈一声,对左右吩咐道:“打开城门,把他直接领到罗将军哪里。”
“黑叔叔,等等我”黑云鹤苦笑起来,本指望自己步子大少年追不上自己,可还是让少年赶了上来。
刚才在马上看不出来,少年到了跟前黑云鹤这才发现对方身高居然快赶上自己了,再一细看,黑云鹤惊奇道:“你怎么了,怎么满身是血。”
少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身后解下首级仍到黑云鹤跟前,昂着头说:“侄儿前来看望舅舅和各位叔叔,快到西平时被这死囚伏击,就顺便宰了,后面四匹战马是战礼品正好当侄儿的见面礼。”
首级已经让黑云鹤很吃惊了,少年的话更让他吃惊。少年居然单枪匹马杀了建奴的哨马,要知道能不管是大明还是建奴,哨马无不是武艺高超的敢死之士。以后再也不能拿他当孩子看了。
“黑叔叔,对方就在西平城下,而且有四匹马,一个哨马定不配合四骑的,定是两人前来,侄儿估计定有奸细混进了西平刺探军情。”
黑云鹤不由得啧啧称奇,当初他纠缠众将问这问那,自己和众将还以为是少年习性闹着玩,没有到他还真用上心了。关于哨马如何配置坐骑,如何侦探正是自己教授他的。
“好,好小子,有前途,”黑云鹤拍着少年的肩膀连声称赞。
“黑叔叔,侄儿纵马疾驰了一夜,刚才在城外又厮杀了一场,你再拍侄儿就闪架了。”少年苦笑道。
“好小子,走,黑叔叔带你去见你舅舅,好好犒劳你一顿,祝贺我们的赵大将军旗开得胜。”说完转头对着身边亲兵吩咐道:“去知陆把总,让他严格盘查昨日进城的逃兵。”
期待入旗籍的汉军把旗老黄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就被陆国轩揪了出来,暴露的老黄到是很硬气,刘国轩见从他嘴里掏不出东西,就把他脑袋砍了下来挂在城楼上示众。
大明辽镇副总兵、西平堡主将罗一贵正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听着部下汇报。心情异常承重,昨日奴酋大军已经到了东昌堡与沿河守军隔河相望。王大人虽然在三岔河以西布置了三万重兵,无奈河道过长三万人守河捉襟见肘。好在河防守军已经河面凿开,自己已遣哨马飞报王大人和镇武堡的刘军门,等建奴渡过了辽河,王大人肯定做好准备。只要各堡坚持死战与建奴持久相持,建奴必败无疑。
寡母病死,小妹难产而死,家人远在甘州老家,妹夫和外甥身在广宁,广宁大军十万,他们都安如泰山,自己无牵无挂战死又有何妨。起自己外甥罗一贵嘴角微微翘起心一笑,常言道外甥随舅这话真是一点不假。明明成了生还日舞刀弄枪,还叫嚣着和自己一样要中武举上阵杀敌。少年光看到领军的威风,不知武将的苦楚,大明除了开国几位王爷哪个不是处处被臣压制,戚少保立了不世之功得罪臣不照样被罢免,老死家中吗?
“舅舅,舅舅”
门外传来几声叫喊打断了罗一贵,罗一贵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好是自己外甥的声音,不可能外甥在广宁怎么出现在西平,定是自己思念外甥产生的错觉。
等赵行满脸欣喜地站到罗一贵跟前,罗一贵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清醒过来的罗一贵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对着外甥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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