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拓拔继棒厚葬!”
李行周望着狱中的的尸体,满脸可惜的说道。
当消息传到党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拓拔赤辞再也受不了打击倒了下去。
族中一应事务也交给了拓拔继迁。
而拓跋继琴呢?
她此时却没有半点眼泪,有的只是深深的仇恨。
“大哥,琴儿会给你报仇的!”
拓拔继棒,一个酒中英雄,拓拔勇士。
就这样陨落了,甚至于什么都没有留下。
陇西,这个寒冷的地方。
也不知道为何,今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多,整个山区都笼罩在一种白色之下。
薛楚珍来了,李行周带着左翊卫也开拨了。
拓拔继棒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可是所有的事情并没有像拓拔继棒希望的那样。
有时候一个人死了,并不意味着能够带走一切。
党项仿佛失去了什么。
拓拔赤辞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拓拔继迁。
李行周曾数次求见拓拔赤辞,可是都被拒绝了。
李行周对此也莫可奈何,可以想象,拓拔赤辞已经对他有很深的意见了。
同样,拓跋继琴也好像消失了一样。
按照李行周的设想,这个女人应该做些什么的。
可是直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
鹅毛般的雪花,就如那飞于天上的白绒,落在手上却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大将军!”
“康小宁,有什么事么?”
李行周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康小宁]。
“康某是来告辞的!”
“嗯?”
“怎么突然想起要走了?”
“经过多日的调养,我觉得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而且也没什么事要做,我觉得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虽然拓跋继棒死了,但是我还得继续查下去。”
“我想知道幽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康小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他说的很坚定。
也许对于她来说活着最大的意义就是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了。
“可是你知道怎么去查吗?”
李行周摇了摇头说道。
“而且,陇西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你何必如此着急呢?”
“嗯?”
“大将军此话何意?”
康小宁不解的问道。
“康小宁,你认为拓拔继棒的事情真的如此简单么。”
“有些事情其实并没有结束!”
李行周说完就笑着返身走向了自己的大帐。
只留下康小宁一个人站在雪中静静的想着。
并没有结束?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但所谓联军自古皆扯淡,必须要有一国为主战兵力,然后其他人跟着打酱油。
这回的主角不是唐军,而是党项人。
他们按照和约出动主力,担任主攻和送死任务。
薛讷和黑齿常之两路大军已经打溃了驻扎在吐谷浑的帕竹。
他们已经渡过秏牛河准备寻求吐蕃主力决战。
经过党项大寨的补给。
将士们的盔甲长短兵器弓箭全是新的。
不过拔营行军之时就没有列阵那么耐看。
每火人至少有六匹骡马驼东西,辎重军还有各式大小车。
浩浩荡荡的犹如迁徙的牧民一般。
这次李行周行军的目的地仍然是柏海。
柏海是吐蕃无数军镇据点的大本营,也是各地运调军需物资的集散地。
这时候众将士的头部装扮就和西北牧民看上去差不多了,头盔上都顶着个幕布,包起来有点像西方***世界的人。
因为这边风沙大,不包成这样要是遇到天气不好一开口说话就满嘴的沙土。
不过骑兵身上多穿戴有护心镜的明光甲,这个区别就大了,少民武装很少穿这种盔甲,一看就是唐兵。
越往西走天气也越冷了,吐蕃地区的温度明显比陇西低。
一日傍晚大军按常例砍树扎营。
李行周和众高级将领则不用干活,围坐在中军的一堆火前烤肉。
他取下自己横刀把玩,抽出刀来瞧刀刃倒是锋利结实,但是不怎么喜欢这刀鞘。
个人品味的关系,李行周不怎么喜欢这种黄灿灿的太张扬华丽的东西。
但是普遍的唐人很喜欢黄金珠宝做装饰,贵族最喜欢用的酒杯也是黄金打造。
他想了想便把刀鞘递给一旁的左翊卫第三骑兵旅旅帅严挺之道。
“试试你那把刀能装进去不。”
严挺之便随手接过,拔出自己的刀放了进去,看来是差不多。
唐制的各式兵器大小都相差不大,也难怪正巧能用。
李行周便笑道。
“送你了。”
严挺之回顾左右还有其他将帅幕僚,忙推辞道。
“我未立寸功,岂敢平白受此贵重之物?”
“不过是把刀鞘。”
李行周淡然道。
“你初次随我出征,就当是见面礼。今后要是立功封赏,一把小小的刀鞘怎么拿得出手?”
既然他这般说,严挺之就不便推辞了。
李行周又取下一块玉佩递给王行俭。
“王大公子也是第一次跟我出国门。”
“君子如玉,玉佩正合你用。”
王行俭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笑道。
“大将军谬赞,不敢当不敢当。”
燕顺闷闷地说了一句话。
“我来得太早了。”
众人听罢顿时一阵哈哈大笑。
火上的羊肉外面烤得差不多了。
众将便七手八脚地用刀子在上面割肉。
割下外面熟的,里面继续烤,便能边烤边吃。
这种野营吃食自然没有多少斯文可言。
刚才还号称君子的王行俭也吃得满嘴是油。
就在这时马燧走了过来说道。
“大将军,平西大元帅派信使来了。”
李行周便叫他唤信使进来。
马燧刚要出去,燕顺用手抓起一块羊肉递了过去。
马燧急忙接了出帐。
过得一会,一个头脸包得严严实实的风尘仆仆的汉子就被带了进来。
把书信躬身递上。
李行周刮开封漆抽出信件浏览了一遍。
随即递给王思礼,正色说道。
“这次是仁钦岗大赞普亲征,号称大军五十万,来势不小啊。”
王思礼道。
“薛元帅和黑齿元帅还在调动中。”
“调集的人马还在路上未及成军,咱们也不用急,等汇合之后再与之周旋……”
“”吐蕃出积石山就可攻党项,就怕党项人抵挡不住。”
这时第二步兵旅旅帅卫伯玉说道。
“听说党项号称控弦十余万,连一月半月都挡不住也太可笑了吧。”
王思礼点点头。
“党项人知道咱们大唐会调兵增援,应该能坚持一些时日的,关键还是要看咱们与吐蕃的大战胜负,万一受挫,党项人肯定又会向吐蕃纳款。”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因为唐军这次集结的各地军队最多二十来万。
其中薛讷手中大概十万,黑齿常之手中大概七万,李行周手里大概三万。
、但各地军镇据点仍需要人驻守,北方还要防范其他部落,能集结十万人马已是不错了。
当然吐蕃也是号称五十万,席卷而来的人马中很多奴隶牧民是没有战斗力,饶是如此总是比唐兵多很多。
又是数倍于己的情况,众将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时李行周宽慰道。
“吐蕃来的人多是他们的优势,但游牧人也有致命的弱点,他们承受不了太大的损失,因为他们恢复能力很慢。”
“相比之下我大唐万里疆域战争潜力雄厚,只要下定决心与之打到底,吐蕃必败!”
这时的西北形势仿佛是一个轮回。
吐蕃刚刚崛起之时,西海(青海)以东全是唐朝控区。
以西的党项人地盘(党项)是唐朝的附庸,作为缓冲地带。
而吐蕃想要的就是兼并党项及黄河地区的水草肥美之地。
后来吐蕃越来越强盛,先后吞并了党项及东面地形险要的各要塞,不断袭扰河陇平原,唐朝处于极度被动的状态。
此次吐蕃便是想重新夺取党项之地和河陇平原的入口。
只有这样才能打通东线,对唐朝腹地造成一定的威慑。
否则唐朝有恃无恐并能及时支援其他地方,吐蕃在西域、西南战场都很难有建树。
......
吐蕃大批人马拔除了唐军在积石山修筑的几个要塞据点之后,便通过山区进入了黄河上游流域。
西北方向就是党项的牧场区,中间几乎无险可守,党项人也不擅长驻守。
东北和北面是唐朝的河州、鄯州、党项大寨地区。
各州边界山区连绵,关隘之处全是唐军的军事据点。
要直接袭扰唐境不太容易。
汉人大部分是农耕民,土木技术很成熟,在防务上最爱干的事就是修工事筑城……
当汉民恶心游牧族机动抢劫的方式时,游牧族也很恶心这种遍地要塞的边界。
游骑兵攻城显然不怎么好使。
吐蕃人有时候觉得很神奇,在聊无人烟一根草都没有的戈壁上汉人都能修几个堡。
实在无法理喻。
所以仁钦岗大赞普的人进入黄河流域之后准备先抢党项人,并使之臣服。
一来可以快速减除一支唐朝附庸武装。
二来能占领大片牧场,掠夺大量牛羊马,为进一步与唐军角逐准备战略资源。
仁钦岗大赞普继承“赞普”才几年时间。
初期他整合吐蕃十卫算是颇有成就。
但在鄯州之战的失败被视为一大耻辱,一直就想拿回来。
他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壮不到二十岁两腮上就长起了浅浅的络腮胡。
吐蕃人又没有剔胡须的习惯。
于是仁钦岗大赞普乍一看去真不像四十岁的中年。
他们赶着牛羊马群从容地进入黄河流域,一点都不匆忙。
因为唐军各路人马还在路上。
想集结成一支对他们号称五十万大军造成威胁的野战部队没有一个月时间是很难办到的。
至于党项聚集的所谓控弦十万,吐蕃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果然大军到黄河九曲之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汉牧民游骑已经跑到北边的军事据点寻求保护去了。
而党项主力则遁入青海湖方向,压根不敢来阻击吐蕃大军。
吐蕃人得以独占各处牧场,然后排出骑兵找可以抢劫的牛羊。
仁钦岗大赞普喜欢“狩猎”也率兵先行。
而大批主力和奴隶牧民赶着牛羊在后面缓缓向西北前进。
已经到了柏海区域。
仁钦岗大赞普率兵向西北走了整整一天。
斥候才发现一处党项没来得及撤走的牧场。
仁钦岗大赞普大喜立刻赶了过去。
策马跑上一处山坡居高临下向下一看。
只见数十个帐篷,草地上的牛羊至少有几百头。
仁钦岗大赞普回顾左右道。
“咱们做事恩怨分明,以前不抢党项人是因为他们每年都要送咱们礼物,而咱们出兵保护他们,公平公正。”
“但是党项人却是出尔反尔不遵守诺言。咱们还客气什么?”
众骑士高兴极了,烧杀抢劫对于日子苦寒的吐蕃人来说无疑是最刺激好玩的娱乐活动,
而且能得到战利品,山坡上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就在这时只见几个骑马的党项人向这边跑了过来,大相尺带珠丹说道。
“可能是来讲和讨饶的。”
而鱼泽布不满道:“本来就是咱们的东西,还讲什么和?”
仁钦岗大赞普也不说话,不动声色地取下了弓箭。
估摸着那几个人进去射程了,便瞄准一人“嗖”地一声射了出去,远处的一个骑士应声摔下马去。
紧接着就是一通箭雨,远处的人和马都被射成了刺猬。山坡上又是一阵欢呼,然后骑着马儿纷纷向下冲去。
党项马队见状也从牧营中奔出来了,无可奈何地准备抵抗。
马蹄轰鸣中,吐蕃马队直奔牧营。
然后分成左右两股犹如两股洪水一般包抄而去,包围圈以不可抗拒的情势逐渐形成。
他们一边跑一边还射箭,党项人中箭者甚众,绕着篱笆也作了象征性的还击。
还没开始冲击党项人就被射得溃不成军,马匹在帐篷之间乱跑。
很快中央的一支吐蕃骑兵便分作十几队直冲而去。
将简陋的篱笆撞成碎片。迎面一个声音用吐蕃语大喊:“我们投降!”
可是没人听他的,骑兵纷纷拔出弯刀“哇哇”兴奋地怪叫着冲过去乱砍。
党项马队四散逃跑,但四面已被围死,乱窜的人成了活靶子。
不一会儿帐篷上就纷纷燃起火来,火光闪烁烟雾升腾。
妇人小孩也叫嚷着从帐篷里跑出来了。
吐蕃兵骑着马砍杀了一阵尽兴之后总算停止了杀戮。
把俘虏们驱逐到草地围定,然后开始清点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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