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族长,党项有一个人叫拓跋开山,我们已经跟踪他多日了。”
“就在一日前,我们发现他去了党项大寨东北方向的一处山坳里。”
“那里有个山洞,起初我们并没有太在意。”
“但是后来等他离开后,我们在山洞里发现了大批的狼牙箭,还有上千把朴刀,刀上全都刻有拓拔二字。”
“如果拓拔族长还不相信的话,随我们去一趟事情就见分晓了。”
王难得立刻站了出来,对拓拔赤辞行了一礼便认真地说道。
这下拓拔赤辞也有些犹豫了。
看王难得那一副言辞凿凿信心无比的样子。
拓拔赤辞转眼看了下拓跋继琴。
仿佛是在问难道事情是真的?
拓跋继琴对这拓拔赤辞点了点头,拓拔赤辞才下定决心说道。
“好,我就随你们去一趟,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如你们所言,党项真的藏了这么多的东西!”
“如此最好,拓拔族长,请恕李某无礼,如果山坳中真的藏有箭矢,又当如何呢?”
“你想如何?”
“很简单,山坳中的一应器械我们要运走,还有拓跋开山我么也要带走!”
李行周很严肃地说道。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拓跋开山我交给你们,可是那些器械?”
拓拔赤辞明显有些不情愿。
毕竟那么大数量的狼牙箭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诱惑。
“拓拔族长,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些器械我们必须带走!”
“我想拓拔族长应该也明白,那些狼牙箭本来就是属于我大唐的!”
“好,我答应你了!”
山坳离着大寨并不远,走上两里地就到了。
王难得头前领路,很快便找到了那处山洞。
山洞并不显眼,周围也被一堆枯草掩盖住了。
如果不留意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这里有个山洞。
李行周和拓拔赤辞等人一起走进了山洞。
而拓跋继琴却没有立刻进去,她站在洞口好像在想着什么。
洞口很小,可是山洞却很宽广,望着洞里摆满的刀剑和箭矢。
拓拔赤辞嘴唇有些抖了,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拔族长,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不知情,但是我不希望拓跋氏和我大唐有什么冲突!”
李行周摸着那成捆的狼牙箭,心里确是空荡荡的。
这么多的狼牙箭,如果拓拔赤辞不知情,那对方又是如何瞒着拓拔赤辞运到此处的呢?
“大将军,我不知道如何说。”
“不过我确实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从没想过党项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狼牙箭!”
拓拔赤辞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有些惧怕的问道。
“难道这些狼牙箭来自临潭镇?”
李行周直接点了点头,这一点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
让拓拔赤辞知道也好,这样他就知道党项人其实并不是铁板一块了。
“拓拔族长,现在你应该履行诺言了,拓跋开山我要带走,你放心,李某定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给拓跋氏带来灾难的!”
“我,好吧!”
拓拔赤辞很想说声不同意,可是想想那党项大寨外的三万唐军。
他就知道这样做是多么的愚蠢了。
有时候其实话并不用说那么清楚。
虽然李行周并没有说什么言辞凿凿的话。
但那山下的大军就已经说明一个态度了,狼牙箭必须带走,不给就打。
拓跋开山没有意外的被押了过来,也许他还想逃。
可是面对围寨的唐军,他又往哪里逃呢。
“拓跋开山,告诉我,山坳中的狼牙箭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是谁指使你去临潭镇的?”
见到拓跋开山,拓拔赤辞直接踹了他一脚,还愤怒的问道。
拓跋开山直接被踹在了地上,他没有叫疼。
而是爬起来跪在拓拔赤辞面前一脸恭敬的拜道。
“大头领,请原谅拓跋开山的不敬了。”
“不要问了,让汉人把我带走吧,所有的罪责都由我拓跋开山一人承担!”
拓拔赤辞急怒之下直接给了拓跋开山一巴掌。
他指着拓跋开山怒道。
“你来担罪?”
“拓跋开山,你认为你承担得起么,”
“你知道你的做法给我们拓跋氏带来多大的麻烦么。”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大头领,请息怒,拓跋开山无话可说!”
“你....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
拓拔赤辞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拓跋继琴赶紧扶住了拓拔赤辞,对李行周没好气地说道。
“大将军,人已经给你带来的,你还不把人带走,你现在很高兴是吗?”
拓跋继琴冷冷的说道。
完全没有前几日的温情。
“我...,”
“拓拔族长,还请息怒,李某先告辞了!”
李行周知道现在再留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
还不如赶紧带着拓跋开山走。
“大将军,相信我,拓跋氏不会背叛大唐的,你一定要查清楚啊!”
拓拔赤辞握着李行周的双手,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李行周努力的点了点头,也许拓拔赤辞已经知道是谁指使拓跋开山了。
只不过他不想承认罢了。
“放心,李某定当尽力而为!”
唐军离开了党项,可是党项却没有平静下来。
风云一旦兴起,又岂会轻易平息。
拓跋继琴握着一把小巧的金色弯刀,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中。
这把弯刀是八岁那年拓拔继棒送给她的礼物。
还记得当时拓拔继棒捧着拓跋继琴的脸很傲然的说道。
“琴儿,你就是大哥心中的月亮,大哥会一直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
拓跋继琴敬佩自己的大哥,因为他勇武绝伦是党项最英勇的战士。
拓跋继琴为拓拔继棒骄傲的同时。
也在替他悲伤着,因为大哥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失踪了,一失踪就是四年。
“大哥,真的是你吗?你可知道这对爹爹来说意味着什么?”
拓跋继琴的心不安宁。
身在陇西大营的拓拔继棒也是如此。
此时拓拔继棒望着天边的落日,抚摸着胸口的那枚银鹰项链。
“没藏惠兰,你在哪里呢,可知道拓拔已经快疯掉了?”
拓拔继棒忽然笑了起来,那个如水般温柔的女人,为什么会失踪呢?
......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李行周裹了裹披风。
看了看不远处的拓跋开山。
他在考虑着到底应不应该相信这个人。
当拓跋开山从党项来到陇西大营之后,显得很镇定。
仿佛他并不是一个囚犯,而是一个客人。
“拓跋开山,这个人你可认识?”
拓跋开山看了一眼李行周身旁的康小宁。
他并没有否认什么,点点头说道,“是的,我认识!”
“拓跋开山,能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是谁么?”
“你杀了我吧!”
“拓跋开山,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知道么,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比死更可怕的!”
李行周嘲弄的看了一眼拓跋开山,这家伙果然是个硬骨头。
“是吗?李行周,我知道你,你很聪明,可是你却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
拓跋开山一点都不怕,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李行周还能如何威胁他。
亲人?拓跋开山很早就已经孑然一身了。
所以他有恃无恐。
“拓跋开山,你知道么,你如果不说实话,会给拓跋氏带来无穷麻烦的,难道你想看着他们走向死亡么?”
“呵呵,人总是会死的,不是吗?”
拓跋开山一脸的轻松,根本就没把李行周的威胁当回事。
面对这种人,李行周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至于用刑那更不可靠了,拓跋开山已经做了必死的打算了。
用刑又有什么用呢?
“来人,将拓跋开山带下去,一定要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见他!”
“喏!”
李行周挥挥手,便有十几名左翊卫士兵将拓跋开山押了下去。
“思礼,吩咐王难得他们,盯紧拓拔继棒,绝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
“是,大将军,你觉得是拓拔继棒?”
“不知道,总之拓拔继棒是最有嫌疑的!”
李行周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拓拔继棒指示的。
可是拓跋开山又如何解释呢?
他可是拓跋继棒的亲信。
“大将军,可是,我们去党项那晚,拓拔继棒并没有离开过大营啊。”
“那么和拓跋开山见面的人,又是谁呢?”
“所以,我认为也许并不是拓拔继棒!”
“思礼,我并没有说一定就是拓拔继棒。”
“但是拓拔继棒绝对逃不了干系,拓跋开山是谁?”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千人长,想要将三十多万狼牙箭运到党项,他还没有这个能量。”
“在党项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拓拔赤辞就是拓拔继棒,你说这要如何解释呢?”
李行周一直都看不透。
拓拔继棒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嵬名道坐在垫上,一脸严肃的对拓拔继棒问道。
“拓拔,拓跋开山已经被抓了。”
“告诉我,拓跋开山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嵬名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关心!”
拓拔继棒双眼眯起,好像嵬名道说的不是他。
“拓拔,我这是在担心你!”
“嵬名道,我很好,你走吧!”
“拓拔,难道我们不是好兄弟么?”
“你忘记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日子了么?”
嵬名道皱了皱眉头,多少年了,拓拔继棒一直对他这么冷淡,这让他很窝火。
“小时候?”
“呵呵,嵬名道,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的我们了。”
“人都会变的,我变了,你也变了。”
“我早就说过,我们走的路不同,所以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如果你还顾念我们以前的交情,就离开琴儿吧!”
拓拔继棒很沉稳,沉稳的就像一个迟暮老人一样。
嵬名道握了握拳头不高兴的说道。
“拓拔,这是不可能的,我和琴儿是不可能分开的!”
“是吗?嵬名道对我何必说这些呢。”
“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如果我让你在琴儿和党项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你会选择哪一样呢?”
拓拔继棒睁开眼,略带嘲讽的笑道。
嵬名道没有回话,也许正如拓拔继棒所说,他真的好难选择。
“怎么,不敢回答了?嵬名道,你很聪明,可是你爱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拓拔,不管你说什么,至少我可以给予琴儿想要的!”
嵬名道站起身慢慢走到门口,双手背在身后。
站在那里,显得是那么的英武不凡。
“拓拔,你一直都在维护着琴儿,可你又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你又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我吗?”
“我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我想静一静,你走吧!”
“哎,拓拔,你好好想想吧,拓跋开山被抓,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好了,不说了,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不过我要警告你一下,如果拓跋开山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那就趁早做好打算吧!”说完嵬名道没再停留,快步离开了营帐。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拓拔继棒自己的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李行周坐在帐中思考着明日如何拷问拓跋开山。
这时马燧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甚至连通传一声都没有。
李行周很诧异的看着一脸惊慌的马燧,也没有责怪他的无礼。
而是站起来问道。
“马燧,何时如此惊慌?”
“大...大将军,拓跋开山被杀了!”
“什么?”
李行周心里咯噔一下,对着马燧大吼道。
“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一定要严加防范。”
“怎么还是让人杀了,这里可是我左翊卫大营,难道你们连个人都看不好么?”
“末将失职,请大将军责罚!”
马燧一下就跪在了李行周面前。
他也知道这次犯了多大的错误,也怪不得李行周生这么大的气。
“责罚你,责罚你能管什么用,你知不知道拓跋开山有多重要。”
“没了拓跋开山我们多日来的辛苦不都是白费了。”
“还有雅隆河谷的弟兄们,何时才能瞑目”
李行周挥起手就想给马燧一巴掌。
可是看着马燧那熟悉的脸。
想想这些时间马燧随着他鞍前马后的,又不忍打他。
一时间,李行周做起了难,手停在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朴景泰听到帐内的吼声,也跑了进来。
看到马燧跪在地上,李行周一脸的怒容,便问道。
“马燧,怎么了,怎么惹大将军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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