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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要娶她

脂正浓,粉正香 半世青灯 9216 2022-11-08 00:47

  青栖走到了院子外面,心中的怒气越发的难消,直到走到一棵松树下,发狠似的紧紧的攥着拳头,猛的砸在了树干上。

  松针上的积雪扑簌簌的全落了下来,弄得她兜头兜脑的全是。

  而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调侃之意的声音传来,“才一日不见,青栖姑娘怎么白了头发,竟不知是什么忧心的事情,竟让姑娘一夜之间成了老婆婆了。”

  青栖扭过头来,见了来人,眼圈却已经是通红一片,只呵斥道,“福双,你胡说什么。”

  福双见他如此,也不敢再玩闹了,忙走过去急道,“谁招惹姑娘了?”

  青栖冷声道,“世子殿下在我和连儿的屋子里,他毕竟是主子,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岂不是要坏了世子殿下的名声。”

  福双却笑了笑,低声道,“这算什么,两人既已有夫妻之实,来日自然是要给连儿姑娘名分的,如今……”

  他说到这里方知自己失言了。吓得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说下去半个字。

  愤怒,嫉妒,失望的神色皆出现在青栖的脸上,“什么时候的事情,竟连我也给瞒了过去。”

  福双哪里敢回答她的话,只讪讪的要岔开这件事,“姑娘还是别问了,咱们都是奴才。怎么能轻易的去议论主子的事情?”

  青栖终究是个聪明伶俐之人,刹那间便明白了,她的眼中被愤恨浸染,“是不是我被关起来的那几日他们厮混在一起的?”

  福双只心中一惊,“厮混”这两个字实在是刺眼的很。

  “是。”福双也不敢再瞒着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世子殿下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偏生在对连儿姑娘的时候,总是压不住火气,想必连世子殿下自己也不知已经情根深种了呢!”

  “那又能如何,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被人使唤的奴婢而已吗?”青栖凝眉,眸色凉薄,“还不是连个名分也没有。”

  福双是个憨厚的人,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脸神秘的道,“姑娘有所不知,长公主最厌恶的便是姬妾之流,亦曾说过不许世子殿下纳妾。只怕连枝儿姑娘是要做世子妃的。”

  青栖的手指紧紧的蜷缩着,脸上露出发狠的神色来。

  而就在这时,却见阮禄从那低矮的屋子中出来了,他依旧是那绝傲的姿态,但眼中却多了几分的疲乏之态。

  福双暗叫一声不好,忙低声对青栖道,“连儿那姑奶奶又怎么招惹我家世子殿下了,受苦的只怕又是我这个可怜的奴才了。”

  他说完也顾不得看青栖的脸色,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然后跟在阮禄的身后,往北边去了。

  阮禄走了良久才慢慢的停下脚步,漫天的雪地里,他的声音有一丝的沙哑,“福双,你还记得本世子年幼时候养的那只鹰吗?”

  福双一愣,旋即笑道,“奴才哪里能忘的了,那鹰生的英武,一爪子便能将兔子按死在地上呢!记得那畜生还曾抓伤过您,后来实在是训不熟,便被打死了。”

  “是啊,就是因为它是个喂不熟的畜生。”阮禄的目光刹那间锐利如刀刃,“看来本世子得心狠些才是,那小东西才会长记性。”

  福双虽不明其意,但深知此事定然是因为连枝儿而起,便不由得后颈发寒,替连枝儿担忧起来。

  真是个倒霉的女人,怎么就不会顺服着世子殿下,谁不知他的殿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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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栖还站在那松树下,落在身上的冰雪已经渐渐的融化了,从她乌黑的青丝上落下,只滑落的衣衫里,却是一阵阵的冰冷彻骨。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当是谁,原来竟是青栖姑娘,别在那里望眼欲穿的瞧了,明明是只落地的山鸡却偏生的觉得自己是凤凰,连你身边那个连儿都比你强出百倍,还想在这里攀高枝,也不拿着镜子照一照……”

  这些话无异于狠狠的戳在青栖的心上,她死死的咬着牙,转头却看见珍盈和往常巴结着她的两个女子,三个人都满脸讥讽的看着她。

  “你住嘴。”青栖怒目而视,“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是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的烂泥,只要有本姑娘在,你便永远别想靠近世子殿下。”珍盈还在嫉恨她昨晚闯进来的事情,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的恶毒。

  青栖气急之下,冲过去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珍盈的脸上,“闭嘴。”

  “你敢打我?”珍盈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然后对身后的两个女子呵斥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帮本姑娘打她!”

  那两个女子见珍盈挨了巴掌。顿时面露凶光,很快三个人一起将青栖推到在地上,却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恶毒下流的话来。

  青栖本能的用胳膊护着自己的脑袋,任由她们一脚一脚的踹在自己的身上,她死死的咬着牙,眼中的恨意滔天。

  珍盈打的累了,这才用青栖的衣裙擦拭着自己的鞋底,然后冷笑一声,便带着后面的那两个人走开了。

  在青栖的眼中,她不过是个任人欺凌的烂泥。

  青栖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直直的落在珍盈的背影上,竟露出狰狞而惊悚的笑容来,“谁若挡着我的路,我便要谁死,来日我定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的目光旋即又落在那低矮的屋子上,“连儿,连你也不能。”

  *******

  连枝儿只在屋子里养了两日便已经痊愈了大半,旁人倒是还好,只有珍盈是个多嘴多舌的,只明目张胆的说她是在装病。

  连枝儿知晓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便来咬着牙来阮禄的屋子里侍奉了。

  她还记得阮禄那天离开时候凶神恶煞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果然阮禄对她却忽然变得极为冷淡,甚至拿着一种陌生而厌恶的眼光瞧着她,只让她如针在背。

  这日福双将大夫叫进来给阮禄诊治额头上的伤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道。“过五日便是世子殿下的生辰了,今年不能回京中过了。您想要什么,只管告诉奴才,奴才差人去买。”

  “何必这般的劳烦,不过是一个生辰而已。”阮禄漫不经心的道,“不必大张旗鼓的闹出来。”

  屋内侍奉的人都听到清清楚楚的,青栖和珍盈脸上皆是喜不自禁的神色,似乎在暗自筹划着什么。

  大夫来拆阮禄头上包扎着的伤口,脸色有些凝重,只叹道,“世子殿下额头上的伤以后便是痊愈了,亦要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了。”

  除了连枝儿在屋子里侍奉着的人脸上皆露出叹息的神色,这样俊俏无双的脸上,竟有了微瑕。

  而阮禄阴沉沉的目光落在连枝儿的脸上,眸子骤然间微微的眯着,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连枝儿心下一惊,忙装作未察觉,只赶紧拿着铁钩去拨弄盆子的炭灰,却不料嗓子被熏到了,不由得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旋即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阮禄旋即不悦的道,“还一个不知礼数的奴婢,哪里有在主子面前咳嗽的道理?还不住嘴?”

  连枝儿忙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的声响来,但瘦弱的身子却还是不断的抖动着,看起来极为可怜楚楚的模样。

  他终于有了一丝的心软,冷哼道。“若是身子不好,便回去歇着,又没有人逼着你留在这里。”

  连枝儿摇了摇头,“奴婢无事了。”

  阮禄觉心中升起一股怒意,这丫头服个软就这般的难吗?霎时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只冷沉着脸,道,“那便过来研磨。”

  此时大夫已经躬身离开了,因阮禄素喜清静,没有他的吩咐众人是不能留在屋子里的,只得候在屋外。

  屋内刹那间极为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

  她哪里又会做磨墨这样精细的活,她只拿着墨锭在砚台上胡乱的磨,不时的发出刺耳的声音,然而到头来却连一滴的墨汁也没有出来。

  此时屋内燥热的厉害,连枝儿的额头上全是细汗,顺着惨白的脸颊不断的往下落。

  她以前只瞧着别人弄过,这样简单的东西。她却弄不好。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冷嗤。

  连枝儿不由得脸颊一红,忙转过头去,却见阮禄已经扔下了手里的卷册,带着讥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的脑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没有用的东西?连清水也不放,本世子倒是瞧瞧你究竟怎么磨出墨来。”

  连枝儿以前从未替人磨过墨,第一次哪里知道这么多,只听了先后任脸颊上却是一阵潮红。

  她忙慌张的添了些清水,又胡乱的开始磨起墨来,半晌那清水里才有了一丝墨,而就在这时,身边的阮禄却站了起来,将她纤细的身子环住,他的手覆在她冰冷的手上。

  她整个人都陷在了他的怀中,不能移动分毫。

  连枝儿下意识的的想要抽回自己的,却不料被他死死的攥住,旋即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若是再动半分,本世子便剁了你的手。”

  她果然不敢再有退缩之意。

  阮禄果然对这一切十分的熟稔,很快砚台里满是墨汁。

  他这才放开她的手,然后拿着狼毫,在墨汁里蘸了蘸,旋即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连枝儿手上已经酸痛不已,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低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字上,眼底有一丝的复杂。

  “你可认识中原的字?”他抬眼盯她,目光如炙。

  “施染教过我一些。”她声音淡淡的。其实她在北凉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将施染给说了出来。

  “那你觉得本世子的字与施染的想比,如何?”他虽是漫不经心的问,但眼中更多的却是试探。

  连枝儿明知自己不能得罪阮禄,却还是不愿意说出施染的半点的不好,只沉默半晌,才喃喃道,“他是当年的状元郎。”

  这是阮禄的陈年旧疤,最恨的便是人提及自己输于施染的事情。果然刹那间脸色十分的难看,几乎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滚。”

  连枝儿这才忙不迭的退下,只吓得一身的冷汗,连紧贴着肌肤的衣衫都透了。

  等她出了屋子,却见福双和青栖正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说着事情,福双的目光一直落在青栖的脸上,满目的痴情。

  连枝儿走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转过头来。却听青栖央求的声音,“好哥哥,你便告诉我世子殿下最喜欢什么吧!既是世子的生辰,我自然是要费心心思的。”

  福双明知她心底盘算着什么,却还是笑嘻嘻的说,“我的靴子坏了,如今连穿的也没有了,若是姑娘能发发善心给我做一双北凉的靴子,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青栖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却忽然看见了正走过来的连枝儿,然后笑道,“我又不是北凉长大的,哪里会做这些,连儿才是正正经经的北凉女子,她做的靴子定然是极好的。”

  连枝儿身子一僵,难道青栖不知晓,北凉女子只能给心上人做靴子的吗?

  但很显然福双是不知晓这件事的,否则他也不会这般的央求青栖了,毕竟这事关一个女子的心意。

  “不必劳烦……”

  他的话尚未说完,却见青栖已经走过来,将手里的布包放在了连枝儿的手里,笑着道,“这件事交给你了,福双对咱们这般的照顾,我们总得好生的报答才是。”

  她果然说出了一个不好拒绝的理由。

  福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反倒满脸愧疚的对连枝儿道,“那就劳烦姑娘了,以后定会好生的报答。”

  ——————————

  晚上的时候轮到连枝儿守夜了,几乎挨到了丑时,阮禄却丝毫没有要去歇息的样子,只坐在屏风后的桌子旁瞧着书。

  又不是去考状元郎,竟没有见过这般废寝忘食的读书的人。

  连枝儿身子都乏透了,也不敢去睡,只得将准备好的绸缎给拿了出来,拿着剪子小心翼翼的裁着。

  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黑影笼罩过来。她忙慌张的抬起头来,却见阮禄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漆黑的眼睛落在她手上,“这是什么?”

  她只得如实的回答,“回世子殿下的话,只一双靴面,奴才想着做一双靴子。”

  他不由得一愣,却见那靴面的大小俨然是男子的,不由得心内一喜,只想着福双今日说自己生辰的时候,这丫头好似没有听到似的,没想到背地里竟偷偷的做这样的事情。

  这傻女人,难得的竟有心思来讨好他。

  “什么破烂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他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之意。“这是普通的锦缎罢?还是趁早换些更好的。”

  连枝儿不由得一愣,心里却暗叹他实在是管的宽敞,又不是给他的。

  他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生怕她伤了自尊心。又冷哼一句,“算了,既是你的一片心意,收下便是了。”

  连枝儿压根就没有记得他的生辰,只听了他这番话,只有些摸不着头脑。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反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阮禄只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瞧着她忙,眼中却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的柔情,还发了些善心,纡尊降贵的替她剪了剪烛花。

  他难得有兴致的叹道,“瞧着你这笨拙的模样,难道是头一次做这些不成。”

  连枝儿只停下手里的剪刀,“在我们北凉,母亲都会交给自己的孩子如何做这些的,若是将来有了心仪的男人,做的靴子难看,是要被嫌弃的。”

  阮禄这才忽然想到在北凉女子赠男子靴子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心下欢喜不已,一下子扳住她细嫩的肩膀,目光如炬,脸上却是狂喜的看着她,“何时的事情?”

  他想问的是,她何时爱慕上自己的。他知晓她究竟有多么痛恨自己,只恨不得要拿着东西勒死自己。

  连枝儿被他眼中的炙热给吓到了,却见他的双臂收紧,欲要抱她,她生怕自己手里的剪刀伤到彼此,忙扔了下去。

  他紧紧的抱着她,让她的耳畔贴着自己的胸口,他身上那似檀非檀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息。

  “跟我回京去罢,我会禀明母亲的。”她听见他心跳如鼓,声音似乎从飘渺中传来,“我娶你为妻。”

  她彻彻底底的被吓傻了,她身子软绵绵的,只能依附在他的身上,漆黑的瞳仁中只有错愕和诧异。

  “什么?”

  “从何时喜欢上你的呢?或许是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晓这件事。”他捧起她的脸颊,垂眸看这个她,眼中却是无尽的深情。

  她被吓傻了,她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阮禄彻彻底底的疯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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