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蓬登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杨志、陈默从未对他真正信任过。
当然,杨志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背后阴人的勾当也是经常做的。
“蓬登中校,这是怎么了?”
杨志笑呵呵迎了上去。
蓬登眼里冒着凶光,脸上横肉直抖,站在一个高处,冲杨志吼道:
“姓杨的,你想干什么?说好的三七分账,为什么拦着我的人?”
杨志像是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呀,不好意思,兄弟们也是怕有个什么闪失,这才把现场保护起来嘛。”
“放屁!”蓬登大怒。
当老子****呐?
保护?你特么都快把南蛇帮的老底搬空了好不?要是老子晚来一步,就只有刮地皮了!
“姓杨的,这可是你逼我的!”
蓬登一挥手,几百个保安团官兵齐齐后退了三步,拉动枪栓,随时准备射击了。
杨志却全然无惧,呵呵笑道:“蓬登中校,你这是要跟老子刀兵相见了?你可要想好了啊!”
“收拾你一个狼帮,还用考虑么?”
蓬登嗤笑道:
“姓杨的,你要是现在跪下来,磕头求饶,然后把你的人马并入我保安团,或许,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蓬登中校,好大的威风啊!是不是要我也跪下来向你求饶啊?”
忽然,一声大喝从峰顶传来。
紧接着,便见一群穿着军装、皮靴的男子肩扛着枪,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蓬登的眉头便是一皱。
“佤邦军?你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蓬登惊怒问道。
来人军装样式统一,装备也是精良,特别是他们的军帽、军衔标识,跟保安团迥异,蓬登这个团长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来历。
说话那人是个上校,看着蓬登,一脸谑笑道:
“不是你的人请老子帮忙来的么?蓬登中校这就不记得了?”
“无稽之谈!不可能!”蓬登怒道:“谁?谁让你们越境过来的?!”
“啧啧,蓬登中校,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那个谁……哦,想起来了,腾少校,是你的手下吧?就是他请老子来的!”
那上校笑道:“怎么,老子帮了你大忙,你不感谢就罢了,还拿枪指着老子,是不是想跟我佤邦军开战呐?”
“放……腾少校?!他在哪里?去!把他给老子叫过来,当面对质!”
蓬登那后半句话,是对他手下讲的,当即就有一个尉官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道:“报告团长,腾少校……他已经死了!”
说着,指了指远处那几截子肢体。
蓬登中校气得浑身直发抖。
腾少校那死状,一看就是重机枪打的嘛。
尼玛,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岂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知道,这回是栽了,佤邦军横插一脚,就由不得他保安团肆意妄为了。
“佤邦军……果然是够强势啊!不知这位怎么称呼?”蓬登恨恨道。
他倒是想开战来着,问题是不敢啊。
帕岗保安团,满打满算也不过千多人,这次攻取蛇山,又损失了几百人,所装备的无非是些长短枪支,唯一的重装备武直,还都快散架了。
这点兵力兵器,清剿一下普通的帮派匪徒倒是够了,但跟佤邦军对抗,那是找死!
佤邦军前身乃是一个机动作战师,兵力最强时,连缅政府也奈何不得,现在虽然规模缩小了,但也有五六千人,听说最近还扩编了。
而且,佤邦军人人配枪,还有武装直升机、坦克、装甲车、导弹这类重火器,与帕岗就隔着几十公里宽的山林,真要打起来,一个小时就能灭了他的保安团。
“鄙人王勇,佤邦军一团团长。”
那上校抱了抱拳,笑道:“兄弟们辛苦一路,蓬登中校难道就不表示一下么?”
蓬登闻言,心肝儿一抖。
日-你-妈-哦!
杀老子的人,还要老子表示?
简直是土匪!比土匪还凶残啊!
“王上校既然说了,这里的东西,我保安团和狼帮就各退一步!”
蓬登狠狠深呼吸几口,他知道,对方得不到好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看了看远处停着的武装直升机,蓬登忍着滔天的仇恨怒火,咬牙道:“所有的东西,我保安团只取六成。如何?”
“蓬登,你特么不会傻了吧?就给老子两成?打发叫花子呐?我也不多要了,三成,我只要三成!”
王勇哈哈笑道:“还有,狼帮的兄弟们也很辛苦嘛,打打杀杀的,死伤也不少,狼帮的三成,蓬登中校就不要克扣了!”
蓬登眼睛都绿了。
狼帮死伤严重?没看见我保安团少了几百个吗?
从最开始预期的八成,到跟杨志谈判后的七成,再到六成、四成,直接减了一半!
邻居几十年了,蓬登中校深知南蛇帮的底数!
南蛇帮做的啥营生?
除了欺行霸市、收保护费,还有人口买卖、妓院、赌场、毒品走私、经营黑拳,每一样都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虽是土匪,却是富得流油啊!
减一半,那可是数千万,乃至上亿的损失!而且是M金!
“王上校,这……你也太为人所难了吧?毕竟,我保安团才是帕岗的主人……”蓬登黑着脸道。
但他话没说完,王勇便截口道:“如果蓬登中校不同意,我就只好向上禀报,说是蓬登中校不讲信义,请我们老大亲自来谈了!”
蓬登中校闻言,身体顿时就矮了三分。
佤邦军老大亲自来谈,那不就是直接侵略么?
到时候,不仅南蛇帮这点遗产没得分,怕是就连自己这个地头蛇都做不成了!
“好吧,就按王上校说的办!”蓬登道。
这时,杨志却打了个哈哈:
“两位,都是朋友,朋友嘛,看看这天儿也快亮了,等会儿下山,兄弟我做东,大家一起乐乐,如何?”
蓬登狠狠唾了一口,走开去,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一个尉官赶紧递了水壶上去,担心团长噎死。
杨志便再不管他,招呼手下们,将南蛇帮所有木楼、储藏室、山洞的东西都搬了个空,全都摆在主楼前那石板上。
“手镯一箱,估价100万!”
“玉佛一个,估价20万!”
……
有人一边翻检东西,一边记账计价,听得蓬登又是一阵抽抽。
这帮黑心的家伙,真是太黑太黑了。
那一个手镯,若是拿到市面上买,一个都值十来二十万,那么一箱子,少说也有百多个,就估价一百万?
还有那几方原石,一看都是能出好玉的东西啊,三五万就打发了?
听着,看着,蓬登忽然想到华夏有句古话,不由悲从中来、恨由心生。
“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