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蔷之乱,终于平息。
狼帮却是仍处在一片肃杀之中。
奈温死了。
跟随奈温的几个死忠头目也被剿杀。
但还有余孽需要清除。
这些年来,狼帮以华人为本、为主干,但毕竟身在异邦,不可能不被渗透。
缅人的加入,固然让狼帮变得人多,但人多未必就势重,反而埋下了祸乱的种子。
好在,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数十人莫名其妙失踪,这是很正常的,但却跟陈默无关了。
他已经离开。
至于马坤……
杨志固然也是有过怀疑的,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曾经是生死兄弟,以后仍然是生死兄弟。
陈默再次独行在山里。
似乎,与世隔绝了。
那山,那水,还是那么的静,陈默把自己也融了进去。
他轻快地跑着,踏着山石,踏着树干,翻山越岭。
快速跑动中,他的手头还转动着两枚硬币。
那硬币,似乎也变得轻灵起来。
这次出行,特别是在狼帮的出手,让陈默对自己的手也重新认识了一遍。
原来,自己也可以那么快,那么灵活!
唐正奇的暗器,他虽然学了个七七八八,但离所谓“暗器有灵,以神御之”的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最多,也就能保证个基本的准头。
“暗器有灵,以神御之”,那是传说,是杜撰,也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陈默却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不是“有灵”,也没有“神”,而是一种感觉,很奇妙的感知。
“嗖——”
忽然,陈默疾跑中,身体一个前空翻,一枚硬币应手而出,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硬币绕了个大大的弧线,击中二十米外的一颗树干!
将一只指头大小的小虫拦腰斩断!
硬币潜入松树树干,直没入三分之二!
那小虫,陈默在二十五米外就看清了。
但他抖手打出硬币时,却根本没有计算硬币的路线,也不知道击出的准度。
但他就是知道,这一出手,必定不会落空!
陈默取下硬币,硬币在指间快速地翻滚着。
他闭着眼、站在那儿,山风轻抚,吹动了他的衣衫和短发,风的力量无迹可寻,但陈默却似乎抓住了它的轨迹。
他微微一笑。
“想不到,在力字诀之后,居然先触动了兵字诀!”
兵字诀,便是御使兵器的法诀。
并非以神御之,也不是什么以气驭剑,而是在对自己、对兵器、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达到某种程度之后所处的一种状态,使兵器,如臂使指!
“今早踢出那一刀,砍断奈温小腿,也是这种感觉……但凡是冷兵器,只要拿在手里,就能随意使用,只是不知道热兵器会怎样?”
陈默自语着:“师傅说过,拳术想要练到最高境界,就不能心有旁骛,要少用兵器,可是,我有兵字诀……看来,是时候为自己找一件顺手的家伙什了!”
痛快地长啸一声,陈默加快速度,向帕岗跑去。
…………
帕岗,海北道骨科医院。
有着四根粗大似象腿的四肢的春树先生正僵卧在床,脑子里盘算着报复整人的事。
吃了那么大亏,受了那样的耻辱,不找回来,简直有辱天照大神,有辱大和民族。
平常跟他身后的那几名玉商做事很主动,把他想到的、没想到的都想到了,而且已经付诸了行动。
据说,街谈巷议都是对那位林家三少的恶评、打击、封堵之言,南蛇帮也上门找麻烦去了,那两名佣兵也收了支票。
这一切,都在向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砰——”
正YY着,病房门被撞开了。
春树先生大怒,尖叫起来:
“八嘎!该死的蠢货,你想干什么!”
进来的是他的一个手下,瘸着腿儿的一个J国男子。
“春树先生,那个人,找到了!”
“谁?找到谁了?”
“偷拍您的白人,已经找到了!”
“那还等什么?干掉他!还有,把东西给我抢过来啊!立刻!马上!”
似乎找到了另一件趣事,春树先生兴奋得满脸通红。
说来也是窝火。
前些天,人丑多金、闲来无事的春树先生偶然在街上发现了一个缅人花姑娘,小家碧玉型,虽然黑了点,但模样可人,当即就起了心思。
让手下打听,原来是穷人家的,找上门去,摔出两万缅币,要人陪一晚上。
没想到,那蠢老头、蠢老太太居然死活不同意!
好嘛!春树先生看上的女人,怎能让她跑了?
让人蹲守了两天,趁着那小家碧玉外出,在几个手下的帮助下,就在野地里把事儿给办了。
没想到,办着办着,感觉到有闪光,回头一看,不远处树丛一摇晃,原来有人正偷拍呢!
卧草!这还了得?
春树先生当即就泄了!
被吓的!
见那人慌不择路逃跑,春树的手下拔脚便追。
可惜,没有追上,直到今日才找到那厮下落。
春树先生心头老大一块石头落地。
事情虽然不大,但要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交代后,不久。
一条小巷里,几个J国男子围住了一名金发白人男子。
那白人男子脖子上还挂着单反相机呢!
一顿拳脚之后,那白人青年穷于招架,相机被抢,他却鼓起余勇,从包围圈里冲了出去。
这倒怪不得春树那几个手下办事不力。
脚上还有枪伤,骨头都断了,能把东西抢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你们这些蠢猪!怎么办事的!”
东西到手,春树先生就着那相机,把照片浏览了一遍……
没有,没有自己的英姿,只有一些很平常的风景照,还有不少民风写真,比较多的是苦哈哈农民、矿工、渔民、猎人,但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
再一看那些个照片的拍照时间……
得,都是最近几天的。
“该死!他肯定换卡了!赶紧去找!找到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
春树先生咆哮着,冷不防,肢体动作大了些,牵动了肩肘关节的伤处,顿时痛得嘶嘶惨叫。
瘸腿儿的几个手下一窝蜂又跑出去办事儿去了。
但,帕岗那般复杂,人海茫茫,真能找着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