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是不是骗子?”
终于,回到了宾馆,陈默找到张欢。
德尔切这人,虽然满嘴跑火车,但至少,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坏人。
所以,陈默把他带回来了。
倒不是基于国际人道主义,而是陈默本能地觉得,德尔切身上有值得挖掘的故事。
对于有故事的人,巡风卫的原则是宁杀错不放过。
“有逼格的人不用装,装逼的往往都是土逼,可是……”
张欢脑海里回想着德尔切的逼样儿,道:“可是他装得太逼真了,一般人是装不到那个地步的。”
就在刚才,张欢把从林家那里骗来的几瓶好酒拿了出来,没想到,不管红的白的,德尔切只闻一下,便知道是什么酒、产于哪年。
更奇怪的是,这家伙调酒的功夫也很了得,即便是以张欢那挑剔的舌头,也不得不说一个“好”。
“我建议先放在身边吧,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张欢说着,又把这两天的事情与陈默说了,尔后道:
“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一千万,都快没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这么花也心疼呢!”
“只要他收,咱们就送,反正是能赚回来的——就算全都打水漂,也没关系!这个你比我在行,放手去做就好!”
“好!还是你牛逼!够大气!”张欢竖起大拇指,叹道。
是哦,上头让自己跟着执行任务,据说这位也是苦哈哈出身,怎么花起钱来,比自己这个老江湖还要不当回事。
真真是挥金如土啊!
他不知道,陈默虽然没钱,但也不在乎钱,因为貌似没有用钱的地方。
地道的土逼,但陈默“装”起来,却比土豪还豪。
怎么花钱,怎么行贿,陈默是不管的。
他只是提了一个大致方向,具体的,都是张欢去设计、去执行。
现在看来,张欢的执行力很强。
陈默与德尔切共用一个标间,再次领教了这位金发男的烦人。
洗个澡吧,嫌洗头膏和沐浴液档次太低。
睡个觉吧,说是没有睡衣,穿个裤衩在洗浴间不敢出来,半天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裹着个浴巾火速钻进被子里,好像陈默要非礼他似的。
对此,陈默视而不见,也懒得跟他沟通,自坐在床上揣摩拳法。
到了晚上,就该德尔切受苦了。
被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吵醒,德尔切起身,看见陈默在床上作龟伏状,很是奇怪,这人明明醒着,眼睛也睁着,哪儿来的那么大呼噜声?
经过仔细研究,德尔切才确认,陈默是真的睡着了。
但是,叫不醒,拍打、大叫,都是无用。
德尔切就服气了,上床,被子蒙头,不管用。
强行给自己催眠,然并卵。
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睡着。
到了五点,又被惊醒了。
抬头一看,得,大侠在床上练拳呢!
“铁牛大哥,I真是服了U啊!能不能,给我单独开个房?”
“没钱!”
陈默很干脆地拒绝了。
德尔切认识到,这位铁牛大哥好像并不是来拯救自己的。
吃早餐的时候,见到了张欢和玉师。
德尔切心里燃起了希望,找张欢去了。
“林少,林少……”旁边有一美女看着,德尔切想借钱,却是有点拉不下脸。
张欢笑道:“干什么?呵,金毛啊,我听说昨天晚上,有群J国鬼子到处找一个金发白人青年呢,不会是找你的吧?你到底干啥了?”
德尔切吓坏了,赶紧使劲儿地摇头:“不是,肯定不是,怎么可能呢?”
“哦,你找我干什么?”张欢笑着问道。
德尔切手连摆:“没什么,没什么,拜拜呐!”
跑一边儿,很老实地吃早餐了,不过,他眼睛还四处乱瞄,很受精的样子。
张欢心里有些谱了,却不点破。
吃过早餐,就待在房子里,没准备出门。
名声不太好,头一天回来的时候,街坊领居看见,个个都怒目相视呢!出去恐怕有麻烦。
投资建学校的事情,蓬登中校已经着人去办了,想必过不多久,手续就能批下来。
占地百多的院子,直接租用三年,而且租金可以暂缓。
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曼巴和杰克被派了出去,主要的任务是发传单。
华夏义商投资兴学,缅人儿童免费入读!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啊!
这对教育资源稀缺的缅人来说,简直是福音。
“哇喔!听说要办学校了,叫什么玉林小学,咱们孩子能上学、能认字、能学知识了!”
“是哦,听说是一个叫林杰的华商投资的,真是好人呐!”
“啊?好人?不会吧?林杰?林三少?小霸王?他不是一个奸商嘛?”
“这种事情,怎么能听一面之词呢?人家这次,可是真心实意为咱们缅人做贡献,这样的好人,哪儿找去?”
消息满天飞。
街谈巷议的内容变了。
林三少的形象也得到了彻底扭转。
至于后面的事情,简单买点桌椅板凳,再买点教材、聘请几个老师,花费反倒不多。
当然,这事不能用钱来衡量。
这是希望工程、民心工程,是争取缅人群众支持的敲门砖。
而只要学校开始营业,呵呵,再有人上门找麻烦,那就要承受舆论压力了。
但要营业,还早着呢,永远没有一帆风顺的事情。
麻烦终于还是上门了。
“林老板,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来帕岗这么多天,都不跟我们南蛇帮打声招呼?”
带着麻烦登门的是南蛇帮三当家,绰号乌鸡的乌吉。
不像华夏的酒店,帕当那宾馆没有会议室,张欢、陈默、玉师、德尔切,以及曼巴、杰克在餐厅与南蛇帮的人“洽谈”。
由于曼巴和杰克在场,乌鸡并没有太放肆。
只是,言语仍是咄咄逼人。
“林老板应该知道,想在帕岗这地方混下去,没有我们南蛇帮的保护,怕是困难呐!”
“当然,当然,三当家心直口快,我又怎么会不懂事呢?”
张欢呵呵笑着,招招手,陈默便递了一个巨大的皮箱过去。
“实不相瞒,我正准备拜访贵帮来着,但一时没能成行,既然三当家的来了,那就省事了……”
张欢接过,从桌上费力地推给乌鸡,淡然笑道: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