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湉忻慢悠悠地回答。“啊……”叶楠非点点头，转身离开。凤湉忻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跪着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和她那么相似的脸让凤湉忻有些不爽，她道：“你快点，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少女摇头，道：“我……我知道，你现在很想知道那些事情。但是，我不能让这些成为我的遗言……”

　　“代湘甜，你觉得，你有能力和我说这些条件？”凤湉忻慢慢的抬起了手，上面竟举着血红色的灵力，看起来让人心生敬畏。殷红色流转，交杂着点点紫色，光晕看起来有些迷离，代湘甜却惊恐的摇头，道：“你不能杀我……”

　　“小姐姐，你这样说我真的不明白……”凤湉忻轻轻的道。“我真的不清楚，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有用的棋子。你知道的，我会查出来，你不知道的，你也没办法告诉我。”她手中的灵力越来越狂暴，代湘甜闭上了眼睛，眼睛里是视死如归一般。

　　“我知道了，你……动手吧。”代湘甜仿佛认命了一般，只不过凤湉忻知道没这么简单。“我知道你还想说些什么，说吧，我好歹也可以以德报怨。嗯……你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吗？”

　　代湘甜咬了咬唇，道：“那我，能让你把我的嫡亲血脉救回来吗？我知道方法，只要你去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请你，最后相信我一次。”

　　“就凭着你这张脸，我也不会不相信你，因为我如果死了，你就会灵魂破灭。”凤湉忻轻轻的笑了起来，道：“当年，你为了让自己青春永驻，做出了那件事情，身为最年轻的长老，恐怕也会做噩梦吧。”

　　代湘甜笑了，显得有些凄惨。“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凤湉忻嗤笑一声，却道：“方法告诉我，你就可以去死了。只不过，别想着通风报信。”她轻轻的将代湘甜的下巴抬起，少女精致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

　　“只需要，你用妖皇的血，在《演义》上滴下。”代湘甜轻轻开口。“这样的话，那本书就会产生反应，那个时候，你不仅可以知道秦子言——你也可以帮助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你那点儿执念，恐怕，我也不会让你帮忙。”

　　“我的嫡亲血脉，叫代筱芸。你应该也知道吧，我记得，你刚重生的那阵子，最不对头的就是她。”少女笑了笑，苍白的脸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的存在。“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很绝望的。”凤湉忻轻轻的俯下身，道：“如果，你当年……”

　　代湘甜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因为，就算不做，你也会做一些别的事情。你既然敢让我提要求，恐怕早就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对我来说，的确是一样的，因为，那本书，只有在毁灭了灵武师学院后才能得到。你的要求，也不全是太讨厌，反正都是我要做的事情。”凤湉忻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敢让你就这么死了，我怕你的灵魂会通风报信。本来，我想直接让你湮灭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就一直寄宿在我的灵武里面，好不好？”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宿。也是为了兑现我的承诺，对吗？不然，你也不会安心的吧？我也不想我自己多几个麻烦。”

　　代湘甜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道：“凤湉忻，你是个聪明人。”

　　凤湉忻笑笑：“承让了。”

　　少女的身体看起来有些透明，凤湉忻知道这是灵魂脱离身体的前兆。为了防止她逃走，凤湉忻早就已经设下了结界，防止灵魂出逃。代湘甜的身体已经快要全不消失了，但是其中却也分出了一缕神识。

　　她的灵魂看起来很单薄，让人想要用尽全力去守护，去温暖她。凤湉忻知道她做了什么，也不废话，灵武召唤出来。代湘甜看着那在她眼中满是鲜血的剑，道：“你今生今世，也是了不少的人，果然是妖皇，怎么样，也没办法摒弃杀戮的本性。”

　　“因为，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杀人，不能完成。我是个偏执的人，你应该知道。”凤湉忻不耐烦的回答，道：“现在，你可以闭上嘴巴乖乖进去了吗？”

　　“我的力量，你不要使用……不然，你会后悔的。”代湘甜最后说了一句，随后就投身入无边的血海之中。凤湉忻看着灵魂消失，自己的剑轻轻抖动了一下，她知道这件事情成了，就出去了，看着依旧静谧的校园，道：“叶楠非，你好了吗？”

　　另一个屋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凤湉忻皱了皱眉头，向着声音出现的房间走了过去。叶楠非的声音传出：“凤湉忻，你别进来！”

　　“怎么了？”凤湉忻停下脚步，大声喊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叶楠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没事，你先去别的地方，把其他屋子的人杀了，我没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此时此刻，在他的身边，是原本这个屋子主人的尸体，但是现在和他在打斗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楚微。

　　楚微此时的眼神，就像是当时的，血红色，看起来很吓人，让叶楠非觉得自己如坠冰窖。“楚微，你……我把凤湉忻支走了，你有话好好说，行嘛？”

　　楚微却笑了，道：“我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就这么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再过一会儿，我就没有了这段记忆，又怎么报仇。”

　　“我不知道……”叶楠非刚开口，就感受到了楚微的狂暴气息。

　　“这一世，我的记忆，早就已经丢失了，但是，你的应该还在，只要刺激一下，你就都会想起来。叶楠非，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叶家的大少爷，把我害得那么惨，就那么让我死掉。你别以为，转世就可以什么都当做没发生了。”

　　“前世，你给我的，我要加倍奉还。让你这么死了，虽然便宜了你，但是也是能缓解我心理的最好办法。”楚微狰狞的笑着，道：“我前世，那么喜欢你，你却这么对我……”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想起来那段日子了……”

　　叶楠非听着他的话，觉得有些耳熟。“我真的……觉得我可能认识你。”

　　“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如果你不认识我，那么我这么多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楚微笑了，看起来竟然有一刹那的温柔，他道：“我知道，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你不记得。我今生，只是一个隐士，无意之中得到了长生秘术，所以说，才能这样。否则，经过几世的轮回，我可能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你不应该不知道啊，你虽然轮回了十世。但是，那个人告诉我你没有完全忘记。只需要刺激一下，听说就是这样，就可以让你回忆起来。”

　　他笑了笑，道：“我记得，只要让你看到了前世的记忆，就可以让你回忆起一切。”

　　叶楠非觉得后背发凉，他小声道：“你先松开我……”

　　楚微却笑了，道：“我知道，你自己就可以挣脱来。但是，你却没有这么做，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小孩儿了？”

　　叶楠非脸烧的通红，道：“哎，你看看你，你就是个小孩儿，怎么会……”

　　楚微笑了，道：“当年，你还是个小孩儿，我也是个小孩儿，你不就已经喜欢了？不过，显然，小时候的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然，你也不会让我就这么死了。”他笑的凄惨，叶楠非竟然有一瞬间的心疼。“我好像，真的认识你。你应该让我想起来的，对吧？好歹，给我解释的机会，不是吗？”叶楠非艰难的道。

　　但是显然楚微并不想这么做，他笑道：“毕竟嘛，我早就已经不想探寻那所谓的真相了。我的记忆，只有那么一小段，只能回忆这么一点儿，我又怎么让你也记起来。”

　　叶楠非焦急道：“可是，现在我有急事，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凤湉忻一会儿，杀了那些人就会直接进来，然后，你可是会……”

　　“我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但是，这却不是对我，是对这个家伙。”楚微仿佛很嫌弃自己似的，道：“这个家伙，天天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果然是大少爷。”

　　“但是，你所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计较了，因为，今天，就会了结——”

　　刀子捅入心脏，叶楠非瞪大眼睛。这是死亡的感觉，明明已经远离了他那么久，现在却又回来了，这么熟悉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高冷，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对于这个世界的留恋，还有对杀了自己人的担忧。

　　如果，凤湉忻回来了，楚微会怎么样呢？

　　他没有闭上眼睛，但是那双眸子中却出现了一种光芒，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总之，那种光芒很耀眼，不是对生存的渴望，更像是对某种事情的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