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湉忻，我没多少时间了……”他叹了一口气，道：“以你的见识，你应该知道我快要入魔了吧？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这么着急想要找你做个了断。我答应了一个人，去九泉之下和她一起轮回。入魔的人是不能轮回的，我只想要遵守这个约定。”

　　“你的执念，有两个？”凤湉忻低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罢了。可是，另一个执念却又让自己这个执念无限增大，导致墨渡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珞川怎么样了？我觉得，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喜欢你的。”

　　凤湉忻突然开口，墨渡彻愣了愣，却终究还是苦笑一声，道：“就是她，我答应了她，要和她一起去投胎。”

　　“我记得，你们两个应该是有婚约的吧？如果你现在还没有娶了她，那么，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理解为，顾珞川成年之前就已经死了吗？”

　　墨渡彻点头，有些忧郁，道：“知道我对你的执念从何而起吗？就是那个时候，她死了。虽然，不是你亲手所为，但是，终究是和你有关系。我很难受，但是我没办法，只能一直闭关修炼。”

　　“等我出来时，我就有了执念，有了近乎癫狂的心魔。”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凤湉忻想着，面上却波澜不惊，道：“其实说是我间接害死她都没有什么确切依据，毕竟吧，是她爹打死她的。”

　　“或者是说，她爹本来想直接杀了你，却被她挡刀。”

　　墨渡彻猛然抬头，有些惊愕道：“你……你那个时候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者说，其实你平常对她没什么太大的感情，只是因为她和你有婚约才略有不同。而她又为你而死，你自然会生出执念。”

　　凤湉忻悠悠道：“那么，根源就不是我，而是你。我知道这么说简直就是泯灭良心，但是这却是一道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愿意为你死，你又何必？反正你也不是喜欢她。执念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一些人想不开非要给自己套上一个枷锁，然后再做出一些傻事——其实全都是无用功，不如直接放下。执念，放下其实很容易，甚至只要改变你的一个世界观，那么执念就解除了。”

　　“你想想，她为了你死，可是你需要吗？你不需要，但是她就是为你挡了刀。而且，你见过她的尸体吗？她在你眼前断气？一点都不可信。我可不觉得她爹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凤湉忻嗤笑一声，但是还是很尽职尽责道：“墨渡彻，你想清楚一点，如果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想要和我了断的话，那么抱歉，我不奉陪。我不想和一个随时随地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交手。你想想，曾经的你。”

　　墨渡彻被这一通话聊的有点懵，但是凤湉忻锲而不舍道：“有胆子就都逃出去，不得不说，和我打完之后你应该还会有时间。这个阵法，我终于认出来了，竟然是寒邪林。不知道是谁临摹了我的阵法，想要把我套住，不过是加了一个防御阵法你们就不敢出去了，真的是可笑。第一第二也不过如此，还要我这个第三来说。”

　　墨渡彻突然反应过来，探查了一下，发现最近若有若无的阴气之中竟然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仿佛是什么可怕的阵法。这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封闭阵法，更像是其中让人头皮发麻的献祭阵法！

　　突然，当空传来一声大笑，声音清脆，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孩子，但是却莫名有些违和感。看着代筱芸，凤湉忻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是越来越没有长进了，竟然拿别人的身体做这种事情。”

　　“用你管吗？”代筱芸笑了笑，道：“我愿意，我有这个本事，上一世的你那么厉害，怎么现在就怂了？哎，这小丫头自己给我的身体，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信。”凤湉忻冷笑一声，道：“代筱芸此人我甚是清楚，你觉得我会被你骗了？她就算是再怎么小心眼，也不会让别人来杀她的仇人，她更想自己报仇啊，这是小人睚眦必报的性格。”

　　“至于你，是不是用你这张应该撕烂了的嘴骗的她以为又有精进？”

　　“代筱芸”微微一笑，道：“我可没骗她，毕竟吧，如果不是为了把你打败，她又怎么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乎来相信我这个魔头。”

　　“寒邪林，可见你当初偷了我多少东西。你真的是，让人感到无奈，然后就是，你现在可以死了吧？”

　　凤湉忻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很是悠闲自在。她悠悠道：“萧论风，你还能不能有点长进。一天到晚，就知道剽窃别人的东西，真的是让人感到难过。”

　　“毕竟自己的对手这么久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改变，任谁都会觉得无聊然后放弃和他比赛吧？”

　　萧论风咬牙切齿，只不过现在小女孩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怎么可怕，反而有一种傲娇感。凤湉忻趁热打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品味，变成了穿女装？要是我这样的，可能我会理解，毕竟好歹我还有一种阳刚之气。代筱芸这种小女生，真的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

　　萧论风骂道：“用你管！你觉得我能搞得到你的身体吗？你个疯子，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激我些什么？让我生气，你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凤湉忻突然正经起来，道：“你知道吗，在人最生气的时候，恰好就是你的弱点暴露出来的时候。你觉得，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吗？或者说，你吧，请看看身后吧。”

　　萧论风瞪大眼睛，回头是却只看到了一个影子。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口子，虽然不大，但是却也能感受到疼痛。

　　墨渡彻眸光淡泊，道：“她好歹还是我们灵武师学院的学生，我不敢下死手，若是你下手，我还能有些话来说，不然回去，顾珞川她爹又要以此来弹劾我了。”

　　他顿了顿，道：“如果这一劫，我能过去，我回去问问顾珞川到底死没死的。”

　　凤湉忻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家哥哥总算恢复正常了，之前没有那么癫狂，让人觉得一股压抑感。他应该是恢复了，看来自己的话还是有用的。

　　萧论风愣了愣，反问道：“你竟然恢复了？”

　　墨渡彻微笑，道：“自然是。代筱芸，你勾结萧论风，回去自会给你处置，至于你身上这个人……”

　　“格杀勿论，懂？”

　　听了墨渡彻的这句话，凤湉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尽管暂时压制住了执念，但是墨渡彻坚持这个执念这么多年，身上那股以杀戮为正道的气质早就已经根深蒂固。换一句话说，墨渡彻绝不可能是之前那个墨渡彻了，像之前那个温柔、贴心的哥哥，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也已经发生了一辈子都无法抹除的转变。

　　“你……”萧论风还想说什么，却猛然感觉到脑海中有着一个愤怒的声音：“萧论风！你竟然骗我，你个混蛋，放我出去！”

　　该死！萧论风咬咬牙，知道刚才凤湉忻说的话代筱芸已经全部知道，甚至现在已经试图开始反抗自己了。现在没时间了，他也只能……

　　突然，萧论风在原地一声怒吼，凤湉忻吃了一惊，发现代筱芸的身体竟然开始膨胀，原本匀称的妙龄身躯变得臃肿难看，凤湉忻甚至已经感受到了代筱芸的哀鸣——萧论风已经对她的灵魂下了杀手。

　　凤湉忻心中毫无波澜，代筱芸先前与自己交恶，更何况是自己心术不正，屋子里没什么关系。死了也好，她也算是解脱，只是可惜了……

　　凤湉忻眯起了眼睛，一团黑雾从突然爆裂开的血肉之中钻了出来，发出了猖狂的大笑。“萧论风，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呢？”凤湉忻嗤笑道：“除了爆体——嗯，我指的是爆别人的，你还会干什么？”

　　萧论风听了此话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今天我的目的已经达成，至于你们两个，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寒邪林里的养分。我懒得和你打，更何况只是无用功。代筱芸的灵魂已经消散了，而现在嘛……”

　　黑雾猛然上升，之后难听的声音远远传来：“代筱芸灵魂的味道真好呢，好歹吧也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你难不成就一点都不心疼？”

　　凤湉忻摇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灵魂不全反而让我修炼的更快了。更何况，这段灵魂是我自己舍弃的，对我来说有和没有都一样。而且，如果没有代筱芸，你想要建造寒邪林也是不可能的吧？”

　　“这么快就把利用完的东西毁掉，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怀旧。”

　　“所以说，你说完了吗？”萧论风等了一会儿，发现凤湉忻不说话了，才洋洋自得道：“我和你说啊，要不是因为你的灵魂转世对你一点都没有好感，甚至还很恨你，我可没有机会。可是谁让你不和她打好关系呢？现在就是你自作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