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世隆走后,元宝炬快速的从卧榻之处起来,他大汗淋漓的说道:“把这些炉火撤了出去”说完,侍从一阵忙乱,整个王府瞬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片刻功夫不到,元宝炬快速的换上一身轻巧些的衣服,系好腰带后,他望着元嵩说道“那丫头醒来了吗?”
元嵩冷冷的回复道:“回公子,还未醒”
“我们去瞧瞧她”说着,元宝炬快速的跨出房门,元嵩紧紧的跟在其后...
“公子,就是这里”走到客栈后,元宝炬快速的上了楼“穆青,穆青”元宝炬拍了拍尔朱嫣的脸颊,此刻她仍旧睡的憨甜。元宝炬见状,便拧头看了眼元嵩说道:“元嵩,去那碗醒酒汤来”
元嵩瞥了眼尔朱嫣,一脸不耐烦的说了句“诺”,只见他将手抱在剑上,一副不太情愿的走掉。
“穆青”元宝炬拍了拍尔朱嫣,见她仍旧没有反应,便缓缓地在腰间掏出一个小白瓶来,他不慌不慢的解开瓶口的绳子,将小白瓶放在尔朱嫣鼻息下面缓缓地晃动几下,尔朱嫣仿佛受到刺激般呃有所反应,见状,元宝炬快速的收下小白瓶放进自己的腰间,见尔朱嫣缓缓醒来,元宝炬将其放在床上。
“我怎么在这里”醒酒后,尔朱嫣一脸迷茫的看了看元宝炬,只见的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想到这里,尔朱嫣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左右凝望了一番,只见他的衣服还完好如初,原本悬着的心,瞬间安稳下来。
元宝炬见状,回头看了看她说道:“你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守了你一夜”说罢,他没好气的坐在客栈里的卧房内。
尔朱嫣看了看他,昨晚上具体怎么样,她记不清了,大概稀里糊涂的给元宝炬说了很多话,大抵,比他们认识以来的都多。尔朱嫣见元宝炬坐在这里,想来也不知昨晚究竟给元宝炬说了什么,她全忘了。一想到这里,尔朱嫣不禁怀疑自己的酒量是不是真的就倒退了,只是区区两口,她便意识全无,如此看来,以后还是要谨慎才是。
“你这般看着我干甚”被元宝炬这般望着,尔朱嫣不禁有些觉得奇怪,说实话这个在她面前自称为金豆子的这个男人,说实话,嘴中全无半点真话。可说这个男人真的有什么不对时,尔朱嫣也说不上来,就是隐隐的感觉,这样卑躬屈膝,阴晴不定,说他是洒脱不羁也不是,说他纨绔更也不是,一时间,尔朱嫣在脑海中搜罗了很多词语,皆没有一个能与元宝炬搭配上的。
元宝炬缓缓地走到尔朱嫣身边,端起一碗药然后将碗直接递给了他“你且把药喝了,喝了我就告诉你”
尔朱嫣见状,一脸怀疑的望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加东西”
“就算里面有东西,你放心,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够我搜刮的,况且,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长得能看一点,其余的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特长的”
被元宝炬这么一说,尔朱嫣整个人瞬间火冒三丈起来,可是,就算反驳,其实也根本没有任何能反驳的根据,说实话,这一次,她真的有些山穷水尽了。身上最值钱的也就手中的这把折扇和她父亲的玉佩,自从元彧的事情后,她和尔朱兆吵得这一架,到现在也没有结束。
以前无论尔朱嫣做什么,尔朱兆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她,但是现在,她已经跑出来一个月了,还是不见任何尔朱兆派出的人马过来寻找于她。
想到这里,尔朱嫣不由的有些失落,她觉得这次她真的有些任性了,虽然在元彧的事情上,她一直觉得她没有过错,但是也不该因此和侯莫陈崇以及慕容绍宗等人结下仇怨,现在,尔朱兆着实为难吧!
“你在想什么”元宝炬看了看尔朱嫣,见她不说话,大抵是因为适才他的言论过重,这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父亲了,以前无论我怎么闹,他都会包容我,还有阿兆,我都跑出来一个月了,他也不见来寻我”说道这里,尔朱嫣不由得有些失落起来。
听到这里,元宝炬不由的想起昨夜在楼顶上,尔朱嫣所说的那一切。
“其实我也不开心,我原本有一个十分疼爱我的父亲,可是我的母亲对我十分的严苛,在他们眼中,我就是那种脱离世俗伦理的不孝子,可是我的父亲他真的很疼爱我,以前,阿兆也十分宠爱我,什么都听我的,可是现在,我父亲去世了,阿兆也变了,我母亲更是在我父亲犯了件大错之后,便一心向佛,再也不理世事。以前我犯错的时候,母亲总是厉色的想要处罚我,可是现在,她连同我计较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元宝炬瞬间一惊。。。
“为什么会这样”望着尔朱嫣空洞的眼睛,一时间,元宝炬心中居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失落,也不是沮丧,就仿佛一瞬间被人遗忘了一般。“看起来,她也不算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不行,我不能心慈手软,她的父亲害死了二哥,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尔朱氏的人好过”元宝炬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愿意让瞬间的不理智打破这么久以来,他在心中为自己筑的高墙。
说实话,他从不喜欢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所掌控,自从他父母离世,几经波折到现在,见惯了大多的悲欢离合。有时候甚至说出去的话,以及实际上做的事,大多都是步步为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尔朱嫣时,这种恻隐之心便会隐隐而生。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接近尔朱嫣,也只有接近了尔朱嫣,他后续的一切计谋都可以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
“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位高大哥了”元宝炬见状,撇了眼尔朱嫣。
原本尔朱嫣心事重重,一听到元宝炬说这一句,瞬间被呛到“噗”的一声,将刚喝进去的汤药全吐出来了。
也不知元宝炬是故意这般说的,还是有意为之,但着实将尔朱嫣吓了一大跳。元宝炬见状,站在一旁递给尔朱嫣一块帕子,被呛得连连咳嗽的尔朱嫣,想也没想的接过帕子,檫了檫嘴,然后望着元宝炬,一脸不知所措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啊”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元宝炬将目光撇向一旁,见尔朱嫣不说话,便接连几次试探性的看了看尔朱嫣,然后故作镇定。
原本也没有什么,只是元宝炬忽然这样一说,但着实让尔朱嫣心中一惊,瞬间,尔朱嫣不知如何处理了。准确的说,尔朱嫣是分不清感激和爱的。至于对于高欢,她也不知道那样的感情是不是喜欢。如果是,按理说她应该有反应的,可是她的反应有很清淡,若说没有,可那种莫名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任何的缘由。
“你怎么不说话了”元宝炬撇了撇她,只见的这刻的尔朱嫣格外的安静。
一想到这里,元宝炬瞬间竟有些许后悔,刚才着实不应该这般说的,只是,话已出口,想要收回自然是没有依据的。
“你,还好吧”元宝炬又撇了眼她
原本元宝炬还想着过去安慰一下尔朱嫣,可谁知道,尔朱嫣一个健步起身,活活的将他摁在墙上,她那把骨扇仅差一点点就能戳破元宝炬的喉咙,她冷冷的说道:“在废话,我把你舌头拔了”
“误会,误会”元宝炬见状,连忙将双手举起来,尔朱嫣的胳膊直直的夹在他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扇子。
“还聒噪吗?”尔朱嫣问道
元宝炬知道,尔朱嫣这副模样无非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又不能不让尔朱嫣就这般与他耗着,说罢,元宝炬瞧瞧的对着尔朱嫣耳边说道:“你要是再这般斤斤计较,我可真的觉得你是位女子了”说完,元宝炬撇了撇眼睛,示意尔朱嫣松手。
“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缕织硫黄。柏影桂枝交映,从容起,弄水银堂。连翘首,惊过半夏,凉透薄荷裳。
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当归也!茱萸熟,地老菊花黄。”
“啊!”尔朱嫣不解的望向元宝炬,不知他为何会在口中说出这句话来。元宝炬望着她,然后说道:“爱情哪有那么多完美的结局,只不过大家都喜欢在虚幻的想象中,忆苦思甜罢了。”说完,元宝炬摇了摇头,对着尔朱嫣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昨日你说临淮王与南梁女子的爱情故事,你觉得他们的爱情很凄美,和世俗的无奈,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说实话,成长和被迫成长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看怎么去看待罢了”尔朱嫣回答他,确实此次南梁之行她着实成长不少。“突然间觉得城市的繁华,莫过于心里有个去处。如果没有去处的话,感觉,在繁花似锦的地方,也不过是一个名字”尔朱嫣看向元宝炬说道:“你说在溯游和元彧他们心中,会不会也有一个住处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元宝炬看向尔朱嫣,一脸肯定的说道:“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