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径火炮发射出的炮弹和迫击炮不一样,落地之前都会有一种极肾人的撕开口气的动静,一般人听到这种动静时,人已经被炸飞了,如果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会做出迅速的反应,肯定会马上卧倒,尽可能的减少被杀伤的面积,尽可能减少被命中概率。
我还和往常一样,发现情况卧倒的同时,大声提醒着弟兄们“快进洞。”
已经有两个战士进了坑道,另外两个还在我的前面,距离坑道比我还远出去不到十米,我声音落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向回跃了能有五米,再有五米就能安全的进入坑道,此时的我也没有进入坑道,而是卧倒在原地,先等这一发炮弹落下再说。
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出奇的,就是那么大动静,可这回却有些不一样,敌人同用试射,一群炮弹落在我们周围约二十米远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很多人当时就找不着北辩不清方向,很可能当场就蒙圈,几下就被炸死。
久经战阵的我们六连的战士当然不会蒙圈,再有五米就能跑回坑道,他们没有理由不回来,五米的距离再回不来他们平时就白练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他们就白打了,用不着我喊第二句,两个人飞一般的跃入了坑道,跟我几乎同时到达,而外边居然跟滚石一般,炸得昏天黑地。
本来我进了坑道就准呼唤上级炮兵压制敌人炮阵地,可转念一想,这么干不妥,现在的坑道比较安全,只要敌人不使用钻地炸弹,只要不是在同一位置连续落弹,我们的坑道就会安然无事,而外边至少还有一个班的敌人,他们应该是最大的受害者,夜间炮兵射击,即使标定了诸元,也难免会伤到自己人,就让他们够咬狗吧,反正敌人这样的误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估计敌人这次炮击跟上次一样,是判断我们会前出,所以预先进行了部署,当我们出洞之后,有可能就被敌人发现,所以才这么及时的呼唤来了炮兵,可我们的隐蔽行动怎么会轻易被敌人发现呢,才五个人的行动啊,那一个班的敌人步兵都发现不了,那是谁发现的呢?
我琢磨来琢磨去,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敌人的炮兵侦察来到我们头顶了,为什么那炮弹象长了眼睛,追着我们打过来,而且打的非常及时,正是我们向回撤的时候开打,肯定是想象上回放长线钓大鱼来着,开始没想打我们,准备打后面的大队人马,尽管我们也没有后援,可敌人就这么认为,后来看我们要撤,他们突然开始大规模炮击,想把我们几个人全部打掉,并将我们的坑道也炸个粉碎。
敌人太狠了,更狡猾,打了几十发炮弹,在他们那边觉得一定是奏效了,几个人肯定都被打死了,就停止了炮击。而我的思维却没有因为敌人炮击的停止而停止,这是一个重要信息大唐醉恋红尘《》,敌人的炮兵观察所就在我们三号高地顶端,具体位置不清楚,但他们的存在对我们的危胁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对我纵深内的阵地那危胁更大,他们可以观察到我连防御纵深内的迫击炮排行动和反坦克导弹排的战术行动,还可以观察到张宝海那一个排的动向,最可气的是敌人可能观察到我营防御纵深及团防御纵深内的大部分行动企图,一旦被其发现,马上就会呼唤大批的炮兵火力打击,这个观察班对我们就是一个眼中盯,不把他们除掉,那我们全连、全营乃至全团的防御都会陷入极大的被动,敌人的炮弹就会象长了眼睛一样,随时对我保持极大的压力和危胁。
如果说刚才我们那次前出仅仅是为了干掉表面阵地上的敌人,是一种较为盲目的战术行动,那这次我计划的行动就是有目的有针对性的重点打击计划,而且我是破釜沉舟,准备大批出动,一举歼灭这个炮兵观察所,为了达到企图,我基本计划牺牲坑道内一半的人马。
为了保证计划的有效实施,我决定不等白天,马上就派人出去侦察,也是兵不厌诈,刚刚我们被敌人炮火袭击了一次,按照正常的情况下,刚挨完炸,谁也不会冒险出去,更不会前出到敌人占领的表面阵地附近抵近侦察,而我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大胆用兵,大胆派出人员上去侦察,一定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摸清当面敌情。
此项侦察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到了老同志孟来福身上,我没有给他派更多的人,只让他带着一名身手敏捷的班长。
“老孟,一定注意安全,把敌人观察所的位置记录下来即可,回来咱们再研究干掉他们的手段,不要觉得敌人在观察所的人数不多,就单干,那样容易暴露目标,还容易引来大批敌人的增援,我只要具体位置和敌人的人数装备即可。”
我话说的很明白,用不着跟敌人接火,如果能侦察到敌人的具体位置,即使我们上不去,还可以呼唤上级炮兵对敌指挥观察所行精确射击,如果敌人观察所位置较隐蔽,大口径火炮不能将其摧毁,我们还有配属的曲射火器,迫击炮排,实在不行,也是最后一招,我还可以带领坑道内的弟兄们杀出去,拚死干掉敌人的指挥观察所。
“连长,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孟来福说完话与我握了下手,互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信任和依赖。
阵地上人数越来越少,老同志中只有孟来福每次都能安全顺利的完成任务,他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派他出马,而每次他都能把惊喜带回来给我。
我和孟来福调了个过,刚才是我前出他掩护,这回我掩护他前出,我趴在坑道口架起轻机枪,目送着孟来福带着一名班长出坑道口,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