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忽如其来
第二章忽如其来
谢知焉坐在马车中,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市,一旁的采薇看自家小姐这般,转了转眼睛:“京城中的民风也算是开放,我见不少贵女也都是带着帷幕走在街上,若是小姐你想出去走走,我去准备帷幕可好?”
谢知焉思考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动容,但还是摆了摆手:“初到京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算算时间母亲他们也应该是快要到了,我在等一等就是了!”
谢知焉的手刚准备将帘子放下,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的争吵,只见一群人不知道是在围着什么。采薇心领神会,掀开了帘子便下了马车。
不一会,采薇神色古怪的回来了:“前面有一个姑娘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的话,怎么会这般的喧闹?”这也不算是什么惊奇的事情,她一年到头也总是会遇见一两个。正常的情况下她能出手就出手了,采薇就是这样来的。但是看采薇的这个神情,这事情应该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啊。
“那姑娘的姿色比较特殊,故而有两位公子都有想法帮助那位姑娘。”采薇思衬着话语,想着用清新脱俗一点的语句来描述一下这个事情的经过。
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出做的把戏,那姑娘的手指纤细脆白,一看就不会是穷苦人家的姑娘,还带着一股的凌厉风尘气,在加上前面那两个明显身份地位不低的公子为了她而争吵,说实话,这招数,是她们暗桩常用的招数。当然,她就是这么来的。
好在自家小姐没有想要出手帮助的苗头,不然的话,她还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这里不比容州,容州不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要迁就先生,但这京城的话,她怕是解决不来。
谢知焉不知道此时采薇在想些什么,她确实是想出手帮忙的,但她也不是傻子,外面那姑娘在看到面前的那两位公子,没有丝毫的惶恐,不仅是没有丝毫的惶恐,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喜悦。就在她想着这事情会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落幕的时候,外面嘈杂的声音忽然的降了下来,仔细看看,一个头上束着红色发带的少年蹲在了那个卖身葬父少女的面前,在她的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我既然来了你们应该也就明白我是想要干些什么了,我虞子陵什么爱好你们俩也应该清楚。若是就想要和我理论直接去镇南候府找我,眼下小爷我着急的很,所以,这美人我就直接带走了!”
谢知焉看着那少年丝毫不犹豫的直接的卷起了那姑娘身前的布,也就意味着这人被他包走了。没有理会身后那一群人惊讶到了极致的眼神,只是自己神色奕奕的拉着那个姑娘的衣袖走了出去。
“那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京城一霸镇南候府的小虞世子,据说他十分喜好美人,京城中凡是被他看上的美人都被他揽到自己的府上去。”采薇顺着自家小姐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就看见了那个红色少年。
虽说这小虞世子的名声不怎么好,但他的那张脸确实是很招女孩子的喜欢。但自家小姐可不能喜欢啊,这若是被先生知道了,她的腿怕是不能够在自己的身上了。
“喜欢美人啊,我也喜欢美人,尤其是凶巴巴的美人……”谢知焉望着虞子陵的背影,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看到这个笑容,一旁的采薇头皮瞬间紧致。
夭寿了,她就知道就知道,自家小姐一向性格沉稳,但一遇到美人,就总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在容州的时候就是这样,若不是先生压着,加上容州出色的美人也确实是少,加之小姐的眼光也高才没有闹出什么乱子,但是在这,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尤其那美人还是那般的身份!
看到采薇那几乎是要吃屎的表情,谢知焉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将自己的视线给移了回来,其实她就是想一想,那样身份的人,她高攀不起。
不过,作为比自己后到京城的采薇是怎么知道这小美人身份的呢?
而在她方向帘子的那一瞬间,一直器宇轩昂向前走小侯爷则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身后那不起眼的马车。马车看似是很平常,但马车上的图案,他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呀……
虞瑜去东宫的时候,卫宣正在看墙上的一幅画。
画只是一副很普通的写景画,唯一的一处亮点应该就是那树木从中的一抹身影了,影影绰绰,半隐半现的女子身影将这画的意境拉升了不少。
“桑祈,莫不是你认识这画中之人?”
那画一看就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画工粗糙的很。除了意境独特一些之外,他找不到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而且这画在民间小摊上可谓是随处可见。
所以,能够让南朝太子殿下深深沉浸,除了这画中之身影,应该是没有别的解释了。毕竟,桑祈绘画之名,可是在五岁之时就名震南朝。
南朝太子,名宣,字桑祈。
桑祈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画给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卷好的画放在锦盒中,转身将锦盒放置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做完了这一切,卫宣才抬头看向虞瑜。
虞瑜承受着卫宣的目光,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心里却是在思衬着:卫桑祈喊他过来该不会是对看的吧?来了什么也不说,问什么也不回答,还这个样子,当真是伴君如伴虎,他这还没有伴君,当个小伴读都要把自己伴枯了。
“父皇让我告诉你最近弹劾你的折子都能够堆城墙了,所以喊你是问问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我觉得我还能够一个打十个!”
卫宣抬头看着虞瑜那嬉笑的样子,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弧度,但准瞬即逝的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皇家子弟之中父皇最喜欢你吗?”
“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让我有些惶恐至极啊!”这天子之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担得起的,就算是自家郡主娘亲,对于当今圣上都是避讳连连,自己这一盘小鱼干,可担不起上面人的菜谱啊。
“我曾经听母后说,这众家子弟之中,唯有子陵最像是你父皇!我最初的时候也疑问,明明我是父皇的孩子,但为什么是你最像是父皇。”
“我娘亲对我爹绝对的忠诚,皇后娘娘和陛下的感情也是极为好的,所以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怎么说着说着要引上皇家秘辛了?这可使不得,他可斗不过太子这个黑心肝。
见虞瑜解释的有些着急,卫宣勾了勾唇角:“你也不需要这般的担心,若真的是有所什么,在这等你的就不会是我了。
母后说当初父皇最吸引她的点就是那事事由心的性子,起初我并不懂,但如今我总算是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你这总是说话说一半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算了,只要没有事情就好。
劳您向皇帝舅舅转告一声,我会收敛,请陛下放心。”虞瑜苦哈哈的向着卫宣行了一个礼。
“哦?是在大街上报上名字然后让人去镇南侯府找你的收敛?”
虞瑜的神色一颤,行了,就说这突然喊自己进宫是做什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既然殿下这您都知道了,日后臣下有什么做的不合规矩的事情,直接东宫禁卫告知臣,臣也必当遵旨奉旨!”
卫宣摆了摆手,重新拿起了桌子上放的诗集,虞瑜也就直接的行了礼走出了东宫。
“殿下的本意明明不是这样,但为什么要让小侯爷误会呢?”一旁的青竹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他的性子该磨一磨了,若他只是一个镇南世子怎么样都是可以的,我和父皇也都会护着他,但他不能够只是镇南世子,所以他必须开始成长了!”
至于其他的,可能是因为今日是她进京的日子吧,他上辈子亏欠她良多,这辈子为她调教一个好夫婿?
谢知焉坐在窗前,努力的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母亲和妹妹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但又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奇怪。
谢非焉,是比她小了四岁的嫡亲妹妹。
因为父亲没有妻妾,母亲也就生了她们两个孩子,所以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感情也是十分亲厚。
但最近她觉得她们的感情好像是出现了危机。
她为什么会陪着父亲来京城述职,一部分是因为怕父亲孤苦,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南去日子之前谢非焉的种种奇怪表现。
每每见她的神情,不是异常的深情就是异常的惶恐,有时候还会看着自己愣神,不论前面的情绪是什么,最后的她都会用一种十分悲伤的神情看着她。
这就很奇怪,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谈一谈,她甚至都想到会不会是妹妹喜欢上了哪家公子,但是那公子却对她有意?所以才惹得妹妹这般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