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凤桓矣好耐性的回身,笑如明珠无尘:“有什么话,阿瑶但说无妨。”
凤罄瑶抬眼,缓慢迟钝,只看到他腰间的龙纹云饰便停下,不再往上,她有些木然道:“放我出宫吧。”
凤桓矣笑了笑,“果然不费皇嫂在你幼时用的那许多心思,大是大非,你始终是懂得。”
公主轻道:“他们都不是吃硬的人,皇叔所想的我都明白,我所想的,也与皇叔一样。”
凤桓矣看看她,意有所指地道:“可阿瑶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涉世未深,容易遭人迷惑,就这么深入虎穴,朕难免还是有些担忧。”
公主面上表情没有变化,麻木地道:“那皇叔要如何才能放心?”
她能说出这句话,凤桓矣便颇觉欣慰了,殿外内监得到默许,捧酒樽金盏而进,垂头去公主身边候着,明晃晃的清酒佳酿,盘龙刻凤的案底雕花,香气沁人。
凤罄瑶沉默一瞬,忽地笑了,她轻道:“皇叔……我还想多活些日子。”
凤桓矣温和地道:“你我叔侄一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皇叔当然是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的。”
凤罄瑶抬手抚上酒盏,微凉的触感,侵入肌肤的纹路,在心底生根发寒,她将酒樽拿到手中,喃喃:“那皇叔可要记得……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把阿瑶拉回来啊……”
凤桓矣颔首,公主将酒樽捧起,一饮而尽。
这一夜大雪,摘星楼上却可见疏星点缀横斜,言喻之站在楼明他是要休息了,乔弥理解,独自退出大帐,留穆青一人剩下,尽心尽力的给萧彧当老妈子。
外头天光昏暗,风雪程程,远处传来马蹄声,于军营前顿住,一阵嘈杂声后,有马车跨过路障辘辘行进军中,乔弥站在帐前,回首见驾车之人竟是阿淫。
风声忽缓,落雪浮空,画面似突然定格,那马车的青布帐帘一帧一帧的抖动着近前,带动着人心跳的频率,乔弥指节轻颤,呼吸声变得很轻,有那么一瞬间,竟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