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管家“您不会连烧火这么简单的活都不会吧!”的挑衅、质疑。
王宇撂下一句话“不会!”,回答的理直气壮、气壮山河。
二管家听了差点闪了腰,一双三角眼目视王宇,意念波传来:吃软饭的狗东西,你倒是有点骨气好不好?!
“哥都吃软饭了,还要什么面皮?没脸没皮才是正常!”王宇同样瞪过来,态度很光棍。
“这……这……要不老奴教教你?”
心里想的是什么无所谓了,反正二管家在语言上却表现得很礼貌、很得体。
“你不配!走吧!带爷烧火去!”
一剑飙血,王宇丝毫没给二管家留半点颜面,既然人家都上来打脸了,王宇自然要拍回去。
二管家还想说什么,张张口又咽了下去,毕竟主奴有别,别看王宇这个赘婿再怎么被人看不起,但王宇是主子,就不是二管家这样在萧家权势熏天的奴仆在明面上能教训的。
二管家内心是郁闷的,王宇的内心却是兴奋的。
终于在怜星眼皮子底下得到了一次出去放风的机会,王宇必须抓住!
王宇手中拿着书卷,一路向着厨房行去。一路上遇到的全是鄙夷的眼神,家丁、护院、丫鬟看向王宇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浓浓的不屑。
这就是为什么王宇之前很想在今世父亲脸上砸一拳的原因!
否则,不提这一世父子相依为命的温馨回忆,单凭老头跟上个世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王宇就不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赘婿这种生物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能驾驭的了的。
大宋帝国的赘婿,可不仅仅是21世纪所说的上门女婿、倒插门,只是结婚之后住在丈母娘家那么简单。
在秦汉时期,赘婿就是奴婢的一种,社会地位十分低下,每到有战事,赘婿和囚徒都是被发配充军的对象,也就是说赘婿天生就有原罪,等同于囚犯。
即便王宇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赘婿、入赘的,也是极其轻蔑的称呼。
现在赘婿虽然不再是奴婢,而是成了女方家的女婿,成了主人之一,但是,有了孩子还要继承女方姓氏,孩子年节祭祀时祭拜的是母亲的祖宗,在母家的地位却不如自己的表兄弟高;而赘婿本人则连进入女方祠堂的资格都没有,这一点甚至还赶不上那些女家的媳妇们。
……
『其实这样也不错,暂时不必担心吃饭、住宿问题,还有丫鬟服侍,未来还会有个女人免费跟你上床生猴子,除了遭受一些白眼,还有一堆人等着恶心你……』
王宇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只是一到了厨房,就发现有新的战斗了。这次发难的是一帮兴高采烈的厨娘、仆役们。
王宇看看空空如也的灶台,大块的木柴倒是在旁边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是用于引火的火镰、火石、茅草却是不见踪迹。
再看看一帮正在辛勤工作,注意力却放在了这边的仆妇、帮佣们。王宇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人家故意使得坏。
二管家三角眼一翻,悠然道:“据说,古人都是靠钻木取火的。”
“不错,不错,二管家说的对,姑爷,你看我们木柴都帮您准备好了……”一帮厨娘、仆役摆出看好戏的架势。
王宇看着一众表面热情、内心悸动的仆妇、帮佣们惊呆了。
你们得多么缺少当坏人的天赋?
要不要哥帮你们支几招?
就这种幼稚园恶作剧一般的刁难,王宇都不好意思针锋相对。
随手撕了几页书,王宇从袖子里掏出了火折子迎风甩了甩,直接就把纸张点燃了,然后压上了几块木头。
就在众人觉得火焰会被木柴压灭时,王宇又从油罐子舀了一勺子菜油,慢慢的淋在了火焰上,火焰先是一暗,随着菜油在木柴上分散溅落,火焰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藏起稻草、火镰的仆妇脸上发烫,人家的火折子可是上等货,撕书引火的奢侈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这种行为,大抵跟拿大额美钞点烟没区别。
一时间厨房内雅雀无声,众多想要堪磨王宇的仆妇感受到了来自于阶级的恶意。
你以为骑走了人家的自行车,人家就得腿着去菜市场,谁知人家竟然有专门的smart买菜车。
“果然,书中自有火焰山!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烤烤火了,这天真冷!”
王宇微笑着,搬过一个蒲团,坐在灶台边,一边看书,一边烤火。
这下一些人坐不住了,把烧火当成了烤火,王宇受到的折辱还能叫折辱吗?
“二管事放心,且看老娘的手段!”
一个中年仆妇越众而出,走了过来,斜眼看着王宇,口中高声道:“姑爷,萧家虽然家大业大,也不够你这么烧的!”
王宇微笑道:“那又如何,我就是烧了,你能怎滴?打我呀!”
王宇说着,还把脸伸了出去,活脱脱一幅小人嘴脸,一幅你就是不敢打我的样子,十分欠抽!
中年仆妇色变,很想豁出去一巴掌冲着那厮抽过去,却强自忍耐,就连嘴上还不敢冒脏字,竟是拿王宇混不吝的架势毫无办法。
“以奴凌主,斩立决!”这则帝国铁律仆役们上岗前都是学过的。
中年仆妇被王宇弄得手足无措,跳着脚转了两圈,听到有人在小声嘀咕“败家”瞬间想到了对策。
中年仆妇对王宇怒斥道:“你这是败家,你这是损害萧家家产,我要告诉老爷!对,我这就告诉老爷去!”
中年仆妇越说嗓门越大,仿佛找到了整治王宇的办法,双眼兴奋的发亮。
“关你——屁事?”
王宇丝毫不以为意,故意拉长了语调,中年仆妇神色一愣,旋即大喜,摆出一副忠心为主的姿态,发泼道:“我虽只是萧家下人,却不容你败坏萧家……”
“我说,我烧我从王家带来的书,关你屁事!”
王宇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砸过来,中年仆妇脸上神色很精彩……
战五渣!
……
轻松摆平了二管家安排在厨房里的小喽啰,王宇开始盯着炉灶中的火焰出神。
王宇在认真的思考自己的处境,既不能把赘婿这个身份不当回事,也不能把赘婿这个身份看得太重,甚至,成为自己的心魔,影响自己的决策。
若是赘婿都感到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全天下嫁出去的女人还要不要活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个女子嫁入夫家,生下的孩子自然要跟夫家姓,拜祭夫家的祖宗,这些跟赘婿的子女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嫁入名门望族的女子还要冠夫姓,叫做某某氏什么的,而王宇至少还能保有自己的名字姓氏,这么一对比,王宇觉得自己瞬间想开了。
至于女子能够参与夫家祭祖,而赘婿却不能进女方祠堂祭拜这件事,王宇表示这个规定很好,至少王宇对拜祭别人的祖宗没兴趣。
王天宇看着熊熊燃烧的灶火喃喃自语道:“这么说,只要我想开一点,还是可以快乐生活的?”
说话间王宇感受了一下丹田中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旋,再看看偌大厨房内一帮人隐隐透着鄙夷的目光,玩心突起,伸手探入灶内,从火中拿出一团烈焰,还未等灼热感觉传来,那一团跳动的小火苗竟然融入到手心,被快速吸收掉了。
王宇手中书卷随意拍打着灶台中的木柴,让火星四射飞溅出来,掩盖了自己择火而噬的恐怖画面,顷刻之间,火星纷飞,灶旁的木柴熊熊燃烧了起来。
……
日行一恶,果然是快乐之源!
站在庭院里,王宇神清气爽的看着进进出出救火的人群,自我检讨的摇头晃脑念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只是烧火这种小事,怎么就能把厨房点了呢?看来我还要多多练习呀!”
“还是算了吧!姑爷您今后还是多读读圣贤书,享享清福吧!”
二管家满脸的苦涩,奴与主之间的差别让他表面上还真不能对王宇做什么。
大宋律法:以奴凌主,斩立决!
“哦,不必客气,二管家说的对,我还是可以帮萧家干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的。”
随着王宇手上抹布的晃动,百宝橱上一个金丝镂花的宣窑花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姑爷,这里有怜星收拾就成了,您还是出去转转吧!”
小丫鬟怜星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口中银牙却差点咬碎了,那是萧家大小姐最喜欢的一个花瓶,錾金镂雕的富贵牡丹瓷瓶。
“哦,既然是怜星你的请求,那我就勉为其难出去转转吧!本公子遇到坏人你可要负责哦!”王宇缓步走了出去。
怜星气的差点炸了肺,早上王宇想要出去逛逛,怜星就是用外面有人贩子这种拙劣的借口挡驾的。
……
“大老爷,姑爷此刻已经出门了!”
二管家恭谨的站在萧家大老爷萧奇楠面前汇报着王宇的行踪。
“真是岂有此理,莫非以为我萧家的家法、族规是白设的?”
萧奇楠狠狠的在案几上拍了一掌,对坐在太师椅中一直悠哉品着茶的萧老太爷道:“阿爷,一会儿儿子派人将王宇取来,好好教训一通,您看如何?”
“哦,你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我萧家让一个读书人去厨房烧火这件事吗?很好啊,商贾之家,不尊孔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萧老太爷一句话把萧奇楠说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士农工商天下四民,商贾之家虽然有钱有势,但却是四民之中排行最低的,萧家就吃了不少这方面的苦头,萧老太爷为了提高自家社会地位,二十年来可谓呕心沥血,奈何偌大的萧家实在没有读书的天赋,这么多年的努力下来,竟然只培养出了两个秀才装点门面。
“阿爷,那您看该怎么办?”萧奇楠冷静下来。
“一间屋子而已,烧就烧了吧!”
老太爷很是悠闲,玩味的笑道:“萧家家大业大,烧的起,下一次云逸想玩火了告诉老夫,老夫去帮着他点火!”
云逸是王宇的字,整个萧家恐怕只有萧老太爷会称王宇的字,其他人指名道姓的叫王宇已经是客气的了,背后直接叫入赘的才是正理。
萧奇楠有些接受不了老太爷对王宇的亲切、优待,分辨道:“可是这样也太没规矩了吧?”
“规矩?莫非你要让韵儿休了他?”萧老太爷反问道:“莫非你认为老夫找到这么个好赘婿容易吗?”
不理儿子的羞恼,萧老太爷看着院外的天空,悠悠道:“没想到云逸竟然是这么一个有性格的孩子,有趣,有趣,让韵儿快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