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刺杀,马匹翻滚,人坠哀嚎。庞统军步兵有的被撞飞,也有的长枪刺入马身后折断。一片混乱之中,马腾军的左右两翼受到了铁车骑的夹攻。当马腾军骑兵好不容易冲过枪兵防线的时候——
“我乃庞德!马腾无仁义,你等早降!”
一声怒喝,周围马腾军将士目瞪口呆之中,被庞统军骑兵冲击。徐晃、赵云的两个方阵的骑兵特别勇猛。
“庞德叛贼!”
马腾军领军者马超怒不可遏。这名青年将军手持长枪,非要追击庞德。他武艺精湛,在庞统骑兵中杀出一条血路,一枪刺下一骑后,勒马追近庞德。
庞德转身铁戟往后一扫荡开马超的枪。他勒马转身时又横挡身前,枪戟相交同时用力。
“叛贼!”
马超杀念集中,身体如同燃起了白骨颜色的杀气,怒目瞪出。他手中的枪收回后连刺几下,都被庞德挡下。两人曾在一个军营下切磋过多次。庞德心知若要战久不是马超对手,但是他了解马超的枪法,只要按照之前的经验防守,不至于很快败北。他以此缠住马超,让他无心其他方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立功心切的徐晃持重斧而来。
“胆敢伤我统帅!受死!”
徐晃肌肉发达的臂膀举起了斧子,盯准了马超穿着银甲的后背。马超连刺三下,庞德不得不纵马闪开。马超回身一枪“当”的一声,那把重斧竟然停在了空中,没能顺利劈下去。徐晃皱眉道:“好小子!”
马超回身又一枪擦过斧身,徐晃心知劈下去也是枉然,自己定要受伤,马上收回斧,往一侧避让。徐晃躲开攻击后,马超勒马就逃,岂料正面一骑飞驰而来,乃庞统军上将赵云。马超不惧,为了逃命直接与其相交,两枪互扫荡开,两马几乎擦身而过,马超纵马就跑。身后赵云、徐晃、庞德追击过去。此时马超军已经在庞统军的团团包围之下,在收割中难以立足,无人幸免。但马超却强要突出包围圈。
“马超早降!”
庞德大喝一声。他心知若能活捉马超便是一枚棋子。可这个马超性烈,根本不是会乖乖被活捉的人。马超刺三人下马,夺路出了庞统军骑兵的保卫阵,但是更外围是步枪兵的围阵。锋利的枪头毫不客气的聚集在一起,马超无路可走,刚勒马转身,十多骑围过来,他手中枪乱扫、狂刺,又是四人下马。但是庞统军围阵紧密,枪兵见势,直接把枪飞掷过去。马超红马中枪乱跑数步堕地,把他给摔得灰头土面,头盔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刚起身,周围已经是枪林剑雨,冷兵器齐刷刷地对着他。马超仰面朝天咆哮了一声,如同一只被陷阱捕捉到的狮子那么无奈。至傍晚十分,被庞统军围剿的马腾骑兵大败,降者过万。庞统军得马匹众多。在远方,庞统于陷阵营和典韦的守护下,静静地等待着这场战斗的结束。他的视线已经落在西面的城墙上。那个墙头本来懒散的气氛被一扫而空,此刻,城墙上旌旗伫立,弓箭手站得整整齐齐,就像之前只是海市蜃楼的遮掩。他看着那个门楼,就像看到了门楼内的那个正在焦急踱步的男人。
庞统军就地安营扎寨,位置离城墙近半里路。可是在夜间,马腾军没有来偷袭。在沙尘暴后的突袭失败后,马腾已经不能再小看庞统的智慧。而夜下,其子马超被请进了庞统的营帐内。帐下马超跪坐,脸色通红,一副怒意,身后是两名武将徐晃和赵云,庞统的一侧是典韦。座上的庞统正色道:“负隅顽抗是没有好结果的。你等仅剩一县,为了凉州百姓安好,我看你还是到城下劝你老子开门,否则强兵攻城百姓遭殃!”
马超冷笑道:“可笑,战死沙场乃兵家常事,我等守城之兵都死了,百姓自然没什么好活的,难道留下来被你们羞辱!”
“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庞统手指东面,道:“张掖、姑臧县,两个地方的百姓我都给了很多金银,和百姓秋毫无犯!”就在此时,庞德和粱兴适时的进来了。
“叛徒!”
马超怒骂道。
“公子是年少轻狂,你曾料想过百姓在战争中的苦闷?”粱兴走到他身前道:“我们的百姓已经经不起战争的折磨了。要不是碰到庞大人的,还不知道百姓会是什么可悲的下场。他给了大家很多金子,那是再生父母。对于百姓而言,这场战争没有损失,反而收获巨大。那么我问你,你作为百姓会怎么考虑这场战争,是感谢把自己抛弃的马腾,还是送给自己财富和安宁的庞统?”
马超哑口无言,斜视虚空之中。
庞德站到粱兴一侧,道:“望公子劝马大人,否则将士死伤又该不少。今日你阵仗你该都看到了眼里。庞大人之策略,非同小可。”
马超冷哼道:“汤平之战不是一样狼狈。”
“败者站起来击败胜者,这才是霸图。”庞德道:“你果真不懂什么是征伐之道。战争有输有赢,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若你在一次失败中把敌人的套路摸准,那么下一次就可以准确的刺中敌人的要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像是我和粱兴,投降后兵士、百姓非但没有埋怨,反而支持。这就是百姓支持下的王道啊!”
马超一时语塞,咬了咬下唇。
庞统起身,走了过去,庞德和粱兴退在两侧。庞统单膝跪下,与马超平视,道:“我们年纪差不多。但我吃得苦头比你多得去了。以现在的情势,你是否该为凉州人考虑一下?”
“不会投降的。”马超的表情无悲无喜,略趋平静。“我老父是那种不到最后不罢休的人,任凭谁去说也没用。若我说了,下了地府都没脸见他。你们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若有本事,在战场上见胜负,其他都是空谈。”
庞统起身道:“那我就让你老父空叹。来人,给我把马将军押下去单独看押,伙食从善,不得造次。”
马超被带了出去。庞德问庞统:“大人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庞统道:“我要迫他出城,必然是要断孟漳河延伸到城内的支流。”似乎他的话击中了庞德所担心的。庞德脸色有点阴郁地拱手道:“望大人三思。若马腾殊死抵抗,害得还是城里三十万百姓。”
庞统冷然道:“若他要如此,也只好百姓遭殃,否则我等兵士将命丧沙漠之上。除非。”他说到这里,庞德马上脸色泛出了光泽,静静的等待着。“除非能将他城内破开。”
“强攻吧。”粱兴进言道。却马上被入屋的鲁肃喝止:“荒唐,沙漠之内无水便无生,阻了河道,他必然兵败。最多决战一场。为何要我士兵去攻城丧命?”
粱兴难耐地垂下了头。庞德心里也是不快。庞统道:“我有一计,可解百姓之危。”
庞德拱手道:“末将愿洗耳恭听。”
“我敢打赌,马腾一定是派人去找羌人求救兵了。不过几次败仗好,我估计羌人该不会再帮他。若你能去找羌人,说服他们和我交好,骗开他城门即可。”
粱兴大喜道:“此事非庞兄前去!”他用力地拍了拍庞德肩膀。“他和羌王彻里吉关系不错。”
庞统也是松了口气,颔首道:“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