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皱眉道:“吕布?你和庞统都是董卓手下恶人?真羞死人也。”
只见白马群中一骑持枪而出,乃公孙瓒麾下头号猛将严纲,他厉声道:“仅你也敢冲我军之阵,看我断你首级!”
吕布拍马相迎,仅一合,将严纲连头带肩斩成两半。白马先锋中的武将徐圣、何瑞、袁鹤纵马而出。邹丹见状也跟了出去。吕布不惧,力敌四人,先一戟刺何瑞下马,横扫一周,徐圣头颅抛飞、邹丹左臂断开。
袁鹤一剑劈下,被戟身挡开。吕布画戟快如闪电,袁鹤、邹丹均被刺下马去。吕布一挥重兵,画戟上的敌将温血溅洒而出,他大喝道:“谁敢与我为敌!”公孙瓒麾下兵士见状、闻声,无不胆颤心惊。此时庞统已经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直抵吕布处,来到吕布身旁,大声道:“公孙瓒胆敢觊觎我妻室,实在龌蹉!”
公孙瓒脸色铁青,其他人更是默不作声。仅仅一会会的时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五员猛将已被一人诛灭。公孙续见是庞统,高声道:“放箭!”
吕布在他开口时就已经奔驰而出,赤兔之快令人称奇,等那些弓箭手上前拉弓的时候,吕布已经杀入白马阵中。庞统领骑兵从北侧杀入,那边的弓箭手刚刚走上前,被杀得弃弓逃跑。庞统又向西侧杀过去,吕布正在前方,以一敌百。
公孙瓒等人心中焦虑,那大寨火旺,该是粮草都被烧了,各个脸色难看。见吕布杀近,他的部将连忙迎击,公孙瓒则退后。白马先锋乃公孙瓒白马将军得名之强骑兵,只是吕布画戟如梨花纷落,连刺十余人下马。周围一片混乱,白马骑兵溃不成军。与此同时,虎贲骑兵汇聚而来,各个杀得满身是血,可那血都是敌人的。
墙头弓箭手趁机放箭,射得公孙军人仰马翻。王真大开城门,吕布喝道:“挡我者死!”硬是杀出一条血路,直逼城门口,而庞统也于此时杀过来,人马汇集,共入城去。公孙瓒的人被杀的慌了阵脚,欲追却被弓箭射得只能退后。王真见骑兵都进来了,又命关上城门。
张霜从楼下快步而下,庞统擦了擦脸后也忙下马,美人儿竟忘了分寸,众目下扑入他怀内,泣不成声,道:“妾身还以为见不到士元了,你让我等得好苦,好心焦。”
庞统泪如雨下,道:“士元实乃罪人啊!”
两人许久才分开,张牧忙拉住女儿,道:“还不谢过这些壮士。”
吕布从赤兔马上翻身而下,笑道:“贤弟,你好福气啊,弟妹美若天仙。”张霜虽是常被人夸美,可出自庞统兄长之口,便也有点羞涩,小脸儿泛红。
庞统泪流不止,朝吕布下拜道:“今日若非兄长舍命相助,此等阵仗何人能破?”
吕布忙将他扶起,道:“什么话!你我可是兄弟。”
王真将众人安置到府邸院内饮酒、吃菜。酒足饭饱后,庞统命兵士早点休息,吕布不解道:“不如从西门杀出,护送大家逃离,为何还要就留?”庞统笑而不语,吕布心知他定是有计。庞统与吕布到了屋内后,商量良久,两人才同榻睡下。他们一番杀阵,早已累了。另一面,在公孙瓒帐下,公孙续进言道:“父亲,那吕布何等人也,怎如此可怕?”
公孙瓒皱眉道:“此人乃虎贲中郎将,董卓的义子,曾杀了董卓几员大将,后来杀旧主丁原叛投董卓。”
公孙续又道:“我只知此人毫无信义,杀父求荣。不知他怎如此勇猛。”
田楷出列道:“公子勿忧。他再猛,也只不过是个人,我们有这些兵力,围攻而去,他也要力竭败亡。此时,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何不趁此就战?”
谋士单经出列道:“确实。我军粮草被那庞统给烧了,剩下的只能维持两天。若不速战,定要吃亏。”
公孙瓒思绪良久道:“贼兵甚少,不敢妄动。我等二更攻城,破其不备。”
他们倒是把计算,谁料敌方把觉睡。到了入夜的时候,庞统和吕布都已经睡足了六个时辰。他们心知公孙瓒定会于夜里来攻,整装立于墙头。庞统遥望敌营,淡淡一笑。
夜色中,一骑飞至公孙营内,乃阳乐县来的使者。使者入公孙瓒帐内,道:“大人,关靖大人命我来报。”他呈上书信,公孙瓒观之:“下官关靖急报公孙大人,塞外之兵突入境内,大有闹事之嫌,我虽镇守阳乐县城,但不敢驱兵北伐入境者。望速回。”
公孙瓒见书皱眉,道:“那些不服驯化的人,竟敢趁人不备!”对使者道:“速速回去,告诉关靖死守不出,待我回来!”使者领命而去。
众将不解,公孙瓒大叹一口气,将文书向一旁递出,田楷离得最近,忙接下。
田楷左看右看,双眼眯成一条线,道:“大人,此非关大人之手笔。”
公孙瓒大惊,道:“怎会不是?”
田楷便点给他看了几个字。公孙瓒仔细琢磨了一会,方醒悟,轻叹道:“他日不用此人,是我一时糊涂啊!”
公孙续道:“父亲大人,此言何意?”
公孙瓒解释道:“这庞统确实厉害,能料到我会留关靖在城内镇守,且还能模仿他字迹。当日他在阳乐县当从事的时候,想必花了不少时间来探究我军情况。只可惜有几个字不是关靖的笔锋,实在功亏一篑。若此人不除,久后必是大患。”
单经出列,严肃地说道:“其兄长吕布更是鬼神之躯,此二人必须除之。不如将计就计。”
公孙瓒道:“正合我意。”
单经继续道:“他们可不会坐以待毙,庞统曾是刘虞的手下,此城也是刘虞的。若刘虞对他日围城有恨,定会起兵。如果我算的不错,那刘虞的人马一日内必到,如此一来我等更难破之。庞统目前的任何计策都是为了拖延时间,或者令我们退兵。公孙大人领兵在半个时辰后徐徐退去,至东面二十里外,有个陀山,于山上掩藏。寨内留三千精兵。庞统多谋,必然于后追袭以乱我阵脚,再把城中人送到蓟县去。待他出城往东,寨内人马一齐出帐,此小贼手到擒来。”
田楷道:“事不宜迟,请大人发号施令。”
公孙瓒道:“众将谁愿留此埋伏?”
公孙续高声道:“此事因孩儿而起,我不出手,何以服众!”
又有一人出列,乃裨将军韩起,他道:“庞统的探子见公孙大人等离去,必不多疑。就留我愿与公子在此埋伏,必将他们生擒活捉!”
公孙瓒点头道:“你等多加小心。”
半个时辰后,公孙瓒的人马开始从后门而出。待撤光已经到了半夜,整个寨内毫无火光。但营内却是藏着不少人,此刻各个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段时间,火光闪烁,营内之人不解,明明没有行军声,怎么有火光过来。火势迅猛,待营帐烧得倾塌的时候,他们才冲了出来,而周边竟有些人挥刀而来,都分不清敌我。公孙续持剑而望,只见所有营帐都烧着了,周围虎贲军步行烧寨后喊杀而来,一片混乱。
马蹄声骤起,众骑于前门而入。为首一员大将乃吕布,他大喝一声:“拿命来!”
公孙续高喊道:“众将,给我杀!”
这混乱的五千人,还以为刘虞大军杀到,如做鸟兽散,慌忙逃寨,竟不是这两百人的对手。吕布一路斩杀数十人,瞳孔中却是只有公孙续。公孙续见其视线更是肝胆欲裂,整个人没了行动力。忽然,一骑而出,道:“公子!”
公孙续这才晃过神来,一看竟是裨将军韩起。韩起一把将公孙续拉上马,两人朝着东面奔出,身后惧是震天的马蹄声。他们刚出东门就摔到了地上,竟有人把寨栏外的“鹿角”挪到了门口,两人摔得满面泥尘,刚起身,便被埋伏者团团围住。只见一人手持长剑架在公孙续的脖颈处,怒声道:“竟捕到你这小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我夫人动妄念!”
公孙续一听便知遇到了庞统,轻叹一声,垂首默默不语。
山上的人见远处火光冲天,公孙瓒问单经道:“怎会把营帐烧了起来?”
单经皱眉,半响才惊觉道:“大事不好!大人快去救公子!”
等公孙瓒的人赶到现场时,已是一片狼藉。庞统和吕布以五百人杀了上千人,又俘虏了四千人。公孙瓒看着一片荒凉的废墟,大叹道:“此人怎如此多谋!”
吕布于墙头大笑不止,对庞统道:“贤弟怎可算得这般精准?”
庞统淡然道:“那封书信若是能退敌便好。但最大的效果就是让他们看出我留下的破绽,然后陷入我的圈套之内。让敌人知道我的下一步,我再预测敌人的下一步。”
吕布赞叹不已:“贤弟之能,已超姜子牙、乐毅之辈。我观汉室已是末声,乱世将现,若是贤弟有闯荡乱世之念,兄长我愿做先锋。”
庞统轻笑道:“兄长过奖了。这天下岂只有我庞士元?”言罢,望天一看,群星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