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庞统的言论,有人露出了冷笑,有人更是摇了摇头。
魏续对庞统拱手道:“士元太年轻,不谙世事,此行为等同欺君罔上。此乃洛阳城,并不是他董卓的凉州!且现在董卓收编了何进的军队,洛阳城乃巨城坚壁,只会使得生灵涂炭。”
庞统心一沉,这人说得其实也对,这件事情真是让人心乱如麻。反正这次又是没个结果,庞统等又退出,回到营帐后,吕布问他:“士元为何这么坚持要攻城,我却觉得魏大人说得不无道理。”
庞统轻笑道:“我也是一己之见,还是要看大家和丁大人的意见。只是总觉得那董卓如果做大,百姓就要遭殃,不如趁着群雄在此,一鼓作气把他给灭了。”
吕布倒了杯水给庞统,自己也喝了一杯润了润喉,他道:“今后的事谁能预料呢,还是从眼前做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庞统点了点头,心想:“任何事情在当下都觉得是对的,因为全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但到底结果会如何就不是人能控制的,所谓后悔两字全是徒劳。”
次日,庞统和吕布又被招到丁原帐下,只听那丁原道:“又来圣旨,说要我等诸侯进城聚会……”
庞统脸色微白,警惕心使得全身皮肤都绷紧了,他大声道:“此乃鸿门宴!”
张辽出列道:“大人三思而后行。”
丁原道:“哼!董卓小贼,我量他没这个本事来懂我等诸侯,若他诛杀我们,群兵攻城,乃自取灭亡也!”
魏续道:“大人所言极是。现在是圣旨到,若不去乃欺君之罪。”
吕布马上出列道:“大人勿虑,奉先愿往!”
丁原终于露出了点笑意,道:“有奉先在,我便宽心了。你实在乃罕见猛将也,今天诸位大人在场。”他说着起身走了过去,继续道:“你肯否做我义子?”
吕布闻言茫然一阵,猛地下跪道:“大人对末将恩重如山,竟不闲末将身份低微,实在感激涕零。小儿跪拜义父!”
吕布拜而不起,早已泪流满面。众人看了无不感动,丁原将其扶起。庞统弯起了嘴角,心想:“我还以为因为我的存在不会有这个桥段了,原来还是认了义父,有些事情天命不可违。”
庞统心里也是喜悦,当晚为此时大摆宴席,吕布跪丁原,道:“义父在上,小儿三拜!”便是拜了三下,庞统把一碗酒拿了过来。吕布接过后,道:“小儿敬义父!”他一干而尽。丁原将他扶起,庞统又拿来两碗酒。丁原拿过酒碗,道:“我的好儿!”他和吕布相视一笑,一饮而尽。文武官员们在周围也是喝了个痛快。
次日晚间,庞统生怕吕布应付不过来,也请命跟着丁原一起进了城。只见这城市在黑暗下还是能显出他雄威的面貌,房屋座座延展开来,道路四通八达,脚下石板平摊,一路红灯笼朝那远处延伸。不过路两把时常能看到守卫,显然这董卓非常小心。庞统从小窗口顶着帘幕探出脑袋,只见那后面的城墙上站满了士兵,各个全副武装。他把头伸了回去,一旁是吕布,而丁原在前面的马车里。
庞统深吸了口气道:“兄长,此行多注意了。”
吕布疑惑地问:“士元怎么了?”
庞统道:“真是鸿门宴,处处伏兵,这个老贼不知道要搞什么花样。”
吕布轻笑道:“士元勿虑,方天画戟在马背上驮着,谁敢来惹事,我叫他人头落地。”
庞统不语,点了点头,心中是很紧张的。他不知那传说中的董卓到底是怎么一番骇人模样。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停下,但是并非重点,而是进了宫内,接下去的路是左拐、右拐,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停下,然后马夫才道:“大人,到了。”
庞统步下马车,吕布随后。两人跟上丁原,走进大院内,此乃皇家花园。夜下在灯火的造谣下,假山石、小桥流水依然是那么的自然,令人觉得惬意。
他们走着,庞统一侧似乎也是一名大官的模样,那人正和周围的人议论,只听得:“董卓手握大权后,求封郿侯也就算了,还要求新增凌驾于三公之上的太师一职。皇上被逼,怎敢不从。这厮带人马随意进出宫廷,军队招摇过市。”
一侧的人都哀声不断,有人还道:“他大军在手,且朝廷才安定,怕是再生****,我等不要急躁。”
夜下,那公卿大臣惧到场入座,庞统和吕布站在丁原身后。他还好和吕布出行前就吃饱了,否则看着宫女把美酒佳肴抬上来,自己却干瞪着,那得多难受啊。虽说是筵席,可是这公卿、诸侯都是一脸土色。忽然,所有人的精神都提到了一定的高度,将视线移了过去。有人阔步而来。这人一脸卷须,身高九尺,体肥腰宽,臂膀结实,他身配腰刀入园。庞统心想:“此人就是董卓!”
董卓入场后上了主座,大笑道:“今日见各位同僚倍感亲切啊!”
竟没人迎合他,只见他身后一人步出道:“大人所言甚是,看各路人马全部云集在此,此乃祥和之兆。”
谁料背对着庞统坐着的丁原却发话了:“李大人何要如此多言?我等是奉旨而来!”
庞统心想:“这人定是董卓身边的头号谋士李儒,此人奸诈狡猾。”
诸位根本不把这个人方在眼里,也是一脸的铁板。董卓提着酒樽,与众人饮酒数巡,忽然举杯向天道:“大汉岌岌可危,需明君带领我等同享富贵。我提议立陈留王为帝,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庞统咬了咬牙,心知此乃大事,周围的人似乎都被冻结了,那表情僵硬的就像雕像。过了许久,董卓见无人发言,把酒饮尽,掷杯于地,手按刀柄。他又笑道:“各位大人是否与在下意见相同。”
众人都不敢言。正当董卓得意地笑出声的时候,庞统惊了一下,丁原推翻桌子起身,乃大怒道:“少帝乃灵帝长子,天选之人,万民之皇,岂能说废就废?”
董卓起初惊到,听完后怒气冲天,手拔腰刀,正要冲上去。此时庞统瞄准了他的腰刀,心想就在此刻和吕布把他给刮了。吕布此时也紧握兵器。但是董卓愣住了,他的视线锁定在丁原身后的吕布。吕布此时刚好二十岁,身高一丈,浓眉大眼,脸方口阔,气宇轩昂,雄壮如天神。他手持一把方天画戟。戟杆上饰有金色彩绘,夜幕灯火下更添持有者之霸气。另一边的庞统已经十八岁,他身高八尺,面如涂脂,唇似红粉,鼻梁高挺,双眼炯炯有神,正敌视着董卓,视线似射出的利箭。董卓顿时魂不附体,忙往后退。他见吕布甚是威猛,庞统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只好弃刀于地。
庞统心叫可惜,若就直接把他一刀砍了,或许凭着勇力还能杀出去,也或许可以直接挟持剩下的李儒让兵士倒戈,实在可惜。此时,董卓手下谋士李儒大声道:“不可扫了大家兴致。董太师息怒,丁州牧喝多了。”
一人出席,乃司徒王允,劝和道:“此乃酒宴,怎可谈国事。我等品美酒赏月即可。”
庞统一把握住丁原的臂膀,轻声道:“大人勿要乱来,这里都是他们的人。”丁原知道境况,只能把气往肚里塞。庞统和吕布陪着他离开,也没有人跟着他们,其他人继续坐着。到了门外,只见刚刚那个司徒王允跟了过来,走到丁原身旁低声道:“丁大人见机行事,董卓手握兵权,难以硬撼。”
丁原面色难看,只是点了点头。三人坐马车回程。到了军营里,庞统还以为丁原要撤兵了,岂料马上把他和吕布一起叫着到了大帐,命所有文武官员过来。庞统心想:“刚刚那个老大人的话并未被耿直的丁大人听进去,这是要生祸端的。”
丁原脸色涨红道:“董贼把汉室当作自己的座下马,还竟敢废帝,实在荒谬,荒谬!”
张辽出列道:“大人可邀其他朝廷公卿及各路豪杰一同商议此事……”
丁原起身道:“今晚让使者遍走所有大寨,问个明白!”
庞统心想:“那些人干不干还真是个问题,否则当场怎么不反?”但他也不好说什么。第二天清晨,他们又被叫到帐内,丁原怒道:“那些所谓的好汉竟然都撤兵了,何谓朝廷命官,实在可笑!”
庞统心中一沉,忙道:“既然诸路人马都不愿起兵攻城,我们也……”
丁原怒道:“三军听令!给我杀过去,我定要打下他城池!”
庞统心叫不好,吕布竟还呼应丁原,他道:“愿为义父当先锋!”
张辽也道:“我等必以此命报效汉室!”
庞统心里是凉飕飕的,真是一句话都插不上,更是不好说什么。他拽紧了拳头,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丁原与其他势力一样驻扎于城外,此时各路人马都在收拾营帐了,而丁原却是点兵上阵。
丁原领兵于洛阳城北门外挑战。只见他大喝道:“董贼,还不快快投降!”
过了许久,董卓上了城墙,见状大骂道:“你这个老匹夫,也敢来我这撒野,简直不把皇城当回事情。好,你要找死,我奉陪!”